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寧？”林淵輕笑出聲，手指在她下巴上輕輕摩挲了一下，隨即收迴手，直起身子，負手而立，語氣中滿是嘲弄，“是啊，渡劫境的強者，竟然會被我嚇得心神不寧，青瑤長老，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還是說，你其實是在害怕自己那點小心思被我看穿？”


    青瑤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她恨不得立刻起身反擊，將眼前這個滿口挑釁的男人撕成碎片，可魂血受製的現實卻像一根無形的鎖鏈，死死捆住了她的手腳。


    最終隻能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宗主言重了，屬下對您忠心耿耿，絕無異心！”


    “忠心耿耿？”林淵挑了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慢悠悠地繞著青瑤走了一圈，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仿佛在欣賞一件有趣的玩物，


    “那你剛才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是想對我動手，還是想趁機溜迴你的青鸞峰，去搬救兵啊？嗯？說說看，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打算的。”


    青瑤被他那肆無忌憚的語氣氣得胸口起伏，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猛地抬頭，狠狠瞪著林淵：“林淵！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青瑤好歹也是青鸞峰長老，渡劫境修為，你區區一個築基境，也敢如此羞辱我？”


    “喲，生氣了？”林淵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語氣愈發輕佻，“渡劫境又如何？長老又怎樣？現在還不是跪在我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青瑤啊青瑤，你這模樣，真是讓我越看越覺得有趣。要不這樣，你求我兩句，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放你一馬，怎麼樣？”


    “你！”青瑤氣得渾身發抖，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她恨不得撲上去撕爛林淵那張可惡的笑臉，可偏偏她不能，隻能眼睜睜讓築基小兒為所欲為。


    那種無力感夾雜著憤怒，幾乎要將她逼瘋。


    林淵見她這副模樣，笑得更加肆意。他蹲下身，湊近青瑤，低聲道：“怎麼，咬牙切齒的樣子挺嚇人啊。來，衝我發火試試？哦，對了，你不敢，畢竟你的魂血還在我手裏。”


    青瑤死死盯著林淵，眼中滿是怨恨與屈辱，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團火，燒得她幾乎要炸開。


    她低吼道：“林淵，總有一天，我要你為今日的羞辱付出代價！”


    “代價？”林淵站起身，拍了拍手，“好啊，我等著。不過在那之前，你還是老老實實給我掃地吧。青鸞峰的長老，掃地的樣子一定很別致，我可得好好欣賞欣賞。”


    說完，他轉身走向納蘭霜，頭也不迴地丟下一句：“青瑤，別讓我失望啊，不然我可不介意再給你加點料。”


    青瑤跪在地上，望著林淵那漸行漸遠的背影，雙手緊握，指節發白。她咬緊下唇，幾乎滲出血來。


    林淵走到納蘭霜身邊，臉上立刻換上溫和的笑容。


    察覺到她體內那股隱隱流轉的冰凰氣息，林淵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霜兒。”林淵傳音，“你體內冰凰血脈已然不是曾經初形，這幾日我將親自輔導你。”


    納蘭霜聞言，原本清冷的臉上頓時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宛如冰山融化，美不勝收。


    恭敬地施了一禮，聲音清脆悅耳：“多謝師尊！”


    林淵笑了笑：“傻丫頭，跟為師還客氣什麼？為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目光落在納蘭霜手中的冰凰劍上，劍身寒光閃爍，隱隱透著一股淩厲的劍氣。


    “你將你的劍法施展出來，讓為師看看到何種地步。”


    林淵開口。


    納蘭霜點了點頭。


    劍身一出鞘，一股寒氣瞬間彌漫開來，周圍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


    納蘭霜手腕一抖，長劍便如靈蛇般舞動起來。


    正是——天衍劍訣。


    劍光如雪，寒氣逼人，納蘭霜的身影在劍光中若隱若現。


    她一招一式都極為認真，劍法流暢自然，毫無滯澀之感。劍氣縱橫，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仿佛要將天地都劈開一般。


    天衍劍訣，全套施展，展現得淋漓盡致。


    劍氣在她周身環繞，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禦，任何靠近之物都會被瞬間絞碎。


    劍光散去，納蘭霜收劍而立，氣息平穩，臉上帶著一絲自信的笑意，轉頭看向林淵。


    林淵負手而立，眼中滿是讚許，嘴角微微上揚，


    “好，徒弟強，師父自然也強。霜兒，你的劍道天賦果然非同一般，這天衍劍訣在你手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神韻。”


    一旁的李綺羅和青瑤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震撼不已。


    李綺羅忍不住低歎：


    “這……納蘭霜竟然將天衍劍訣練到了如火純青的境界？她才多大年紀啊！”


    青瑤臉色陰晴不定，目光在納蘭霜身上停留片刻，心中也是暗自驚歎。


    一般武學造詣分為登堂入室、小試牛刀、略有小成、如火純青、登峰造極、返璞歸真六個層次。


    而納蘭霜年紀輕輕，竟已臻至如火純青之境，這等劍道天賦，簡直駭人聽聞。


    “霜兒，你的劍法已然爐火純青，但距離真正的‘意’還差了一步。”


    林淵微微一笑，緩步走到納蘭霜身前。


    “劍法不僅是招式，更是心境。你剛才的劍氣雖淩厲，卻少了些靈動，少了些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林淵隨手撿起枝桿，枝條在指尖輕輕一抖：“霜兒，你看這招天衍劍訣的’雪落寒江’，劍意當如春雪消融——”


    柳枝劃過剎那，竟然飄落的雪花，並半空凝成冰晶劍形，折射出萬千道霞光將納蘭霜籠罩其中。


    納蘭霜瞳孔中倒映著冰晶劍陣，體內冰凰血脈突然發出清越鳴叫。


    周身劍氣不受控地衝天而起，在她神識之海中竟然出現百丈冰凰虛影。


    “返璞歸真？！”青瑤失聲驚唿。“怎麼可能？”


    她分明看到林淵柳枝軌跡裏，藏著連聖地藏書閣都未曾記載的劍道真解。


    “霜兒，你再試試！”


    她再次握緊冰凰劍，緩緩抬起手，開始施展天衍劍訣。


    這一次，她的劍法與之前截然不同。


    她的動作更加流暢自然，她的劍氣更加淩厲逼人，她的劍意更加深邃悠遠。


    她的劍法，不再是單純的模仿，而是融入了自己的理解和感悟。


    她的劍，仿佛有了生命，有了靈魂。


    她的劍，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與劍道合二為一。


    她的劍，真正地“衍化”出了屬於自己的劍道。


    一道道劍氣在她周身環繞，形成一個巨大的劍氣漩渦，將周圍的靈氣都吸納了進去。


    她的氣息越來越強，她的劍意越來越濃，她的劍法也越來越精妙。


    最終，她一劍揮出，劍氣如虹，劃破長空，仿佛要將天地都劈開一般。


    “轟！”


    一聲巨響，劍氣擊中遠處的小山峰，瞬間將山峰夷為平地。


    納蘭霜收劍而立，氣息平穩，臉上帶著一絲欣喜的笑容。


    她成功了！


    她終於領悟了天衍劍訣的真諦，將自己的劍道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一旁的李綺羅和青瑤，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震撼不已。


    “這……這怎麼可能？”李綺羅喃喃自語，“納蘭霜竟然一下子就頓悟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青瑤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她活了數百年，也曾見過不少天才，但像納蘭霜這樣，在短短時間內就頓悟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頓悟……竟然變得這麼簡單了嗎？”


    自己幾百年的修煉，都白費了。


    想當初，她為了領悟一個簡單的劍招，都要閉關數月，甚至數年。


    而納蘭霜，隻是聽了林淵幾句話，看了林淵演示一遍，就頓悟了？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