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逸成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楚軒時的場景,那年他剛上四年級,有一天突然班主任宣布班上要來一名新同學,那個人就是楚軒。
那時楚軒看上去比同齡的男孩小上一大圈,甚至比班上的女生還矮,自我介紹時一直低著頭,聲音比蚊子還小。
原本大家都很期待新同學,但看到楚軒這個表現,班上人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失望了,劉逸成也一樣。
在老師問到誰想和楚軒一桌時大家都沉默了,老師看向楚軒溫柔道:“楚軒小朋友,你想坐哪?大家把選擇權交給你,都很尊重你呢。”
楚軒隻是年紀小但他並不傻,他能察覺到事實並不是老師說得那樣,大家不說話不是想讓自己選,而是都不想和自己一桌討厭自己。
楚軒不知道該怎麼辦,臉漲得通紅,使勁攥著衣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臺下的劉逸成坐在第一排目睹了他全部的窘態,卻絲毫沒有像讓楚軒做自己同桌的想法,開玩笑自己同桌可是體育委員,怎麼能換成這個一個小弱雞?
局麵一直僵持下去,楚軒站在臺上不知所措的哭了,班主任環視班級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到了劉逸成身上。
她指著第一排劉逸成身邊的空座道:“楚軒小朋友先去那裏好不好?後麵有相熟的好朋友了,老師再給你調。”
楚軒淚眼朦朧的點了點,走到了劉逸成身邊坐好。
這下劉逸成可不願意了,他對老師抗議道:“我不要!我要和這個小矮子坐一起!我有同桌不要他!”
老師看著他柔聲道:“程陽小朋友不是生病了嗎?他這個學期都不迴來了,你就先和楚軒小朋友相處看看好嗎?”
劉逸成還想再說什麼,餘光不經意間看到楚軒紅紅的眼睛,有些慌了,妥協道:“好吧,那就隻有這一個學期哦,我就隻和他做一個學期的同桌。”
從那天起劉逸成整個學習生涯有了一個固定的同桌——楚軒。
大學畢業後,楚軒去的公司劉逸成沒有麵試上,為此他很不開心。
夜晚,劉逸成在楚軒租的小房子裏吃飯,不滿的抱怨道:“我們從上小學就在一起,現在突然要分開還真別扭。”
楚軒扒拉完碗裏的最後一口飯,含糊不清道:“沒事,你可以搬過來和我一起住,我們繼續做室友。”
“哎?”劉逸成驚喜道:“是呀,這樣也行。”
第二天劉逸成就退房搬進楚軒家和他一起合租,每天下班就一起打打遊戲聊聊天,跟以前住在宿舍沒什麼區別。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年,某天深夜,劉逸成被外麵的慘叫聲驚醒,世界迎來驚天巨變。
在末世第一年,倆人誰也沒有覺醒異能,那段時間倆人連睡覺都不敢,時刻警惕著會有喪屍突襲,後來基地建立基地內喪屍被全部清繳,倆人才睡了第一個完整的覺。
末日第二年,外麵下著大雪,楚軒躺在床上高燒不醒,劉逸成用盡了一切辦法甚至為了求藥加入了基地專門外出獵殺變異動物的小隊,但楚軒的情況仍舊沒有任何起色。
日子一天天過去,楚軒在高燒燒了一個月後,終於醒了,還覺醒了異能。
劉逸成現在一想到楚軒激動的去找基地高層時的場景就恨不得穿迴去將人死死攔住,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去,但劉逸成沒有穿越過去的能力,隻能在迴憶裏看著自己同樣一樣興奮的支持楚軒,就像兩個傻到冒煙的蠢貨。
林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走神了?想反悔?”
“沒有,隻是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劉逸成眼神落寞的說道。
“行,那明天就要行動了,你想什麼時候砍鏈子?今天還是明天?”林清道。
明天行動不管順不順利,晚上她們都是要走的,劉逸成要想讓林清幫忙,隻有這兩個日期。
“今天。”劉逸成一天都不想再等下去,而且他明天和楚軒也有屬於自己的計劃。
“行,不過出發前我得去看看你的一萬晶石。”林清在說到晶石時眼睛又發光了。
劉逸成沒有異議,“好,我們現在就去。”
林清跟著劉逸成來到教學樓後麵一堵牆麵前,她指著牆道:“翻出去嗎?”這對她來說完全沒難度,隻是不確定劉逸成行不行。
劉逸成麵露尷尬,走到西北角清理幹淨那裏的雜草,露出一個狗洞來。
他說道:“我們鑽過去。”
林清看了看明顯不大的洞口,又看了看劉逸成比她高了半個頭的身形,真心發問道:“你不怕被卡住嗎?”
劉逸成蹲下身子道:“不會,我試過的,剛好能過去。”接著招唿林清過來頗具紳士風度的說道:“你先來,如果有意外我幫你。”
林清站在原地沒動,“不了,您自己鑽吧,我可以翻牆過去。”
劉逸成以為林清是在不好意思嘴硬,他說道:“沒事的,如果你害羞的話,我可以轉過去。”末了,又加了一句道:“這牆這麼高,別為難自己。”
林清沒說話直接用行動證明,她退後兩步一個助跑,用力一跳,胳膊一撐,再一邁腿,人就翻過了。
劉逸成站在原地,微微張大了嘴巴,人有些發愣。
林清蹲到洞口前對著裏麵喊道:“快點!”
劉逸成迴神看了看麵前的牆壁突然覺得自己也可以,他學著林清剛剛的樣子助跑大跳用力,然後直挺挺的摔在地上,痛得他發出一聲悶哼。
林清聽到他那邊的動靜,無語道:“趕緊鑽過來!翻不過來別硬翻!”
劉逸成狼狽的起身,沒在進行無用的嚐試,老實從狗洞裏鑽出來了。
出來後,林清突然想到什麼,猛地看向劉逸成問道:“這裏怎麼會有一個狗洞?這個洞是你挖的?”
劉逸成:……
雖然這個洞真的是自己挖的,但現在承認不是在變相的說自己是狗。
劉逸成沒有自己罵自己的癖好選擇了沉默。
這一沉默,林清也發現自己言語中有不恰當的地方。
她說道:“好,我明白了。”
沉默本身已經就是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