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吃到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這頓飯和飯桌上大家對她的態度讓她在下午心甘情願挨了三頓比上午更毒的打。
然後換來了一頓比午飯更豐盛的晚飯。
白玖用卷餅刮幹淨盤底的最後一點糖醋汁,塞進嘴裏。
嗯,很好,今天又是光盤行動。
她打了個斯文的嗝兒,一臉堅毅地對桌上的三人一黃鼠狼說:“明天也給我往死裏打,不用顧及我的感受,給我留口氣就行!”
然後樂顛顛地收拾了碗筷,一瘸一拐地洗碗去了。
眾人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
黃大仙趴在張建業耳邊小聲說:“這個我知道,她就是你們人類說的那種什麼m對不對?”
張建業趕緊捏住它的尖嘴巴,小聲說:“低聲些,難道光彩嗎!”
白玖並沒有察覺到眾人的不對,她還在沾沾自喜:既能變強又能吃到國宴,這樣的好事兒,代價竟然隻是挨三頓打,賺了!
她一邊洗碗一邊迴想著每一個戰鬥細節,她為什麼會挨打,又是怎麼挨打的,對手是怎麼做的,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她又該怎樣應對,她細細地琢磨著,反複地推演著,手還時不時地拿著筷子在空中劃拉兩下,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她感覺來到四組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之一,這裏的前輩們個個都是人才,做飯又好吃,說話又好聽,最關鍵的是切磋時下得去狠手。
以前跟師兄師姐切磋時他們老放水,跟她切磋時就像逗小孩兒玩兒一樣,打起來根本不疼。
這裏的前輩打人疼,跟他們切磋的時候總能讓她有種生死一線的感覺,讓她不得不調動全身的潛能去應對,特刺激,特能讓她長記性。
白玖洗好碗,一瘸一拐走到院子裏,坐在特意留給她的小馬紮上,掏出無禍開始擦拭保養,靜靜地聽黃大仙給他們吹牛皮。
吳鬆正好瞥見了,就順便提醒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話,在非假期時間最好把刀貼身帶著,掛在你能隨手摸到,隨時看到的地方,讓自己習慣刀的存在,就像習慣自己的手一樣,不要總把它放空間裏,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就開始提前習慣一下吧,畢竟假期也快結束了。”
白玖點點頭應了一聲:“好嘞叔。”
她突然想起來作戰服套裝裏還有條特製腰帶,是專門用來掛武器的,當時好像被她隨便丟在了儲物戒裏,一會兒迴去可以找找。
到了九點,眾人準時散去,各自迴房。
白玖在迴房後照例打開群,準備寫今天的小作文,卻發現群裏白珥發了張照片,點開一看是眾師兄師姐圍在一起吃火鍋的合影。
白玖注意到白澤的眼睛上纏了白布。
惡毒後媽:今天吃正宗的部隊火鍋(ps:白琥熬的大骨頭湯底)
底下跟了一長溜的“好吃”。
然後是白陶的迴複。
天道酬勤:白澤怎麼吃飯還要cos白珆啊?
惡毒後媽:[視頻]
白玖點開視頻,眾人七嘴八舌的聲音傳來:“來有請我們的白澤同誌說兩句。”
然後是白澤拿起手機,正對著鏡頭一本正經的說:“酷吧?新做的造型,女同誌們說這樣很有古風美男的味道。”
“對,有好幾個小夥子看到白澤都臉紅了。”白瑜欠兒欠兒的聲音傳來。
白澤伸手打了一下鏡頭外的人,然後對著鏡頭說:“放心吧師父,大師兄,小九,我們好著呢,就是最近稍微有點忙,不一定有空視頻,你們應該也都挺忙的吧?要注意身體奧,小九出任務要注意安全。”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白玖笑著又看了一遍,把視頻保存到相冊,然後在群裏寫了篇小作文,隱去了挨打的部分,隻說了今天受益良多,還跟會說話的黃鼠狼拜了把子,吃到了特別好吃的午飯和晚飯,最後加了一句“我一切安好,師兄師姐和師父也多注意身體,記得休息,保重。”
點擊發送。
做完這一切,白玖找出了特遣局特製的腰帶,黑色的搭扣腰帶,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但十分堅韌又十分輕巧,係起來很方便,係在身上也不會影響行動。
白玖嚐試著把無禍掛上去,走了幾步,跳了跳,掛的很牢固,又試了試拔刀,還行,挺流暢的,刀鞘可以在拔出刀的瞬間收迴空間,打完架後再重新掛迴去,不影響使用。
白玖解開腰帶,跟明天要穿的衣服一起放在了枕邊,磕了一粒迴春丹調整狀態,洗漱完後抱著無禍睡覺了。
不知道是不是迴春丹的作用,這一覺睡的格外香甜,直到五點十分的鬧鍾響起,白玖才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按掉鬧鍾後又緩了幾秒,才徹底清醒過來。
她抓起無禍,起身收拾洗漱,然後出門晨練,吃飯,挨揍,吃午飯,挨揍,吃晚飯,刷碗。
吃完飯後黃大仙就迴張建業的鼓裏養精蓄銳了。
今天的毆打沒有昨天那麼毒了,吳鬆說明天就要出任務了,不能把白玖打殘了,所以今天直到挨完第六頓揍,白玖才磕了一粒迴春丹一粒生骨丹。
到了晚上,上頭的任務派下來了,今晚沒有閑聊,眾人圍在王巧蘭平時用來練習的大屏幕周圍,張建業把任務資料投屏在屏幕上。
業鬼一般滋生在人多的城市,這些業鬼一般由當地駐紮的特遣局處理,特別行動小組的任務更多的是獵妖,去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獵殺那些蘇醒後出山傷人的妖魔。
“這次的任務還是獵妖,地點是燕山北部的小楊村,調查發現,這些年時常有村民進山後就失蹤了,屍體都找不到,當地村民隻以為是被狼吃了或者掉山洞裏了。
三天前,村子附近出現短暫地動現象,之後當地村民發現自家養的牛羊大批失蹤,一開始隻以為是人為盜竊或牛羊走丟在山裏了,僅僅是跟當地警局說了一聲。
可就在昨天中午,一個村民進山找自家丟失的羊,一直到今天中午都沒迴來,他家裏人著急報了警,警察和村民進山搜索,三小時後,在一個山穀旁的樹枝上發現了那個失蹤村民的屍骸,已經被吃的剩下一張皮和一堆骨頭了,警局立刻上報給了當地特遣局,
特遣局派出獵人小隊進山穀勘察,在穀底發現大量牲畜的皮毛骨頭,且在附近還檢測到了濃烈的妖氣波動,道行可能超過了九百年,獵人小隊立即緊急撤退,還是在快撤離山穀時遭到了襲擊,一名隊員重傷。”
張建業將資料切換到下一頁,屏幕上出現了幾張照片。
第一張是一堆跟染血衣物混雜在一起的褐色人皮,人皮裏散落著血跡斑斑的骨頭。
第二張是一片散落著牲畜皮毛和骨頭的山穀。
第三張是穀口的俯拍照片。
最後一張是那名重傷獵人的傷口特寫:傷口在腿部,遍布抓痕,深可見骨,像是野獸的利爪所傷。
看到這幾張照片,眾人的神色都凝重起來。
“什麼樣的妖,竟然能把人吃的隻剩張皮。”白玖不忍之餘也感到疑惑。
“有道行的惡妖都是這樣的,他們吃人已經不需要像野獸一樣撕咬了,可以直接通過吸食的方式把人吸的隻剩一張皮。”張建業說,他將那張人皮的照片放大,指著那人皮上染血的衣物和肚子上破開的口又說道:
“不過這張人皮上有血跡和利爪劃破的痕跡,”
又將那張穀底牲畜屍骸的照片放大,指了指其中幾處:“還有一些牲畜屍體上也有被撕咬的痕跡,加上那位隊員傷口的樣子,我斷定那個山穀裏可能不僅隻有一隻老妖。”
吳鬆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這是個老妖帶著崽一起蘇醒了?”
張建業點點頭:“那老妖很有可能是抓了獵物後先剖開肚子,讓崽子吃掉了內髒,然後自己再吸食了其餘部分,襲擊獵人小隊的也很有可能是它的幼崽,因為如果是老妖親自出手,那獵人小隊不可能活著迴來。”
“嘖,帶崽的老妖,看這屍體的數量,崽還不少哩,事情麻煩了。”王巧蘭的臉色凝重起來。
張建業看了看時間說:“現在當地特遣局已經用附近有山體滑坡的理由暫時疏散了村民,一會兒會有人來接我們到郊外的軍事基地,我們從那裏坐專機去,明天一早就動身進山,今晚就在直升機上睡吧。”
眾人點頭,迴去收拾東西後就在院中集合,過了一會兒,一輛黑色麵包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院子門口,一行人上車後,麵包車駛入夜色中,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