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燕國人,為什麼和這些蠻子混在一起?”
小趙王頓時皺眉,看著女人滿臉嫌棄。
穆青轉頭冷聲道:“在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學會閉嘴,做好一個聽眾比跟個傻逼似的狺狺狂吠要強得多。”
小趙王看著穆青那嚴厲的表情頓時收聲。
該死的穆青!
女人露出一聲空洞的笑聲。
“嗬,我在十三歲的時候就被蠻子擄到這裏,村子被他們燒了,糧食被帶走了,我七歲阿弟被他們用馬活活拖死,當天晚上出現在了他們桌子上,理由是嫩。”
“阿爹阿媽當場被射死,村子裏的男人全部被殺,稍微有些姿色的女人全部帶到了草原上,這麼多年隻剩下了我一個,我被毆打流血到無法生育。”
“你見過大出血而亡的場景嗎?”
“你見過肚子大了卻被活生生剝開的場景嗎?”
“你問我為什麼要和蠻子混在一起?”
“我*你媽的。”
女人用空洞的目光盯著小趙王,語氣中滿是譏諷。
小趙王臉色煞白,他腦子裏已經開始腦補這些畫麵了。
那些不寒而栗的場景讓他忍不住戰栗。
“這麼蠻子,就是這般對待我們燕國人的?”
這些話仿佛重錘一般擊碎了小趙王的三觀,如同一柄利劍刺入他的心髒。
“你作為邊軍,難道不知道?”
女人緩緩起身反問道。
穆青沉默著將自己披風摘下披在了女人身上。
“對不起,是我們來晚了。”
女人緩緩搖頭:“不,你不用說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怨恨過邊軍,這些畜生無孔不入,邊軍將士們盡力了我又如何不知?”
“我取名何時歸,也隻是期盼能在死之前迴到故土罷了。”
小趙王的臉白裏透著紅,他看著穆青的動作也為自己剛才的話感到羞愧。
“我...”
穆青平靜道:“所以我說,在你不了解一件事前後詳細始末的時候,閉嘴做一個聽眾也不是一件壞事,有時候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你心疼那些蠻子老弱婦孺,可那些慘死的燕國百姓,誰來心疼他們?”
“收起你那沒用的仁慈心吧,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穆青斜眼看了小趙王一眼沒有再繼續教育他。
一個來此都城從小嬌生慣養的少年,知道什麼人間疾苦?
不過好在看起來比較聽勸,能聽得進去人話,還不算沒救,以後慢慢來就是了。
那取名為何時歸的女人被帶了下去,之後她會跟著隊伍迴到燕國境內。
不過以後她的情況可能不太好。
穆青在她眼睛裏看不到任何生的渴望。
隻怕迴到自己家鄉的時候就是她自我了斷的時候。
“娘的,本王現在心如鐵石,讓我來!”
小趙王抽出馬刀對著那些蠻子就走了過去。
“就特麼你們虐殺欺淩我燕國子民是吧!”
“本王今天就給你們表演一個一步殺十個!”
還沒走兩步卻直接被穆青薅住脖子拽了迴去。
“那叫十步殺一人,去一邊吃飯去,輪得著你出手嗎?”
小趙王一個猝不及防硬是被穆青那強大的力量拽了迴去,他錯愕的看著穆青。
該死的穆青,這也要搶?
早晚宰了你!
和尚輕輕觸碰了一下老道小聲道。
“牛鼻子,該你出手了。”
老道士眨眨眼:“老道我出手?這位將軍隻怕不讓吧,我看他想親力親為,老道我上去也殺不了幾個。”
和尚:...
“貧僧是讓你去出手阻攔一下這位施主。”
老道士側頭無語:“你咋不去?”
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佛祖說,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老道士:“我可去你*了個*的,早晚讓你家佛祖把你臉抽腫。”
如果沒有之前那個女人說的那些話,和尚可能還會上去說一句。
但是現在,別說那殺神了,連那小少年都忍不住拔刀了,這種情況下誰敢上去勸?
真當人家這二百重騎兵是擺著好看的?
隨後他們就眼睜睜看著穆青手起刀落,一刀一個。
那被斬殺之人堆成一堆,鮮血流淌成了小河。
血氣衝天。
剩餘的蠻子們掙紮,哀嚎,反抗,最後死亡。
小趙王看著那越來高的屍山,臉上從一開始的氣憤到震驚,再到滿臉恐懼。
他看著手下動作沒有絲毫停滯的穆青眼神中充滿了畏懼。
這家夥為什麼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他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變的?
就連羅錚也有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二百人徹底屠戮剩下這八百多人那不算什麼,幾個衝鋒或者幾輪拋射也就完事了。
但是這親力親為一刀一個的,他是真沒見過。
上次打草穀他一個人殺了一百多就夠震撼了,而現在,他似乎要打算將這麼多人全部殺光?
穆青的盔甲早已被徹底染成了紅色,鮮血順著盔甲往下流,讓他感覺渾身濕漉漉的。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將這些蠻子全部殺掉。
他留下了一百多蠻子年輕女人。
“讓這些被嚇破膽的女人分別去驅趕那些牛羊馬匹,我們簡單收拾一下,迴營!”
穆青走到外麵,用地上積雪來清理身上的鮮血。
“六叔,你帶著部隊先往迴走,我和阿虎隨後就到。”
穆青讓穆石先帶隊迴去。
那成千上萬的牛羊群從各個柵欄裏被的趕了出來,在蠻子女人驅趕下向著來時的方向蔓延而去。
這些也夠邊軍吃一段時間了。
打草穀就是這樣,分別掠奪對方的資源來供養自己。
也就是冬天容易這樣,換成夏天,那些蠻子時不時的更換居住地,四處放牧,反而沒那麼容易打草穀,也容易被大股蠻子包圍。
看著親兵營那些糙漢們熱切的眼神,穆青臨走時叮囑道。
“先讓她們將這些羊群趕迴去,迴去再說不行嗎?”
“這天寒地凍的,你們著什麼急,也不怕凍壞了身體?”
來而不往非禮也,穆青之所以留下這些蠻子女人也不是大發善心,而是物盡其用而已。
至於她們願意不願意的,她們的男人當初也沒問燕國女人是否願意不是?
從古至今血仇,早就化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