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魂魄沒有消散，一直寄存在裏麵。”獬豸給他解釋道：“所以這些年，他的信仰之力一直在不斷增加，這珠子也就越來越大。”


    獬豸用刀一指那些被捅穿的壁畫：“那些壁畫中關押著無數惡人的魂魄，他被困在珠子裏，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但是能聽到那些靈魂的哭嚎與咒罵，所以他一直在為那些惡魂誦經超度，希望能通過佛法洗去它們的罪孽。”


    獬豸又敲了敲那朵白玉蓮花：“但這朵蓮花被施加了禁製，他所有的祈禱都無法傳出，誦經形成的信仰之力也隻能被裹在這顆珠子上，根本沒辦法度化那些惡魂，他被利用了幾百年。”


    雖然是在給蕭忘塵解釋，可獬豸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那顆珠子。


    在獬豸說完後，那珠子的光似乎明滅了幾下，獬豸微愣，而後輕聲道：“好，我答應你。”


    “太慘了，索南聖僧。”蕭忘塵並沒有聽到獬豸的話，他正雙手合十，對著珠子拜了又拜。


    蕭忘塵剛拜了兩下，隻聽得哢嚓一聲，那珠子突然裂開了一條縫，瑩白色的光華沒入獬豸掌心，整顆珠子瞬間黯淡了下去，接著，化為了一攤粉末。


    “臥槽！”蕭忘塵嚇了一跳，慌忙解釋：“不是我給他拜裂的吧？我啥都沒幹啊！”


    獬豸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驚慌。


    然後，獬豸調動起神力包裹住那團沒入掌心的瑩光，細細檢查一番，發現沒有任何被汙染的跡象後，鬆了口氣，任由那團帶著善意的力量融入白玖的身體。


    看樣子即使是原罪，也沒辦法汙染純正的善念。


    他催動神力將那攤粉末融掉，然後將白玖的靈魂拉迴了體內，歸還了身體的控製權。


    靈魂迴歸體內的一瞬間，一股疲憊感瞬間湧來，白玖沒反應過來，腿一軟，撲通一聲結結實實跪在了石臺前。


    白玖愣住了，還在反思自己為什麼罪孽深重到連聖僧都不願意度他的蕭忘塵也愣住了，然後，蕭忘塵也學著白玖的樣子，撲通一聲跟著跪了下來，跪下後還伸著頭小聲問她：“刀王大人，這麼跪有什麼說法嗎？聖僧有交代跪多久才能原諒我們嗎？”


    白玖翻了個白眼：“扣1佛祖原諒你。”


    然後扶著石臺站起身，她在心裏瘋狂聲討獬豸：這下真是丟人丟大發了，但很顯然，獬豸正在處理珠子裏那團信仰之力，並沒有功夫理她。


    “哎呦，妹子啊，你迴來了？剛剛那個吊炸天的刀王呢，他迴去了？”蕭忘塵也爬起來，撣了撣褲子上的灰，咧嘴笑了。


    “他說他去佛祖那兒替你說情了，讓我看著你跪足180天。”白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蕭忘塵切了一聲：“我才不上當，說正經的，那珠子怎麼突然裂了？”


    白玖突然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說：“他為人間做的夠多了，盡力了，現在入輪迴去了。”


    蕭忘塵也愣住了，他明白了白玖話中的深意，這次，他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十分認真地為索南嘉措祈禱：“希望他下輩子能過得幸福一點，不要背負那麼多了。”


    白玖看了看時間，往嘴裏丟了顆迴春丹，轉身朝墓室外麵走去：“走吧，這裏已經沒有危險了，我們也該去下一個地方了，善後的事情交給他們。”


    兩人從墓中出來，白珥他們還在上麵等著，白玖簡單說明了下麵的情況，讓他們注意看看墓室下麵有沒有刻著陣法的石板，之後蕭忘塵禦劍，帶著白玖飛向拉姆拉措。


    兩人到地方時，張建業等人也剛到沒多久，景點附近的遊客已經被清空，幾人站在被作為觀景臺的山坡上往遠處張望，發現在離這裏不知道多遠的穀底，有一塊看起來隻有手巴掌大的湖，此時已到冬季，兩邊的山坡上隻剩下了碎石與殘雪，灰的、枯黃的、白的一片，看起來十分蕭索。


    整個山坡上隻有綁在欄桿上的經幡是鮮亮的，讓這裏的景色看起來不至於太荒涼。


    “不兒，我沒搞懂，這地兒有啥好看的？在這鼻嘎大的地方照前世今生，那我前世肯定是個蚱蜢，這輩子也是一眼就能望到頭了。”蕭忘塵撓撓頭，表示不理解。


    王巧蘭白了他一眼：“沒情調的家夥，我們這是離的太遠了，來的季節也不對，等天氣迴暖，周圍山坡長草了，湖上的冰融了，那才叫好看呢，那水瓦藍藍的，把人心都要融掉了。”


    “你來過，你見過？”蕭忘塵眼睛亮了，湊上前去攛掇她：“你給我講講唄，我都在昆侖山關十年了，啥地方都沒去過，見識的少。”


    “沒去過，網上看的。”王巧蘭十分誠實。


    蕭忘塵頓時嘴一撇就要說什麼，被張建業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張建業說：“現在不是糾結這裏景色好不好看的時候，關鍵是，大冬天的，這湖是怎麼從結冰狀態沸騰起來，又是怎麼隔這麼遠，還能把遊客引到那裏的。”


    黃大仙跳過護欄，往前跑了幾步，目測了一下這個坡跟湖的距離，感歎了一句：“嘿，現在這年輕人體力還真好，從這坡下去海拔也得300米了吧，加上高反，一路跑下去還能跑到湖邊上，他們肺要是不炸了我都得跟上頭打申請讓他們去參加奧運會了。”


    “下去看看吧，不管裏麵有什麼，總得到湖邊才能看出來。”白珆提議道。


    一行人跨過護欄，一路步行到湖邊，才發現這湖比想象中大多了，站在湖邊上，冬季的青藏高原溫度很低，但一夜過去了，湖上竟然沒有結冰，不僅沒有，湖麵甚至還冒著絲絲熱氣。


    湖水很清澈，鏡子一樣倒映著眾人的身影，近處的湖水中，能看到土黃色的砂石湖底，稍遠一點的地方，又透著神秘的藍，在高山藍天的映襯下，美的仿佛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蕭忘塵看看遠處的藍水，又看看水中自己的倒影，喃喃道：“現在我信了，我前世真他娘的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