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白玖突然想到了那些海裏的女屍。
“看樣子是原罪的手筆，”白玖摸摸下巴：“我覺得，這個程曦沒死。”
“你的意思是，原罪選擇的那個氣運之子就是程曦？”張建業問。
“隻是猜測，但根據現有的情報來看，她最可疑。”
吳鬆看了看這些資料，也很讚同白玖的猜測：“小白能吸收氣運之力，而她跟程曦的長相上又有相似之處，搞不好就是有血緣關係。
而且她媽程鳳英也不簡單，一個在小漁村裏長大的貧苦女生，憑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名牌大學，還獲得了出國留學的資格，畢業後在米國大公司任職，一直到她結婚之前，都一直是順風順水的人生。
單看她的前半段人生，看起來確實像是有大造化的，直到因為懷孕被迫結婚後，她丈夫家暴，酗酒，她的人生才開始不幸起來。”
吳鬆轉頭問黃大仙：“大爺，那種封鎖氣運的陣法，會對被鎖住氣運的人有副作用吧？”
黃大仙點點頭：“會，被封鎖住的氣運越龐大，遭到的反噬就會越嚴重。”
“那就對了，”吳鬆繼續分析：“資料上顯示，程曦從小就遭受父親的家暴，隻有她媽一直護著她，她媽一直試圖離婚帶她擺脫這個家，卻總因為各種原因沒辦法離婚。
直到她十歲那年，差點被她爸打死，這件事情鬧大了，她媽才成功離婚，之後她媽高薪工作就莫名其妙丟了，她也在學校裏遭受霸淩，可以說她的人生裏除了她媽，已經沒有什麼光明了。
這種情況就很像被鎖住氣運的反噬。而且在她失蹤那晚，她所在的社區發生了連環滅門案，過了近一個月，跟她有關的程家村就被滅村了。”
“確實，她的嫌疑確實最大，可她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媽？為什麼要殺那麼多無辜的人呢？這也太殘忍了。”王巧蘭有些費解。
程曦殺張強，她能理解，如果她是程曦，早就殺了這個畜生了，可程鳳英，光從情報上就能看出，這是她人生的唯一一道光，她有什麼理由要親手熄滅這道光？
白玖聽到這句話，心裏莫名其妙湧起一股煩躁，她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不是她，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轉向她。
白玖後知後覺自己剛剛的語氣有些激動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一定會是她，對吧，或許她是被控製了，她才十八……”
“小九，不管她是不是被控製了，這些事情如果是她做的，她就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這跟年齡無關。”
白珆的語氣難得嚴肅地說道：“不要再糾結她跟你有什麼關係了，你是白玖，不是程玖，哪怕她真的是氣運之子，隻要作惡了，就需要受到製裁！”
白玖愣愣地看著白珆，這句話落下的瞬間，她突然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顫抖，尤其是跟獬豸融合的那部分。
然後，“啪”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斷裂了，一行濃稠的“黑血”突然從她的右側鼻腔內鑽出，啪嗒一聲落在地上，蠕動著。
金色的神力蔓延，纏繞在那團“黑血”上，不一會兒就將那團“黑血”侵蝕幹淨。
一股劇痛自她鼻腔中襲來，一行鮮紅的鼻血流出。
“小九！”白珆連忙幫白玖止血。
“我竟然現在才發現。”獬豸懊惱的聲音在白玖腦海中響起。
白玖顧不得鼻子裏的疼痛，一邊仰著頭任由白珆替她治療，一邊問獬豸：
“發現什麼？那個黑色的東西是什麼？”
“這是你之前吸收的那絲氣運之力，沒想到已經被汙染了，一直到剛才，我感覺到有股力量一直在操控你的情緒，才發現異常，不過你放心，那東西現在已經被清除了。”獬豸迴答。
怪不得，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情不自禁地想起有關程曦的事情，聽到不利於程曦的言論，也會莫名其妙地感到煩躁。
異物被排出體外，白玖感覺自己的大腦清明了不少。
她有些後怕地跟眾人說了這件事情，聽完這句，眾人都沉默了。
許久，黃大仙才打破沉默：“這個原罪，竟然能連氣運之力都汙染嗎？連獬豸都差點瞞過去了，那以後……”
“不會的，這種程度的汙染肯定隻能作用於小範圍，天道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大範圍發生的。”
張建業連忙穩住軍心，提出自己的見解：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弄明白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不是很相信，他們弄這麼大動靜，隻是為了殺小白。
這背後肯定有更深的用意，而且肯定有組織支持，可能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那些邪教組織已經在暗處抱團了，被控製了也說不定。”
“照目前這個情況，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了啊，人都舞到我們麵前來了。”王巧蘭危險地瞇了瞇眼睛。
“那之後，我們要去秦嶺那邊探查嗎？”白玖憂心忡忡地問。
“秦嶺……”白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帶起一抹笑：“如果幸運的話，這件事情可能輪不到我們來解決了。”
“啥意思？”白玖一臉茫然，她看向其他人，卻發現其他人也是同款表情，尤其是黃大仙，看起來要多賤有多賤。
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場上最正經的吳鬆，吳鬆卻罕見的當了迴謎語人。
“天機不可泄露。”吳鬆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最討厭謎語人了。”白玖歎氣。
眾人又分散開來，在學校裏搜查了一圈，沒有發現其他異常，就鳴金收兵了。
秦嶺，懸崖上的山洞內，“程曦”緩緩睜開眼，眼中的血色一閃而逝。
一道黑袍身影出現在祂身前，低著頭單膝跪下：“大人……”
“又失敗了。”程曦嘴角咧開一抹殘忍的笑：“沒關係，沒關係，失敗是必然的，如果一開始就成功了，我才會到驚訝。”
祂站起身，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黑袍人身前，單手按在了他的頭上。
“畢竟，那可是我的老朋友啊，要是那麼輕易就敗了，可就太讓我失望了。”
猩紅色的液體自祂掌間流出，黑袍人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但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啊…多麼美味的靈魂……”祂半瞇著眼睛，發出滿足的喟歎。
“撲通——”黑袍人幹癟的屍體倒地。
程曦毫不在意地將那具屍體踢出山洞。
這隻不過是祂用來收割靈魂的傀儡罷了。
祂站在山洞口，望著遠處的那輪被汙染的月亮。
祂摸了摸自己的臉：“再等等，再等等，馬上，就可以拿迴我的身體了。”
程曦自懸崖一躍而下，還在半空中時，就被一道暗紅的身影接住，那道身影帶著祂穩穩落在了地上，然後輕輕將祂放下，低著頭恭敬地跪在了祂的麵前。
程曦看著眼前這個身高兩米，渾身肌肉虯結，渾身散發著一股暴虐氣息的壯漢，滿意地拍了拍他的頭。
“不錯不錯，我還是最喜歡你，你永遠是最聽話的。”
肌肉壯漢聽到這話，愈發恭敬地將頭壓的更低。
“可惜……”程曦坐在了壯漢的肩上，低笑出聲：“你的偽裝能力太差了，腦子也不好用，隻能當個衝鋒陷陣的騎兵，當不了大將軍呢。”
壯漢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初，他一言不發地扛起程曦，往森林深處走去。
“趁著那個討厭的小鬼還沒醒，我們去找點兒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