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忘塵,聽起來像和尚,他修無情道的嗎?”白玖問。
“不知道,你們趙局長沒說,他隻說讓我把那人接迴來。”孫悟空撣撣身上不存在的灰,整理了一番儀容,還把臉上的猴毛也捋順了,然後轉(zhuǎn)頭對白玖說:“走吧,先去拜見一下王母娘娘。”
白玖也忙理了理頭發(fā),跟上了孫悟空,兩人大步往裏走去。
走了幾步路,白玖看到前方立著一塊大石頭,石頭上用金漆書有二字“瑤池”,筆法蒼勁有力,足見書寫者功力不凡。
“好字!”白玖讚道。
過了那石,眼前的景象又是一變,耳邊驟然響起一陣悠遠的仙樂,隱有鶴鳴伴隨其間,一片開闊無比的仙境內(nèi),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仙鶴玄鳥盤旋於頂,仙霧如紗輕覆腳下。
饒是見過無數(shù)富貴場麵的白玖,也不由地看癡了,一番搜腸刮肚,也隻憋出一句:“好景!”
“嘩啦——”不遠處的池子裏,一尾紅鯉躍出水麵,化作一個身著紅裙的曼妙少女,看著眼前的兩人掩嘴輕笑。
有妖氣!白玖的手登時就握上了無禍刀柄,身上的氣息也變得鋒利起來,她目光銳利地看向那紅衣少女:“什麼人!”
“呀!你這人好生無禮!”紅衣少女一噘嘴,一擰眉,就瞪向?qū)O悟空:“大聖!您怎麼什麼人都往瑤池帶!”
孫悟空無辜躺槍,他嘖了一聲,一拍白玖腦瓜子:“殺瘋了啊你,這是王母家養(yǎng)的鯉魚精,快給人家姑娘道歉。”
白玖被拍的一個趔趄,眼神立刻清澈了不少,她手從無禍刀上移開,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對著鯉魚精一拱手:
“對不住對不住,美女姐姐,我剛剛心思全在賞景上,突然感覺到妖氣,一時之間沒反應的過來,就...還請美女姐姐見諒。”
但目光卻始終落在鯉魚精身上,因為,她從鯉魚精身上的妖氣中感覺到了一絲業(yè)障,隻有殺過人的妖,身上才會背負業(yè)障。
“哼,”鯉魚精看她的眼神,就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我是殺過人,但我殺的是十惡不赦之人,怎麼,你覺得這不對嗎?”
白玖連忙解釋:“不,不是,我隻是好奇,既然您殺的是十惡不赦之人,怎麼還會......”
鯉魚精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聲音也低了幾分:“這就是妖族的命,天道不會管你殺的是什麼人,隻要你手上染上鮮血,就得背負業(yè)障,”
她諷刺一笑,斜著眼睛看向白玖:“要不說你們?nèi)俗搴妹兀还軞⒍嗌偃耍瑲⑹颤N人,天道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草草放過,真不愧是天道的親兒子。”
她說這話時,白玖下意識地看天,發(fā)現(xiàn)並沒有什麼異常,也就明白了這是一方獨立的空間,天道無法窺探此處,於是她附和道:“這樣的天道,著實不公平。”
然後再次抱拳低頭,鄭重行了一禮:“對不起,剛剛是我太魯莽了,女俠。”
鯉魚精又哼了一聲,一扭身:“算你明理,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ヒ娔锬铩!?br />
說著,腰肢一扭一擺的往前方走去。
三人行至一座大殿門口,鯉魚精一指裏麵:“喏,娘娘在裏麵煉丹,你們進去時動靜小點。”
白玖點頭,道了聲謝,剛要邁步進去,鯉魚精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等等!”
白玖疑惑地迴頭看她:“怎麼了?”
“你、”鯉魚精突然紅了眼圈,兩腿一軟就跪下,懇求道:“我能感覺到你是個好人,沒有瞧不起妖族,你是特遣局的,你身上有他們的氣息,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白玖連忙去扶她:“您盡管說,我能幫到的一定幫。”
“我妹妹,”鯉魚精落下兩行淚:“二十年前,她跟著特遣局的人走了,至今都沒有迴來,也沒有傳遞過一個信息,我身上有業(yè)障,出去了就會被天道盯上,娘娘不讓我出去,他們都不幫我。
但我能感覺到,你不一樣,如果你遇到了她,能不能看看她是否平安,她沒有殺過人,她是個幹淨的好妖,如果你見到她,能不能告訴她,李清輝很想她,問問她,有空能不能迴來看看我?”
白玖拉起她,問:“她叫什麼?”
“李明月,我妹妹叫李明月!”鯉魚精——李清輝擦了擦眼淚,激動地說道。
“好,我答應你。”白玖點點頭:“如果遇到了,話我一定給你帶到。”
“謝謝!謝謝你!”李清輝又要跪,被白玖攔住了,這時,背後的殿門內(nèi)走出一位小童,小童恭敬地對著孫悟空一行禮:“大聖。”
又對著白玖一行禮,做出請的手勢:“白姑娘,娘娘已在殿中等候。”
白玖握了握李清輝的手,往殿內(nèi)走去。
待二人進去,小童對著李清輝點點頭:“清輝姑娘,娘娘讓您迴池中思過,三日不得出。”
李清輝跪下,對著殿中磕了個頭:“清輝領罰。”然後爬起來,跌跌撞撞往池子走去。
白玖一進入大殿,一股藥香就撲麵而來,她跟著孫悟空轉(zhuǎn)入西廂房,一抬頭,就看到一位衣著華麗的貌美婦人端坐在殿中的金鳳雕花椅上。
孫悟空對著那美婦人抱拳行禮:“王母娘娘。”白玖連忙跟著行禮。
“好久不見,鬥戰(zhàn)勝佛。”那美婦人帶著得體的微笑,對孫悟空微微頷首,又轉(zhuǎn)向白玖,對著她和藹地招手:“你就是獬豸選中的那孩子吧,來,讓我好好瞧瞧。”
白玖乖巧地走到西王母麵前,西王母拉起她的手,憐愛地撫摸著她手上因常年握刀而磨出的繭子:“好孩子,辛苦了。”
西王母又將手覆上白玖的額頭,一股柔和的神力自西王母掌間流出,流入白玖體內(nèi),白玖感覺自己整個靈魂都像被泡在了熱水裏一樣,暖洋洋的,一些出任務留下的,難以治愈的暗傷和在訓練營被黑袍人偷襲留下的靈魂損傷全都在此刻愈合。
雖然話糙,但白玖確實有種整個人被送到娘胎裏重新生了一遍的舒適感,身體前所未有的輕快,連靈力的運轉(zhuǎn)都更通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