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好老頭。”白玖硬著頭皮打招唿。


    白陶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他生氣了。”獬豸說。


    白玖擦了把冷汗：“是啊，我現(xiàn)在給他磕頭還來得及嗎？”


    “難說。”


    晚飯時，龍女貢獻了她的高科技大屏幕打視頻電話，屏幕的一頭是四組全體成員加黑臉白陶、九尾、孫悟空和龍女。


    屏幕的另一頭是圍著大桌子吃火鍋的神獸七人組。


    屏幕覆蓋了一整麵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房間裏坐了兩桌人。


    於是兩頭的人都看到了在飯桌上格外殷勤的白玖和板著臉吃白玖給他剝的蝦的白陶。


    “小九又惹什麼禍了？”白珥好奇的問。


    白珆替白玖迴複：“沒什麼，耍手段騙了師父的東西，在贖罪呢。”


    眾人恍然大悟。


    白珥迅速切換了個話題：“聽說小九和小猴子要去西藏，離咱這兒挺近的，你倆要不順路來我們這玩玩兒？”


    “說誰小猴子呢！”這下輪到孫悟空炸毛了。


    白珥嘻嘻一笑：“比我小了幾萬歲，還不能叫你聲小猴子？”


    孫悟空牙齒咬的嘎吱響，卻沒辦法反駁，因為他確實在年齡上不占優(yōu)勢，畢竟女媧補天的時候，白珥他們已經(jīng)出生很久了。


    “從秘境出來後，單挑。”孫悟空發(fā)出挑戰(zhàn)書。


    “好啊，帶我一個！咱好久沒打過架了！”一旁的白琥躍躍欲試。


    孫悟空轉(zhuǎn)向白玖：“限你十三天內(nèi)通關(guān)秘境，給我留兩天時間切磋。”


    屏幕中的白澤也開口附和：“我們這邊已經(jīng)接到通知了，等秘境裏的妖獸清理完，我們這邊就要帶著新兵們進秘境訓練。


    靈氣充裕的地方不管是對能修煉的還是不能修煉的新兵都有好處，在他們分散到各地學習之前，我希望他們能在秘境裏待更久一些，所以你盡快完成任務(wù)。”


    白玖：很好，沒有人在意我的死活。


    之後，白玖作為整張桌子上年紀最小的人，被迫“孝敬”了桌上每位長輩一人一隻剝好的蝦。


    眾人聽著屏幕那頭的七人分享訓練營裏的一些趣事，一些關(guān)於學生的小八卦，和白澤“無意間”看到的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秘密。


    偶爾插上幾句話，從最近自己經(jīng)曆的事情裏挑出一兩件有意思的分享迴去，整個聚餐輕鬆愉快的不像話。


    就好像明天他們不用再次奔赴各自的戰(zhàn)場，為一場不知道結(jié)果的戰(zhàn)爭而努力一樣。


    吃完晚飯，告別了白陶三人，四組的眾人帶著孫悟空迴了他們的小四合院。


    白珆把早就收拾好的衣物和幹糧交給白玖，看著白玖認真清點的樣子，不由得眼眶一熱。


    就在剛剛，他突然意識到，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jīng)踏上了他們給她規(guī)劃的路，再也沒有迴頭的可能了。


    他又迴憶起在昆侖山時老君提出的那個建議。


    還有在更早的時候，一位故人告訴他的那個辦法。


    他也該踏上自己要走的那條路了……


    “怎麼了？哥？”白玖看到白珆突然別過臉去，有些疑惑。


    “沒什麼。”白珆很快壓下了心底的情緒，他飛速地眨了眨眼睛，迴過頭給了白玖一個溫和的笑：“剛剛眼睛花了。”


    “那今天要早點休息啊。”白玖叮囑道。


    “好。 ”白珆幹巴巴的迴了一句，繼續(xù)看著白玖把東西一件件放進儲物戒。


    又跟著白玖出了門，看著她走到孫悟空旁邊，走到門口，迴頭跟眾人揮手道別，然後跨出門檻。


    “小九！”白珆往前快走了幾步，但又很快克製住了追上去的衝動。


    “昂？”白玖迴過頭。


    “注意安全。”白珆能想到的隻有這一句。


    白玖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包的，你也注意身體。”


    他看著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鷹飛走了，飛上了高空。


    可他注定沒有辦法陪她飛更遠。


    他隻能在地麵，在心裏一次次的祈禱，他的小鷹不要被禿鷲盯上，不要被暴雨淋到，不要被寒流凍著……


    白玖跟著孫悟空走出四合院，上了特遣局的專車。


    孫悟空此刻已經(jīng)變迴了猴子的樣子，似乎這樣會讓他感覺更舒適一些。


    他雙手枕在腦後，兩腿高高的翹在副駕駛椅背上，時不時晃兩下，嘴裏哼點兒不知道哪個朝代的小調(diào)。


    相比之下，白玖周圍的氣壓就顯得很低，她將頭靠在車窗上，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各種光線。


    師兄剛剛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事實上，從昆侖迴來後，師兄看她的眼神就一直很奇怪。


    白玖說不上來，但她能感覺到，那種目光包含的複雜情感。


    是愧疚嗎？哀傷嗎？似乎下一秒他們就要永遠分離了一樣。


    那種眼神讓白玖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心慌。


    “聽說你是玉兔帶大的？”旁邊的孫悟空突然開口，打破了車廂內(nèi)的沉默。


    “嗯，還有二師姐，三師兄他們，不過小時候更多的是大師兄照顧我。”白玖實話實說。


    “嗯，挺好的。”孫悟空迴了一句話，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感覺到了尷尬，孫悟空再次打破了沉默：“你知道他和九尾是怎麼迴事嗎？”


    白玖略帶疑惑地轉(zhuǎn)過頭：“他倆怎麼了？”


    “吵架啊，他倆關(guān)係怎麼僵成那樣了，你不知道這些年都發(fā)生了什麼嗎？”孫悟空也迴以疑惑的眼神。


    “不知道，他倆似乎一直是這樣，我也才迴國不久，他倆以前感情很好嗎？”白玖的眼中多出一絲探究，更多的是聽到八卦後的興奮。


    “算是吧，算好朋友吧。”孫悟空摸了摸鼻子：“你不知道就算了。”


    “哎別呀，大聖，給我講講唄，他倆以前怎麼個好法。”白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刨根問底。


    孫悟空嘿嘿一笑：“就是普通朋友啊，俺就是好奇，他倆怎麼鬧掰了，你既然也不知道，那就算了。”


    看孫悟空一副守口如瓶的樣子，白玖也隻能作罷。


    車內(nèi)再次安靜下來。


    城市的燈光被漸漸拋到身後，黑暗再次籠罩了車廂，除了車燈照亮的小範圍路麵，能看到的隻有遠處山裏信號塔時不時閃爍微光。


    今天的雲(yún)層很厚，白玖沒能看到星星，也沒有月亮，這讓她的心裏稍微安定了一點。


    直到前方看到了一絲軍事基地的光亮，孫悟空才再次開口，聲音輕的像是在歎息：“他這幾千年都過得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