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也走過來,滿目感激地對衛素道:“我們瑯琊王氏也會銘記這份恩情,將來若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衛素看著幾人,輕笑道:“諸位夫人太客氣,這隻是民女分內之事罷了。”
即便如此,眾人還是對她千恩萬謝。
隨後衛素又囑咐了些細節,讓眾人多多注意,最後才下去沐浴更衣。
晚間,男人們當值歸來,得知這個消息,也都紛紛震驚不已。
再次感歎醫仙醫術了得,真不愧是蘇氏培養出來的人。
這剖腹產,真是聞所未聞啊!
太神奇了!
劃開肚子還能活!
謝鍾情是在蕭妤蘇醒後才迴英王府的,迴去路上仍心有餘悸。
女子生育還是太兇險了,所以阿母一直強調要讓她十八歲後才能懷孕生子。
迴到府上時,晉擎驍剛剛迴來,他正打算去接謝鍾情,出了門便見謝鍾情腳步虛浮地從馬車上下來。
“阿鸞,你怎麼了?”
晉擎驍快步走向妻子,見她身形略微有些發軟,他連忙伸出雙臂,將其攬穩穩入懷中,關切問道:“阿鸞,你可是被嚇到了?”
今日蕭妤的狀況,晉擎驍早已有所耳聞。
那場麵確實異常兇險,令人膽戰心驚。
不過幸運的是,經過一番努力,母子二人最終都保住了性命。
而此時阿鸞的狀態,顯然是因為過度擔憂所致,或許她親眼目睹了生孩子的可怕過程,所以才會如此驚恐不安。
晉擎驍小心將妻子打橫抱起,快步走進王府,他的步伐急促而穩健,生怕懷中的人兒會受到一絲一毫的驚擾。
謝鍾情很自然地靠在他寬闊的懷中,唿吸著他的味道,感到無比安心。
進入臥房後,晉擎驍輕輕將謝鍾情放在床上,旋即迅速喚來府醫。
府醫趕忙上前為謝鍾情把脈,片刻後,他鬆了一口氣,對晉擎驍道:“王爺放心,王妃隻是擔憂驚懼過度,並無大礙,隻需靜心調養,好生休息便可。”
晉擎驍聽後,心中稍安,他揮手示意眾人退下,隻留下他和謝鍾情二人。
待房間裏安靜下來,他才緩緩走到床邊,拉起謝鍾情的手,放輕聲音道:“阿鸞,你可是害怕生孩子?”
謝鍾情的精神狀態似乎並不太好,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也顯得有些迷茫。
聽到晉擎驍的問題,她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緩緩道:“若我說我真的好怕,從此不敢再生孩子,肅之,你會如何呢?”
晉擎驍沒有絲毫猶豫,他緊緊握住謝鍾情的手,溫柔答道:“我都依你。”
這四個字如同春日裏的陽光,溫暖而堅定。
謝鍾情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晉擎驍對上她的眼睛,他神色認真道:“阿鸞,十月懷胎的是你,分娩是九死一生的也是你,生不生全都在你,我都支持你。”
怕謝鍾情不信,晉擎驍徐徐道:“其實,我早知,雖然皇兄希望看見我有後,可是太子就不好說了,皇兄信任我,知我沒那個野心,但太子不盡然,他一定不願見我有子嗣的。”
晉擎驍的權力在皇室中太強大了,太子繼位後肯定會忌憚他。
若是他沒有孩子也便罷,可若他有了繼承人,他在太子眼中那就是眼中釘的存在了。
謝鍾情其實早知這個道理,在官家同意她與晉擎驍成婚時,她還意外了下,暗道:官家果然對肅之足夠信任,真不怕英王聯合陳郡謝氏反了。
可官家信任了,太子呢?
官家時日無多,太子馬上繼位,他的心思也是個深沉的,他肯定忌憚肅之。
謝鍾情不由也些擔憂,這時,晉擎驍瞧見了她眼眸中的擔憂,他握了握妻子的手,溫柔道:“但是,若阿倫阿鸞想同我有個孩子,我此生定會拚盡全力,護住你們母子!”
其實,出於男性本能,私心裏,他還是想要個孩子的。
在愛上謝鍾情前,晉擎驍原以為自己此生無妻無子,但他都無所謂,因為他若有妻有子,搞不好不得善終。
可是偏偏他愛上了謝鍾情,當他愛上謝鍾情後,他才知,原來在深愛一個人時,真的很渴望能與她有子嗣繼承血脈。
謝鍾情凝視著眼前正溫柔安慰著她的男人,心中湧起一陣感動,她情不自禁從床上猛地撲進他的懷中。
晉擎驍顯然沒預料到謝鍾情會如此主動,他稍稍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迅速伸出雙臂,緊緊將她抱住。
謝鍾情的雙臂像藤蔓一樣纏繞著男人的腰部,她的頭也輕輕地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的心跳和唿吸,悶悶道:“肅之,你真好。”
晉擎驍嘴角含笑,他的手臂不自覺收緊,將謝鍾情抱得更緊了一些,親昵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溫柔低語:“阿鸞,你是我心頭摯愛啊。”
所以,我願意遷就你。
謝鍾情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害羞,她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抬起頭與晉擎驍對視著。
男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道:“那不知,阿鸞可願與為夫共育孩子呢?”
晉擎驍的話讓謝鍾情的心跳瞬間加快,她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各種畫麵,有孩子的可愛模樣,也有自己成為母親的責任和壓力。
然而,在這一瞬間,她毫不猶豫迴答道:“當然,我願意!”
說完,謝鍾情稍稍從晉擎驍的懷中掙脫出來,與他拉開一點距離,仰起頭,目光堅定看著他,嬌柔道:“說不定,我腹中已孕有肅之的子嗣了。”
嫁給晉擎驍的這段日子裏,他們日夜相伴,如膠似漆,而且並沒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
謝鍾情心裏暗自思忖,也許真的已有了他們愛情的結晶。
雖然,她對生孩子這件事有些恐懼,但她也明白,在這個時代,女子最大的責任便是孕育子嗣。
晉擎驍即將步入而立之年,她實在不忍心讓他麵臨絕後的境地。
說到子嗣,其實謝鍾情對王政挺愧疚的,她嫁王政時尚未滿十八,便一直沒要孩子,因而,王政驟然離世,連個後都沒有......
而晉擎驍在聽了謝鍾情此言後,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像是被點亮了一般,瞬間散發出明亮的光芒。
他迫不及待伸出手,輕柔撫摸著謝鍾情那柔軟的小腹,仿佛能透過這一層薄薄的布料,感受到裏麵正在孕育的小生命,“果真?”
晉擎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驚喜,他的目光緊緊鎖住謝鍾情。
謝鍾情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拍開他的手,嬌嗔道:“哎呀,隻是猜測罷了。”
她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羞澀垂下了頭。
就算真的有了孩子,現在也不過才幾日而已啊,哪裏能這麼快就確定呢?
然而,晉擎驍卻並不在意這些,他的笑容反而越發燦爛,“那為夫可要更加努力了。”
話音未落,他倏地站起身來,一把將謝鍾情抱起,輕輕地放在床上。
謝鍾情還沒來得及反應,晉擎驍那高大的身軀便如同一座山一樣壓了下來,將她嬌小的身子完全籠罩在身下。
緊接著,他的雙唇猛地吻上了她的唇,這個吻熱烈而深沉,帶著無盡的渴望和愛意。
兩人的唇齒交纏在一起,彼此的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隨著晉擎驍的動作,謝鍾情身上的衣衫也漸漸褪去,露出了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
最後,晉擎驍放下了床邊的紗簾,將這滿室的旖旎繾綣都遮擋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
而在門外,芙兒等人正靜靜地守候著。
突然,她們聽到從房間裏傳來一陣細弱的聲音,那聲音雖然輕微,但卻充滿了曖昧和旖旎。
芙兒等人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她羞澀得趕緊遣散了周圍的仆婢,然後匆匆忙忙退了下去。
......
與此同時,衛素今日所進行的“剖腹產”手術,也在次日就傳遍了整個建康城。
這消息猶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在建康城內的引起了軒然大波,尤其是各位醫師們。
人們對這種前所未有的手術方式充滿了好奇和驚歎,同時也對衛素的醫術讚歎不已。
從此以後,剖腹產逐漸成為了更多醫者研究和學習的對象,他們都希望能掌握這種神奇的技術,拯救更多處於生死邊緣的產婦。
蘇氏得知這好消息時,她清冷的麵容也多了一絲絲喜色。
真是太好了,如此,今後若是阿鸞也遇難產,也會多一份生機。
她見到了太多產婦難產而死,她痛心於她們的命運,更怕自己女兒也遭遇不測,所以提出這個設想,讓衛素一直在動物身上嚐試。
若是換作別人,恐怕還不信蘇氏的提議,覺得天方夜譚,但衛素自小對蘇氏崇拜,她的每句話,衛素都奉為神諭。
何況,若真成了,不知能拯救多少產婦嬰孩。
經過衛素多番在動物身上嚐試,已經非常熟練了,隻是尚未在真人身上使用過。
這是第一次,但非常成功!
從此,醫術又迎來新的醫學成就!
自此,衛素聲望再次提升,成了不少人家的座上賓,為求她救治各種疑難雜癥。
那些本來還小看女子的醫師,此事之後,也不得不刮目相看,自慚形穢。
蕭妤兇險生產的消息,李韻顏在宮裏也知曉了,次日出宮來探望蕭妤。
蕭妤臉上蒼白,虛虛躺在床上。
見她二人母子平安,李韻顏對醫仙更為敬佩。
醫仙如此厲害,看來也一定能調理好她的身子,將來她也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過了一夜,蕭妤的精神好了些,即便身子還沒恢複,但其臉上的喜色還是顯而易見的。
她見謝鍾情和李韻顏一起來看望自己,笑得滿臉幸福地讓二人看看她的兒子。
謝鍾情與李韻顏輪流抱了會兒孩子,看著繈褓裏粉粉小小的孩子,謝鍾情都不敢用力。
李韻顏非常喜歡這孩子,立馬就給孩子送上一把金鎖,蕭妤替孩子謝過。
李韻顏抱了會兒孩子,又將他放到蕭妤床邊,讓她們母子一塊躺著。
這時,謝鍾情問道:“阿妤,你傷口如何?”
蕭妤虛虛笑道:“你別說,等麻沸散藥效過去了,我肚子上的傷口可疼了,不過好在撿迴了條命,這點痛不算什麼,說來還是感謝醫仙了。”
醫仙可是救了她孩子兩次呢!
李韻顏聽後唏噓不已,道:“醫仙果然厲害,她給我調理了下身子,我如今癸水來時都沒那麼疼了,想來沒多久,我也能有孩子了。”
蕭妤乍一聽,問道:“韻顏,你這是怎麼迴事?可是身子不好?”
她並不知曉李韻顏受寒不孕的事情,隻是奇怪為什麼李韻顏好好的,要抱養婢女的孩子。
而今,李韻顏身子有好轉的,她也不怕提及了,直接向蕭妤坦白緣由,當然,她隱去了自己也想害盧楚兒這一點。
蕭妤一聽,原來好友嫁入東宮遲遲不孕,原來竟是那女人搞得鬼!
“真是太可恨了!”蕭妤憤憤道,“一個小小良娣,還想害太子妃!真是不知死活!”
妾在妻麵前就是奴婢一樣的存在,盧良娣不好好夾著尾巴做人,還敢來害李韻顏,真是膽大包天了!
李韻顏也含恨道:“那盧楚兒是個貪心不足的,她是晉漸珩派到太子身邊的細作,結果愛上了太子,背叛了晉漸珩,甚至在有孕後,還想獨霸太子的寵愛,欲暗害於我,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蕭妤一聽,訝異極了,原來還有這麼迴事。
“著實可笑。”謝鍾情淡淡道,“就她這個身份,真是認不清自我。”
其實,謝鍾情一開始是懷疑太子故意讓盧楚兒落水流產的,就太子那城府,怎可能會要一個細作的孩子。
李韻顏冷笑一聲,譏諷道:“最可笑的是,她自以為背叛了舊主便可高枕無憂,誰知,晉漸珩知曉她叛主後,心中暗恨,在那年上元節派刺客殺了她!”
“原來如此!”蕭妤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