“哪裏來的瘋子,弈劍閣禁地,未經許可,任何人不得靠近,速速退去!”
“哼。”
一聲冷哼,沈煉沒有任何停步意思,直接邁步走上臺階。
“放肆!”
持劍壯漢見此大怒,一個閃躍站在臺階盡頭處,居高臨下看著沈煉。
“我跟你說話沒聽到麼?給我站住!”
聲浪如風潮,盡數向沈煉襲去。
但沈煉卻是置若罔聞,以睥睨一切的態度,再度踏上臺階。
“你!”
持劍壯漢對沈煉的行為非常意外,不由皺緊了眉頭。
當雙方相距隻有三步的時候,沈煉開口了:“我來談判,給我退後!”
他的話仿佛有著無窮的威懾力,竟是讓持劍壯漢不由退後了三步。
等他反應過來時,沈煉已經走完所有臺階,站在麵前形成了對峙姿態。
頓時,尊嚴被踐踏的屈辱湧上壯漢心頭。
“你在找死!”
一聲怒吼,壯漢肩上的一人高的巨劍直接揮灑而下,向著沈煉頭顱拍去。
一時間,暴虐的力量唿嘯,空氣在這一刻都仿佛被撕裂一般,壓的人窒息難耐。
然而,沈煉卻是不閃不避,甚至眼皮都沒眨一下,唇角始終掛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靜靜看著重劍垂落。
就在無鋒劍刃即將砸中沈煉頭顱剎那,壯漢猙獰的臉頰忽然閃過一絲詫異,猛地一收勁。
重劍直接在沈煉臉前三寸距離硬生生止住。
轟轟轟——
劍風帶起的氣浪頃刻間引起周圍一陣連環貫爆。
沈煉的發絲在劍風吹拂中飄灑四散,足足持續了十個唿吸,這股暴風才總算止住。
迫使壯漢停手的原因,是沈煉手心處,攤著一塊璞玉。
“你這是什麼意思?”
壯漢問道。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差錯,這片禁區,就是弈劍閣地心異火中心位置,是這樣麼?”
“那又怎麼樣?”
“是就沒錯了!”
沈煉將手中這塊不起眼的璞玉虛空放到距離劍鋒前半寸。
“非常不湊巧,在我印象中一百二十多年前,
弈劍閣的地心異火出現劇烈波動,而平息這場浩劫的人,正是我,沈煉!”
壯漢瞳孔一縮:“你在胡說什麼!當年平複地心異火者,乃是現任宗主南宮璃,怎麼會是你!”
“哈哈哈!南宮璃有這膽魄和能力幫弈劍閣平複地心異火?
沒想到弈劍閣三大太上長老之一的武傲州,也是如此天真愚蠢之輩!”
“你,認識我?”
“很奇怪麼?”
武傲州聞言,收起重劍重新扛在肩上。
“嗬。”
他打量沈煉一眼,隨後輕笑一聲。
“就算如此,這裏也不是你能隨意撒野的地方,
念在你曾為弈劍閣做出貢獻的份上,今日之事我全當沒有察覺,趕緊離開吧。”
沈煉:“看來你們都知道當年內幕,既然如此,那就來談個條件吧,畢竟,這是你弈劍閣欠我沈煉的。”
武傲州省了下鼻子:“你若想借此邀功,那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當年是你自己答應處理地心異火失控問題換取南宮璃進入弈劍閣機會,
而弈劍閣也如你所願,答應了請求,現在一百多年過去了,再舊事重提又有什麼用?”
沈煉錯步走到正中一柄鐵鎖捆繞的石劍前,開口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
隻要把當年我贈給南宮璃的臥龍髓還給我,那我現在就可以離開弈劍閣。”
武傲州:“這是你和南宮璃之間的私事,與我又有何幹?”
“南宮璃現在是弈劍閣宗主,你身為太上長老,難道不管麼?”
“太上長老的職責是守禦整個宗門,而不是幹涉宗門內部事務,你與南宮璃之間的恩怨,你們還是私下去解決。”
“我這不是在跟你們商議,而是通知!”
沈煉眼神忽然一變,手持璞玉指向武傲州:“你該慶幸剛才一劍沒有直接砍下去,不然弈劍閣數萬年的基業,就要因為你的魯莽徹底毀於一旦!”
武傲州怒了:“你這話什麼意思,到底想說什麼!”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手裏這塊再尋常不過的璞玉到底是什麼東西對麼?”
武傲州沒有迴應,但臉上露出的疑惑,已經證明了沈煉的話。
“告訴你也無妨,這塊璞玉鏈接我的心髒,隻要璞玉碎了,我的心跳也會同時停止。”
武傲州冷笑:“你該不會用這種可笑的把戲來場以死相逼的戲碼,迫使我們屈服吧?”
“哈哈哈!”
沈煉握緊璞玉。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無妨,跟你徒費些口舌吧。”
“當年我隻身冒著被地火吞噬的風險,為弈劍閣平息了失控的地心異火,但在我處理地心異火的過程中,
心髒位置剛好被植入了一縷異火氣息,碰巧的是,這縷異火氣息竟是與地心魔核相連。”
武傲州眉頭微微擰緊。
“看來你這蠢貨還沒聽明白,那我就再說的簡單些。”
“我現在的性命與地心異火緊密相連,如果我的心髒停止跳動,那麼地心異火必定會比百年前爆發的更加劇烈!”
“想一想吧,當地心異火炸開一瞬間,不單是弈劍閣,南域半數疆域,億萬生靈也會因此跟我陪葬,這樣的場景想想都覺得讓人熱血沸騰。”
“你說什麼!”
武傲州大驚失色,但還是強做鎮定道:“小子,休要在那裏危言聳聽,地心異火怎麼可能會和你的性命連接一起,這種事情真是聞所未聞!”
“那你大可以試一試!”沈煉攤開掌心,“隻要你將這塊璞玉捏碎,就能證明我剛才所言是否屬實,隻是,你敢賭麼?”
“你在威脅我!”
武傲州大怒,直接揮動重劍。
“小子,這種可笑的伎倆也想瞞過我?做夢!”
沈煉眼神閃現一抹瘋狂:“來,賭一把,看看到底是我在危言聳聽,還是確有其事,賭上整個南域億萬生靈來驗證我話術真偽!”
“你當我不敢麼?”
“哼。”
沈煉輕蔑一笑,用一種極其憐憫的眼神看著武傲州。
武傲州直接一劍砸向沈煉。
但沈煉卻始終保持風淡雲輕的姿態,絲毫沒有半點要還手的跡象。
轟——
一聲巨響,劍氣迴蕩百裏,在高臺極品花崗巖鋪成的地板上,留下一道深三尺的劍痕。
這一劍終究沒能劈在沈煉身上,幾乎是擦著他的肩膀落下的。
這個賭局,武傲州賭不起。
“你到底想怎麼樣!”
“條件我已經說的明明白白,我隻要南宮璃手中的臥龍髓,那本就該是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一切都可以相安無事。”
武傲州見沈煉一副有恃無恐的神情,猙獰的臉頰更是抽搐了幾下。
“此事,我必須跟清月商議再給你答複。”
“一炷香,談不妥,我自盡,讓整個南域和弈劍閣為我陪葬,趕緊去吧。”
武傲州徹底驚呆了。
他見過不少瘋子,但瘋到如此極致的,絕對是生平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