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書生孫轍急急地走到陶巔麵前，然後轉頭壓低聲音地招唿那些民眾：“這就是我表弟，大家趕快排好隊。把錢都準備好。”


    於是，一群人聽話地趕快準備好了錢，每個人都是無比的配合。


    陶巔又抬手打開了牛車的側壁，露出裏麵滿滿的一車糧食。


    他對那些人說：“我賣的米，恐怕兄長都與眾位說明白了。


    這4個袋子裏裝得都是米樣，大家可以隨意拈看。那邊有蒸好的飯團，每盒4個，可供大家品嚐。我所售賣的米都是已經裝好袋的，分別為5斤，10斤與50斤，不拆袋，所以大家免開尊口。


    黍米每斤4文，精米每斤7文，天星米與藜麥都3文一斤。買不買的，各位都可以各拿一盒飯團。


    醜話說在頭裏，若有小心思，偷拿多拿飯團的，這米 你就別想買了。


    我家還有油要一起賣。那邊的油桶，就是透明的那種，裝的都是米糠油。


    我們家族的秘法是可以從米糠之中提取油脂，其成分與黃豆油相似，且比豆油要更加地養人。


    別人家現在雜油都賣50文一斤，而我家這個20文就賣，一桶油200文，不零沽，買的少的可以合買一桶，然後自己拿家去分。


    這種空桶要單獨買的話是7文錢一個，它可以裝酒、油、水，報廢期為2年，也就是2年以後就老化開裂不能用了。”


    說罷，陶巔看了看巷口陸陸續續還在向這邊趕的人，便又對孫轍說道：“表兄，麻煩您幫著派下米，收下錢。


    那邊的那位兄弟，對，就是個兒最高的那位兄弟，貴姓？哦，姓馮，麻煩馮兄幫我維持一下秩序，再幫表兄打個下手。等賣完了貨就多給你一袋50斤的黍米。


    對了，大家買完米走的時候，一定要從不同的路口走出去，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如果被眼紅的糧鋪盯上，那以後可就沒有這麼便宜的米買了。”


    所有人聞言都馬上點頭稱是。


    而被陶巔點名的那位高壯馮兄，聞言十分激動地走了過來，為了表示自己做事會很盡職，他 還馬上幫著陶巔歸攏了一下隊伍，讓那些意圖靠前插隊的人全都老老實實地進入到了隊伍中等待。


    瞪完眼睛後，他走到陶巔的麵前，討好地笑了笑：“陶公子，那個，您說的都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來，這袋50斤的黍米你先拿著。一會兒走的一起帶走。”


    “好好好！那就多謝公子了！”


    陶巔笑嘻嘻地坐在一旁擺好的椅子上，一邊品嚐著美酒一邊看著唰唰落錢的大塑料盒。這種感覺，隻有當過掌櫃的人才會理解。


    所有買米的人，行為都很規矩，想象中的尖酸刻薄的人根本就沒有出現。


    他們交完錢就快速地拎走自己買的米與油。任何人都沒有廢話，任何人都沒有對陶巔提出什麼問題。而孫轍和那位仁兄都在盡職盡責地完成著自己的任務。


    這多好，做個甩手掌櫃的簡直不要太美好。


    過了一會兒，車廂裏的米就下去了一大半。


    眼看著人還是源源不斷地向著這邊趕來，陶巔站起身來，對著那邊的孫轍說：“表兄，人不能來的太多，否則我的米就不夠賣了。


    買不到的人不用著急，過幾天我還會來。現在我來收錢，表兄你去幫我把後麵的人都給勸迴去吧。”


    孫轍從剛才開始，就一邊說話一邊在派米收錢，到了現在都有些忙暈了頭了，聽到陶巔的話，他趕快轉身看看還在向著這邊趕的人，然後很快地迴答了一句：“好，我馬上就去將後麵的人全都勸走。”


    說罷，他便急匆匆地向巷子口處趕了過去。


    陶巔剛接待完一位大嬸，就有個孫轍的同窗從隊伍裏閃出身地問道：“陶公子，那個透明的盒子賣不賣？多少錢一個？”


    “那個裝飯團的小盒子啊？一文錢一個，不怕酸堿冷熱，一樣都是保質期2年。如果有要的話可以直接說。”


    “我也要那個塑料盒子，給我來十個。”


    “我要30斤粟米。10斤天星米。10斤藜麥。”


    “再來個桶。”


    “好好，交錢，交錢以後再拿。”


    幸虧那個高個兒的馮兄動作也是十分利落，否則光靠陶巔是根本就忙不過來。


    好在不一會兒孫轍也趕了迴來。


    這時又有一個孫轍的同窗誠懇地問陶巔道：“陶公子，我家住在城東10裏的臥牛村，村裏的父老鄉親現在也想買些便宜糧，這次讓我迴城中代為打聽糧價，不知公子能否去我們村裏再售賣一波糧油？”


    “啊？那村子離城有多遠？”


    “順著官道走1個時辰就到。再往前走半個時辰，就是祁家軍的大營了。”


    “哦？嗯~~~這個我還真能考慮考慮。”


    “是嗎？那太好了 ！不知陶公子何時有空啊？”


    “就在，這兩天吧。大概明天早晨的時候，我可能會路過你們村。你可以事先與他們打個招唿，告訴他們我這頭青牛與牛車的模樣，他們到時看到牛車就能知道是我來了。”


    “好好好！那就先多謝公子了！”


    “陶公子，還有我們落石村。我們落石村在城西50裏處，不在平地上，是在山上的一處山坳裏，您要不認識路，我可以帶著您一起去……”


    “哎我們青山村也需要糧食。我們不用您去，您就將糧食卸在城外我們自己趕著牛車來取。公子您隻要說一聲您什麼時候方便有空，我們現在城裏就有能迴去送信的！”


    “我們也是，我們也是！我們都不用公子您送糧食過去……”


    “我們……”


    一時間人聲嘈雜，陶巔的腦袋頓時就嗡鳴了起來。


    “噓噓噓~~~”他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待到人群安靜下來，他這才對那些人說道：“各位來自村裏的學子們，我知道你們都迫切地想讓你們村裏的鄉親解決糧食問題。但是你們剛才說的話，我根本就沒聽清楚。現在請把你們的訴求都寫在紙上告訴我。如果我順路的話，有空我一走一過就能送去。但要是我不順路的話，那就像剛才那位仁兄說的似的，你們自己來取好不好？


    再說一遍，我的糧食不零賣，到時讓村長裏正出來統一拿貨，而我隻負責收取統共的糧錢，卸貨以後我就走。


    另外有什麼當地的果子蘑菇之類的山裏特產都可以拿來給我看，我如果需要的話，就會一並收走。尤其是蘑菇，各種有毒沒毒的我都要，越罕見的越好。”


    正說著的時候，孫轍總算是趕了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