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關掉切骨刀。


    張建業說：“我來問，你來答。”


    紅七忙不迭點頭。


    “林子裏有多少隻業鬼？”


    紅七猶豫了一下，白玖一挑眉，揚了揚手中的切骨刀。


    紅七趕緊說：“56隻。”


    眾人沉默了。


    黃大仙一巴掌扇在紅七臉上：“你個造孽玩意兒！整這麼多業鬼幹什麼！湊五十六個民族陪你跳舞嗎！”


    紅七委屈巴巴：“我也隻是聽命行事，這些業鬼也隻是聽我指揮，又不是我造出來的。”


    “那你之前說的，你死了業鬼也會失控是真的嗎？”張建業問。


    “這是真的，我的能力是控製屍體，業鬼也算屍體，那些業鬼都被我打上了烙印，如果我死了，烙印消失，它們就會失控。”


    張建業聽到這話，留下一句：“你等等。”


    就臉色凝重地走到一旁打電話了。


    打完電話，張建業繼續問：“你聽命於誰？”


    紅七剛想問，張建業突然想到了什麼，製止了他：“算了，先別忙迴答這個問題，先說說，這個小漁村、這個墳場和這個墓穴是怎麼迴事？”


    張建業打開了錄音。


    紅七一五一十地說了。


    “……這是我接到的命令，我的每一世輪迴都在這個小漁村，第一世，是師父將我帶大，師父教了我控製屍體的辦法，教我如何布陣，如何改變風水。


    我學會這一切後，師父就走了，臨走前讓我聽命行事，我奉命在此村中布局，以村中墳場為陣眼，暗中修改此地風水，養僵屍。


    後來，又學會了操控業鬼，偶爾聽從號令操控業鬼輪流出去捕食，但上頭不準我隨意動這個村子。


    之後我……


    直到八十年前，我收到命令，布下鎖魂大陣，用鎖魂陣吸取的能量來供養墓中的那個東西……”


    “那個東西是什麼？”張建業問。


    紅七沉默了一瞬間，說：“我不能說，你們隻有親自看過，才會知道那是什麼。”


    “那它的作用呢？”


    “我不知道，這是那位大人轉交給我的，我也不知道作用。”


    張建業思索了一瞬間，說：“帶著他先上去，大爺，你現在這個地方多布幾道法陣，保證讓外頭的東西進不來，裏麵的東西出不去。”


    眾人沒有異議，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他們得先做好準備，預防林子裏的那56隻業鬼。


    然後再好好拷問一下這個人，他似乎知道什麼重要信息，至於墓穴裏的東西，隻能先派人看守，之後再探。


    黃大仙開始著手布陣。


    不一會兒，直升機到了，從直升機裏下來一隊全副武裝的獵人。


    領頭的獵人對著張建業敬了個軍禮。


    張建業也迴敬一個禮，對他說：“王隊長，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王隊長點點頭：“放心吧張組長，我們一定誓死守住這裏。”


    張建業等人押著紅七上了直升機，直接到了臨海市特遣局。


    紅七被押送到了專門的審訊室審問。


    臨海市特遣局局長許海亮告訴眾人：“我們已經從周邊市調集人手包圍了那片林子，總部那邊也發來消息，稍後就會有武裝部隊過來。


    局裏已經安排人員去疏散市民了，防空警報已經拉響，各小區都以防空演習的名義發下通知，會有人員挨家挨戶敲門叫人，預計兩小時內能將所有市民都疏散到防空洞裏。”


    “那就兩小時後開始審問剩下的事情。”張建業把錄音給了許局長，他自己帶著四組眾人往外走去。


    “既然城裏有足夠守衛，那我們就不留在這裏了，我們繼續去墳場附近，把你們的獵人換迴來幫忙守城。”


    “哦對了，防空演習這個借口太扯，重新編一個靠譜的，還有，周邊村落裏的村民、郊區住戶也別忘了一起疏散。”張建業補充道。


    許局長想要挽留，可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雖然他很想讓城裏多層保障，但孰輕孰重他是還能分得清的。


    他看著四組眾人上了直升機，直升機飛遠，此時天邊已經顯出魚肚白，他才驚覺：原來現在才淩晨四點。


    許海亮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城市，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太平的日子要結束了。


    眾人迴到墳場，臨海市獵人小隊成員已經自發打掃好了戰場，將僵屍的屍體統一集中焚燒掉了，還在墳場搭建了照明設備，將整個墳場照的宛如白晝。


    幾人將獵人小隊送上直升機，又下了墓。


    這次不用白珆照明了，張建業直接打開了大功率手電筒。


    眾人穿過長長的墓道，來到了一個小墓室前。


    墓室門緊閉著，門中心畫著一輪紅色的月亮，四周全是各種扭曲的線條，偶爾有眼睛花紋穿插其中。


    月亮上有隻眼睛，半睜著，卻充滿了怨毒。


    白玖在看到那隻眼睛的瞬間就感覺到了濃濃的不適，這隻眼睛，好像幻境裏的那隻。


    她看向白珆，發現白珆的臉色同樣難看。


    白玖想直接用刀劈爛這個壁畫，卻被黃大仙攔住了。


    “別整，這玩意兒邪性的很，你砍它，傷害會反饋到自己身上。”黃大仙給幾人示範了一下。


    它拉著白珆的手，讓白珆用指甲在壁畫上劃了一下，緊接著，白珆胳膊上也出現了一道劃痕。


    “那我們咋進去？”張建業問。


    黃大仙圍著壁畫左看看右看看，一通連摸帶聞，終於在壁畫的左上角找到了機關。


    那是個很不起眼的角落，在一堆繁複扭曲的花紋裏，有一隻眼睛的圖案是可活動的。


    黃大仙留了個心眼兒，讓王巧蘭操縱小芳去按。


    在按下開關的一瞬間，石門嘎吱嘎吱地動了，同時，小芳的一隻左眼瞬間崩碎，白玖迅速抽刀，切斷了傀儡絲跟王巧蘭的聯係。


    被切斷的傀儡絲在空氣中緩緩消失，從絲線中飄出幾縷黑煙。


    王巧蘭看了一眼小芳碎裂的左眼，心有餘悸：“謝了，小白。”


    白玖笑了笑，表示舉手之勞。


    大門打開，一間窄小的墓室出現在眾人麵前，墓室的四麵牆壁和穹頂上都畫著壁畫。


    四麵牆上的壁畫裏畫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業鬼，穹頂的壁畫裏則是一輪紅月，月亮四周圍繞著七隻眼睛，雖然是壁畫，但白玖總感覺每隻眼睛中都透露著不同的情緒。


    白玖想到了“七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