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想不通,她索性又往前走了幾步,徹底蹲下身子在屍體中翻來翻去,試圖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她背對著門,自然也就沒發(fā)現(xiàn)她身後的門正在龜速閉合中。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林清全身心都沉浸在找線索中,沒發(fā)現(xiàn)她的位置已經(jīng)越來越深了,而她身後的門已經(jīng)徹底閉合。
林清翻出第七具五級喪屍的屍體後,心中警鈴大作,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五級喪屍?數(shù)量多到已經(jīng)不符合常理了,這時她才注意到廠房內(nèi)的光線變暗了。
林清心裏一沉,立即轉(zhuǎn)身迴頭,然後發(fā)現(xiàn)門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關(guān)上了,而自己早就走到了廠房中間的位置。
林清立刻意識到不好,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向門的方向飛奔而去,然後雙手握緊菜刀用盡全力狠力一劃,轟的一聲巨響,門開了,但與此同時一股水流也跟在林清身後悄然而至,在林清即將邁出去的前一秒纏在了她的腰上,下一瞬覆蓋全身,將林清徹底包裹在一個巨大的水球中,慢慢騰空。
這一切來的太快,等林清反應過來時,窒息感已經(jīng)滲透進她的每一寸皮膚中。
林清不想死開始瘋狂地攻擊水球,但這一切隻是徒勞,對水球構(gòu)不成一絲傷害,她隻能睜著眼睛感受自己的生命飛速消失。
漸漸地她的掙紮越來越弱,最後完全不動了,與此同時她包裏的一張?zhí)羌垼Я恕?br />
林清的眼睛徹底變得空洞無神,胸口再無任何起伏。
她死了,被活生生的溺死了。
下一瞬,水球消失,林清的屍體重重地砸在地上,廠房深處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出來,它的臉慘白無比,眼下掛著一圈濃重的烏青,脖頸處更是有一處傷口極深的咬痕。
它走到林清身邊歪著頭看了她兩眼,伸手碰了碰麵前的空氣,漆黑的眼睛中竟然露出幾分疑惑之意,一動不動的原地站了兩分鍾,接著像是放棄了什麼,大步向前離開了這裏,沒人知道它下一個目的地在哪裏。
三分鍾後,原本已經(jīng)死透的林清猛然坐了起來,二話不說向著與它相反的方向狂奔離去。
等她感覺自己跑的足夠遠了,這才癱在地上大口唿吸起來。
林清現(xiàn)在還是有一種很強烈的窒息感,就好像自己掉進大海裏,海水灌進口鼻讓人無法唿吸,但在自己馬上要窒息而死時,又能及時地浮出水麵吸入一點兒新鮮空氣續(xù)命,如此不停地反複循環(huán),而且她在空中掉下來時肋骨被摔斷了幾根,身上各處也在瘋狂叫痛。
林清撐著手臂坐直身體,病態(tài)般享受起疼痛。
痛代表人還活著,活著就值得高興。
先是死亡再是複活,林清短時間內(nèi)經(jīng)曆了大喜大悲,情緒起伏過大,哪怕她心理素質(zhì)再好也需要時間恢複,就這樣她坐在原地整整四個小時。
時間確實一把撫平人情緒的利器,現(xiàn)在她的情緒已經(jīng)恢複的差不多了,開始思考起那人的身份。
林清被溺死後,意識就從身體裏脫離出來,這種感覺很玄妙,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她能看見別人但別人卻發(fā)現(xiàn)不了她,所以林清是看到了殺死自己的兇手的。
它明顯是不人而是喪屍,具有異能的喪屍至少都是七級以上,而八級喪屍是可以完全吞噬掉比它低階的喪屍的,地上斷然不會留下屍體,聯(lián)想到地上五級喪屍的屍體,林清判斷出這是一隻具有水異能的七級喪屍。
七級喪屍呀,林清心想這下可完了,憑自己現(xiàn)在的能力要對付它非常困難,人還沒近身就直接被溺死了,縱然武力值再高也抵不過魔法攻擊,要是之後再碰上,自己肯定還會被溺死,如果有護具的話還能一博,沒有完全就是等死。
想到這裏,林清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非常差了,哪怕自己有變異糖紙護身不會真死,也不願一遍又一遍的深度體驗死亡的感受。
既然打不過那就隻能跑了,交易完成後立刻離開這裏,運氣好些應該不會在碰到。
林清想護具沒有,潛水的裝備可以搞一些,萬一運氣不好真的又遇見了,也能靠氧氣裝備拚死一博。
七級變異喪屍的出現(xiàn)雖然讓林清浪費了一張極其珍貴的變異糖紙,但也不是毫無收獲。
她想,自己恐怕知道廠房內(nèi)人類的屍體是怎麼迴事了,基地內(nèi)在集合精英解決廢舊工廠喪屍問題時,發(fā)現(xiàn)了高階喪屍的存在,出於某種原因,他們選擇了滅口隱瞞下這個秘密。
林清在翻看屍體時曾發(fā)現(xiàn),人類屍身上都是槍眼,可見是另一撥人殺了他們,打定主意隱瞞到底。
林清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天藍色製服,她敢肯定這裏的事和研究院脫不了幹係,不過研究院為什麼沒有擊殺這隻七級喪屍,反而放任它在這裏自由生長?
林清想不通,但她更不想通的是,原來這麼早就已經(jīng)有七級喪屍的出現(xiàn),那上輩子研究院為什麼要撒謊說這是末世第三年才出現(xiàn)產(chǎn)物,為什麼要打時間差呢?
自從林清重生之後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她對研究院的觀感越來越差,她總有種直覺研究院背後藏著驚天的大秘密,而這秘密恐怕和末世有關(guān)。
林清心裏哆嗦了一下,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再深想下去。
一個小時後,林清將馮遠搖醒,拉著他往城外走去。
路上,馮遠看出在自己昏迷期間,林清應該去辦了什麼大事,而且她還受了很重的傷,臉色差到出奇,走起路來還搖搖晃晃,一副咬牙支撐的模樣。
馮遠望著林清的背影,想到自己被騙走的巨額晶石,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心思活絡(luò)起來。
倆人離開基地走了不到兩千米,馮遠就已經(jīng)按耐不住了。
他在林清身後,反手摸出了藏在腰間的匕首,悄悄地靠了過去,眼睛裏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興奮,心裏已然認定林清死定了。
他自認為無人發(fā)覺的小動作全被林清注意到,刀光亮出的那刻,林清蓄力轉(zhuǎn)身抬腿一個漂亮的後旋踢直接將人踹飛出去,接著毫不留情的掰斷馮遠的兩條胳膊外加一條腿。
樹林中,聲聲慘叫響起,馮遠看林清的眼神無異於在看惡魔。
他蜷縮著身體不停地往後退,“你別過來,別過來!”
林清經(jīng)過剛才一番動作身上的骨頭縫都是疼的,額頭更是疼出一頭冷汗,她咬牙忍住劇痛,握住匕首,表情兇狠的靠過去。
馮遠見狀,以為林清要殺了自己,直接嚇哭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饒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今後我就是你的奴隸,對,我就是你的奴隸,主人,放了我吧,放了我!”
聽到馮遠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林清在心裏狠狠翻了一個白眼,心說,我當你主人,你配嗎?
林清在他麵前蹲下,咬牙沒有直接跌下去,抬手用匕首在他臉上重重地劃過,新鮮的血液頃刻間流滿了馮遠的半張臉,他完全被嚇狠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體劇烈的顫抖,眼神裏滿是恐懼。
林清壓低聲線,低沉的說道:“再有下一次,劃的就是你的喉嚨!”
放完狠話後,有些狼狽的起身繼續(xù)向前。
跪在原地的馮遠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用死了,在極大的恐懼之下,他竟然對林清產(chǎn)生了詭異的感激。
她不殺我,她真是一個好人!
他看向林清的眼神逐漸變態(tài)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好好的人,說瘋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