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下了聖旨,索拿大阿哥,胤禔也沒了主意,他就是這麼個人,缺乏智謀,平時也是如此,一看胤礽倒臺了就開始得意忘形,和道士幹什麼事情一點也不背著任何人,鬧的滿城風雨。
胤禔一看事情敗露,就老老實實承認了,說是被那道士蠱惑的,而且也羅列了一堆廢太子的罪名,他本以為皇上聽了也就處罰他一下子就好了,畢竟自己是皇子,而且也是長子。但是他沒想到,康熙直接下了旨意,那就是圈進大阿哥胤禔,沒有聖旨不得放出。
那一刻,胤禔的天空徹底坍塌了,聖旨宣讀完以後,他整個人都傻了,愣愣地坐在地上。
李德全看了,心裏不由得一陣歎息,曾幾何時,大阿哥也是皇上千嬌萬寵的寶貝兒子,怎麼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呢?
“大爺,聖旨宣讀完了,您接旨吧。”李德全說道。
大阿哥那迷茫的雙眼看著李德全,忽然發瘋似的搖頭,“不,不,皇阿瑪會原諒我的,他老人家是不會這麼對我的,不會的.....”
大阿哥哭著趴在地上,用手使勁捶打著地麵,由於太用力,右手捶出了血,他如同一頭發瘋的猛獸,低聲哭泣著,發出“嗚嗚”的聲音,他不相信,不相信父皇會如此對待他,他淚流滿麵,痛苦不能自已。
“皇阿瑪,你太偏心了,太偏心了,我出生入死,你一點都不念及嗎?你隻寵愛胤礽,即便他犯了潑天大罪你也原諒他,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胤禔嘶吼著,李德全無奈地閉上眼睛,手衝著侍衛一揮:“帶走!”
侍衛們過來架起大阿哥,走了。這時候,皇子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普天之下,皇上最大,任何人都不能挑戰皇權,皇上的兒子也一樣。
大福晉看著大阿哥眼睜睜地被帶走,府裏其他側福晉、格格們都哭成一團,孩子們也嚇得瑟瑟發抖,大福晉攔住了李德全,“李公公,請指給我一條明路,我要是進宮去求皇上,還是否有轉圜的餘地?”
李德全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心裏其實很同情大福晉的,自從嫁給了大阿哥,從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無不是擔驚受怕。
他同情地看著大福晉,說道:“福晉,恕奴才直言,大阿哥這次真的是犯了天顏,您要讓我說,那就是四個字,天意難迴。奴才告辭了。”
李德全轉身走了。
大福晉愣愣地看著李德全的背影,又迴頭看著這府裏的眾人,她強忍著悲痛,提高了聲音說道:“大家不要哭了,大爺又不是沒命了,隻不過是圈進,但是他還是皇子,是皇長子,這點誰也改變不了!等皇上消了氣,大爺就會迴來了,我們做好自己便是。”
“是。”府裏眾人急忙迴複道。
眾人散去,大福晉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她沒有進宮去求惠妃,因為她知道,額娘也管不了什麼了,誰又能改變皇上的決定呢?一切的一切,聽天由命吧,這個家,現在要靠著她來支撐了,她要維護胤禔的尊嚴,把家裏人照顧好,等待著胤禔平安歸來。
延禧宮
惠妃也第一時間知道了大阿哥的事情,她心如刀絞,還有誰比她這個做娘的更加難過,更加痛苦呢?
胤禔這個孩子啊,就是不聽話,就這麼的陷入了皇太子的心魔裏,也許,他根本不該是大阿哥,這個長子的身份使他榮耀,也使他彷徨。從小,惠妃就有意識地讓胤禔學習老祖宗代善,代善是努爾哈赤的嫡子,卻輔佐了皇太極,記得小的時候,胤禔就瞪著眼睛問自己:“額娘,代善大貝勒為什麼不爭奪汗位呢?”
這時候惠妃迴答:“因為代善識時務,你也是,要做一個識時務的人。”
她苦心孤詣地教導著,引導著胤禔,就是怕有一天胤禔會造次,她日夜擔心,祈禱,終於這一天還是來了....
“更衣,我要去見皇上!”惠妃揉了揉太陽穴。
“娘娘,您要不要先休息一會...”,侍女說道。
“不,現在就去,快。”
惠妃稍作梳洗,急忙向養心殿走去。
李德全站在殿外,一眼就看見了惠妃的車輦,急忙趕上去,他知道,惠妃的資曆非常深,是皇上少年相伴的妃子,而且惠妃也是深明大義,在宮中人旺頗深。
“奴才給惠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李公公,起來吧,我要見皇上,煩請通報一聲。”
惠妃保持著體麵,平靜地說道。
“嗻。”
李德全快步進殿,“啟稟皇上,惠妃娘娘求見。”
玄燁眉頭一皺,這個時候,惠妃來了,難道是來求情的?哎,惠妃跟他相伴幾十年,如果惠妃真的痛哭流涕地求情,玄燁還真是很為難。
“進來吧。”
玄燁歎了一口氣。
隨即,惠妃緩緩走了進去,她一抬頭看見玄燁,玄燁也在用深陷的眼睛看著自己,她知道,皇上這些天肯定沒睡好,她眼睛濕潤了,跪下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吧,賜座。”玄燁關切地說道,他看惠妃也是眼睛紅腫,肯定是哭過了。
沒想到,惠妃不但沒有起身,反而頭磕下去。
“你....你這是做什麼?是不是要為胤禔求情?”
玄燁聲音露出不悅,他開門見山,沒有任何隱藏。他和惠妃之間也不需要客套了。
“不,皇上,臣妾請求,賜死大阿哥胤禔。”
惠妃趴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說。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次!”玄燁瞪大了眼睛,他簡直難以置信。
母親要兒子死,這是怎麼迴事?
惠妃又說了一遍,“請皇上賜死大阿哥,皇上....”
惠妃哭著抬起頭,“皇上,胤禔現在必須死,他犯了這麼大的錯,有負皇恩,也有負我對他多年的教導,這孩子心裏有個心結,有個魔障,他想當皇太子,想繼位,想的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