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早啊,看來大家這個周末休息的都不是很好,不如大家先來冥想一會兒吧。”孟遊麵色不改,上臺輕鬆地和學生們道。
比之農(nóng)大的學生,特殊小隊的隊員們簡直是再標準不過的坐姿和上課態(tài)度,一個個甚至像複製粘貼一般。
孟遊看著暗暗點頭,果然,不愧是戰(zhàn)場上下來的,哪怕三個月過去了,都沒有任何人因此懈怠,尤其是王燦,身為隊長,她更是其中表現(xiàn)最良好的,無論是天賦還是其他的方麵。
“又是冥想,真是煩死了。”
“就不能上點其他有意思的內(nèi)容嗎?天天這樣上課,真是敷衍。”
“怕不是根本沒別的東西能教我們了吧。”
孟遊的話落,學生們竊竊私語,聲音不大,可是人數(shù)一多起來,音量也就上去了。
最初,他們還會有所收斂,可是三個月的接觸,讓他們發(fā)現(xiàn)孟遊其實很好說話,不會把他們?nèi)绾沃幔瑢W生們逐漸放肆起來。
如今,課堂上人聲沸騰,隻有幾個學生按照孟遊的要求開始冥想。
孟遊將所有人的表現(xiàn)盡收眼底,心中大約有了數(shù)。
她也不言語,和學生一起開始冥想。
修煉了神農(nóng)遺冊之後,孟遊如今的實力又上了一個臺階,也更加清晰意識到了冥想的重要性。
炎黃國人的修煉,講究天人合一,冥想即是和天地溝通的過程,這一步,作為一個修煉者,是無論如何不能省略的。
關(guān)於冥想的重要性,她不是沒強調(diào)過,可惜,大多數(shù)人,並沒有真正聽到心中,隻一味想要求速成。
帶著不耐煩的情緒來上課,效果可想而知。
不過,孟遊知道,這其實,就是天賦,若是三個月都不能夠感知,他們和修煉的緣分,也就隻到此了。
冥想時間結(jié)束,孟遊睜開了雙眸。
“最近,有許多同學反映,想要學習進一步的內(nèi)容,也想和植物締結(jié)契約,既然如此,今日我們的課程,就做出相關(guān)的安排吧。”
孟遊話落,整個教室一下子沸騰起來,學生們不可置信的看著孟遊。
這些天,不少人都猜測,孟遊是不是敝帚自珍,不肯教授他們,所以特意將最關(guān)鍵忽略過去,隻教他們一些皮毛。
很多人都覺得,孟遊這樣做,是生怕他們學會了,日後超越孟遊的地位。
可聽到孟遊的話,他們又有些遲疑了。
也許,是他們錯怪孟姐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好事一樁,學生們都十分的興奮。
孟遊看著他們,沒什麼表示。
這一節(jié)課,孟遊換了場地,來到了戶外。
農(nóng)大的校園,處處都是風景,花草樹木隨處可見。
此時正是盛夏,更是鳥語花香,蜂蝶成群。
“孟教授,您帶我們來外麵,是什麼意思啊?”
“對啊,這裏我們天天都看,都不稀罕了。”
學生們嘻嘻哈哈。
“你們不是一直想要契約植物嗎?這裏的植物不少,現(xiàn)在,你們就試試吧。”孟遊依舊淡淡的。
“不是,孟教授,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讓我們和這些植物契約?”
“這不都是一些沒生命的死物嗎?”
學生們無法接受,這不是為難他們嗎?
這些植物,可不是他們想要契約的,他們想要契約的,是孟遊那樣,能夠戰(zhàn)鬥的神奇植物。
“不想要教就不教,至於這樣對我們嗎?”
“就是,我看,她就從來沒真心想教過我們。”
有人不滿地嘟囔著,聲音倒是不大,可是孟遊是什麼人,哪怕是再小的聲音,聽到她耳中,都十分清晰。
她也不惱,更沒有試圖解釋什麼。
她的年齡,在最初被瘋狂崇拜失智後,確實會被懷疑質(zhì)疑,這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她也不需要他們忽如其來的信任。
她本就精力有限,是不會一直待這麼多人的。
其他人,隻能說他們沒緣分吧。
一群人怨氣衝天的時候,以楊浩晨為首的幾個學生,卻按照孟遊所說,來到了植物跟前,嚐試著去和植物溝通。
楊浩晨記得很清楚,孟教授說過,不要想著一次性就和植物可以締結(jié)契約,隻有足夠耐心的溝通,才能贏得植物的信任,才有可能和植物締結(jié)契約。
植物們可不會隨便和人締結(jié)契約。
他來到了一棵很常見的柳樹下,這一棵樹,楊浩晨記憶深刻,他記得,自己當初大一剛?cè)雽W,曾因為家中母親突然重病,深夜一個人跑到這棵大樹下哭泣,作為一個十八歲剛成年的孩子,根本無法接受這樣一個噩耗。
那一晚,他哭了很久,也低聲訴說了許多,訴說母親多年來供養(yǎng)他的不易,訴說他這些年的挑燈苦讀,那些等待未來實現(xiàn)的理想抱負,那些他曾經(jīng)想給母親的迴報,一幅幅場景,他在夢中描摹了無數(shù)遍,盡管他從未對人言過。
可是,這一切眼看著就來不及實現(xiàn)了。
他的媽媽,根本就無法等他這麼久。
淚意朦朧中,楊浩晨忽然感覺自己的臉頰被輕輕拂過,柔嫩的柳枝掃去了他臉上的淚水,像是無聲的安慰。
楊浩晨記得,那一晚,是沒什麼風的。
這一拂的溫柔,讓楊浩晨在那個崩潰痛苦的夜晚,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第二日,他迴到了家鄉(xiāng),母親的病果然如電話中那般嚴重。
他咬著牙,含著淚,照顧母親,在醫(yī)院跑上跑下,身為人子能做到的,他全部都做了。
漸漸地,本來被宣判了死刑的母親,好轉(zhuǎn)了。
楊浩晨聽到醫(yī)生通知他的好消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這樣,照顧了母親半年之後,楊浩晨的母親徹底脫離了危險,他也能安心去完成學業(yè)。
再次迴到農(nóng)大的校園,楊浩晨幾乎第一時間到了柳樹下,他欣喜若狂地和柳樹分享著他的喜悅,他莫名覺得,柳樹能聽得懂。
那個夜晚,楊浩晨依舊流了許多淚,但這一次,是喜悅激動的淚水。
最激動的時候,一條柳枝,像曾經(jīng)楊浩晨感知過的那樣,溫柔地拂過他的臉頰,帶走他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