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某地,血煞宗所在。
密室內(nèi)。
一眉發(fā)皆白,麵容有幾分陰鷙的老者盤膝在此,體表一層血霧隱隱隱隱翻湧。
不多時,隻見一身材矮小佝僂的老者憑空出現(xiàn),正是血煞宗太上大長老鍾騰。
“老三,你傷勢恢複的如何了?”
鍾離緩緩睜眼。
“還需一些時日才能痊愈。”
在極北之地秘境內(nèi)的那具靈身,蘊含了鍾離的本源之力,被江辰斬殺後,對他本體也造成不小的傷害。
“老二的本命玉簡……還在,看來塵疆並未對他下殺手。”
提及此事,鍾離眼中的殺意暴漲,體表的血霧也在劇烈的翻騰。
“現(xiàn)如今的天玄宗已經(jīng)與四方勢力結(jié)盟,共有五名聖靈境。而那塵疆,據(jù)說也並不在天玄宗內(nèi),沒人知道他去了何處。”鍾騰語氣凝重道。
鍾離聞言冷哼一聲。
“五名聖靈境又如何,以為聯(lián)合些土雞瓦狗就能與我血煞宗抗衡不成?若不是顧忌二哥還在塵疆手中,我一人便可滅了他們!”
鍾諺鍾武已經(jīng)死在了江辰手中,若是再死一個鍾格,對血煞宗來說,實在有些傷筋動骨。
也正是考慮到此,他們方才沒有第一時間對天玄宗動手。
隻能說,之前在極北之地時,江辰那番話的確是對鍾離有了些震懾作用。
“不要想著通過對付天玄宗來脅迫我。”
“我跟天玄宗的交情沒你們想的那麼深。隻是因為聽雪峰的關(guān)係,順手照拂他們一二罷了。”
“當(dāng)然,你們可以不信。甚至可以舉血煞宗全宗之力攻上天玄宗,就算我打不過,大不了就帶著聽雪峰峰主跟玄冰女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天玄宗與我又有何幹。”
鍾離不敢賭,在他眼中,整個天玄宗甚至是算上玄冰女南心月,都比不過鍾格的命。
更何況,鍾格還是在他麵前被江辰硬生生抽出了靈魂。
若是真的貿(mào)然攻上天玄宗,到時候塵疆拍拍屁股跑路了,即便他殺盡天玄宗又能如何?
似是也猜到了鍾離的心思,一旁的鍾騰眼中也是閃過道道冷意。
“消息我已經(jīng)讓人放出去了,若是他與玄冰女不來……”
“他會來的。”
鍾離冷笑一聲。
“此人極其自負(fù),即便知道是陷阱,他也會來。他不會錯過替玄冰女奪迴聖體本源的機(jī)會。”
“老三,你與他交手過,可知他到底是什麼實力?根據(jù)情報來看,他應(yīng)該隻是高階聖靈境才對,可為何……能斬你的靈身?”
鍾騰心裏清楚,即便隻是一道靈身,卻也蘊含著鍾離本體的法則之力,即便是他,也不可能斬殺一具半步準(zhǔn)帝的靈身。
但江辰卻做到了。
提及此事,鍾離內(nèi)心覺得好不屈辱。
自己堂堂半步準(zhǔn)帝,竟是被人斬去了一具靈身。
強(qiáng)忍心中怒火後,他平靜下來,仔細(xì)推敲著之前跟江辰交手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到最後,他還是確認(rèn)了自己心中猜想。
“可以肯定的是,他並未領(lǐng)悟到任何的法則之力。”
聽得鍾離這話,鍾騰一愣。
沒有領(lǐng)悟到法則之力,換句話說,江辰應(yīng)該還是處於聖靈境。
似是察覺到了鍾騰心中疑惑,鍾離繼續(xù)道:“他雖沒有法則之力,卻有著某種奇特手段,能越階而戰(zhàn)。”
“如此說來,他能與半步準(zhǔn)帝,乃至是真正的準(zhǔn)帝一戰(zhàn)?老三,下一次你可有信心勝他?”
鍾離冷笑一聲,想到了某種被自己遺漏的細(xì)節(jié)。
“塵疆的實力雖有些古怪,但我可以確定,他那種古怪的手段,有著某種限製,並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先前在極北之地的秘境內(nèi),我能感覺的到,他是因為到了必死的邊緣方才動用了那種手段。”
身為半步準(zhǔn)帝,鍾離的眼光何等毒辣。
之前在極北之地的秘境內(nèi),一開始與江辰的交手,他能感覺的出來,江辰並未藏拙,已經(jīng)是在全力而為,卻仍舊是被自己的一具靈身完全碾壓。
隻是最後在必死之局,江辰突然使用了某種很奇怪的力量,分明沒有任何法則之力的波動,卻又無比強(qiáng)大。
倘若江辰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這種力量,那麼在一開始,就不會被自己打的那麼慘。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種力量,有著某些限製,或者在使用之後,會讓江辰付出一些慘痛代價。
一旁的鍾騰聞言也是若有所思的自顧沉吟。
“我還從未聽說過這等古怪手段,竟然無視法則之力的桎梏越階而戰(zhàn)。莫非……”
似是想到了什麼,鍾騰眼中一抹驚悸。
鍾離神色亦是有些沉重。
“或許,他也跟那處聖地有些關(guān)係。”
鍾騰略顯渾濁的眸子閃爍著道道精光。
“怪不得此前從未從未聽說過此人,仿佛憑空出現(xiàn)一般。若真是有著那片聖地的背景,一切倒也說的過去,實在不行下一次我就讓副宗主先查查此人的背景。”
“此事不可讓副宗主以及宗主知道。”鍾離迴道。
在鍾離看來,這本是意見微不足道的小事,演變至今卻讓他們血煞宗接連損失了兩名太上長老。
若是被宗主以及副宗主得知此事,又會怎麼看待他們?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解決掉塵疆,帶迴玄冰女,而後再向宗主以及副宗主負(fù)荊請罪。
“老三,若塵疆真的有那片聖地的背景,還是知會副宗主與宗主一聲比較保險。”鍾騰勸說道。
“大哥,你是糊塗了不成?事情演變至此,不說宗主,你覺得以副宗主的秉性,若是知道此事,我二人會是什麼下場?”
提及這些,鍾騰眉頭已然皺做一團(tuán)。
“那……便依你吧。”
“放心吧大哥,下一次,我會親手將他挫骨揚灰!”
……
天玄宗,聽雪峰。
慕天青帶著陳知玄,有些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他方才勸了江辰很久,但後者卻仍舊是堅定要去參加那北域天才大比。
“唉,此事你還是與塵疆道友商議一番吧。若老夫所料不差,這定然是針對南心月與塵疆道友的一個陷阱。”
留下這麼一句話後,他方才帶著陳知玄離開。
若是連“塵疆”都同意的話,他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麼,隻是到時候會傾盡所有來護(hù)得南心月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