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和燭九陰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除了獬豸本人，還有其他人了解這個舊怨嗎？
白玖將目光投向了正在忙碌的孫悟空。
孫悟空此時已經剝好了蛇皮，現在正在用龍嘯刃切割蛇肉。
隨著他的動作，粉白的蛇肉像開花一樣翻卷出來，一條條有一人多長的寄生蟲從蛇肉間鑽出，在地上掙紮蠕動著遠離孫悟空，但因為失去了宿主，那些寄生蟲暴露在空氣中沒多久就失去了動靜。
看得白玖胃裏一陣翻騰，不自覺地又往後挪動了好幾米遠。
算了，還是不去打擾孫大聖了。
體力又恢複了一些後，白玖盤腿打坐，進入了修煉狀態。
她的意識沉入了識海中，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趴在識海中心陷入沉睡的獬豸，白玖走過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獬豸的腹部。
白玖不知道別人是怎麼修煉的，反正她一直覺得自己的修煉方式很輕鬆，隻要開個引氣入體的頭，她的丹田就會自行運轉起來，之後無論她的靈魂在識海裏幹什麼，她的本體都會處於修煉狀態。
所以白玖一般會選擇打坐修煉，然後將自己的意識潛入識海，在識海中開發新招式，偶爾也會放鬆放鬆，替獬豸順順毛——獬豸的毛手感非常好，比白琥的毛還要舒服。
而今天，她打算直接進入獬豸的夢境。
她可以跟獬豸共享夢境，這是她在很久之前就發現的一個能力，隻要她的靈魂跟獬豸的靈魂接觸，兩人的靈魂都處於沉睡狀態，就能進入對方的夢裏。
白玖有段時間十分熱衷於進入獬豸的夢境，獬豸的夢與其說是夢，更不如說是他的迴憶，而且那些迴憶大多數都跟戰鬥有關，白玖每次都能從中學到一些戰鬥技巧。
今天獬豸的情緒波動那麼大，白玖猜測他今天一定會夢到燭九陰……
白玖飄入了獬豸的夢裏。
此刻的獬豸正身處一座陡峭山峰的頂端，他靜靜地蹲坐在那兒，眺望著遠方。
白玖飄到了他的身旁，獬豸似有所察一般，扭頭看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
“就猜到你會來。”獬豸說。
白玖一愣：“你能看到我？不應該啊。”
除了之前在原罪製造的幻境中，她和獬豸能互相看到彼此，之後的每一次入夢他們都處於互相看不見對方的狀態。
“所以說是猜到你會來，”獬豸解釋道：“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留在夢境外圍的一段記憶碎片，我的夢裏沒有你要的答案，所以我在這裏等你。”
“等我？”白玖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獬豸的思路。
獬豸沒有再說其他的，而是直接低下頭，將巨大的頭顱貼在白玖的額頭上，然後，這段記憶碎片化作一道虛影，進入了白玖的腦海中。
白玖看到了一條火紅的巨蛇盤踞在一座山上，正在閉目養神。
這條蛇白玖認識，就是之前被她殺的燭九陰，隻不過這段記憶裏的燭九陰體型比現在還大，而且臉上也沒有那三道猙獰的傷疤。
這座山白玖也認識，就是之前獬豸記憶碎片蹲的那座山，隻不過此時這座山看起來還沒有那麼陡峭。
獬豸躍到了燭九陰麵前，化形成一位身著黑衣，頭戴金冠，手持長刀，劍眉星目的俊郎男子。
感覺到有人前來，盤踞在山上的燭九陰睜開了眼，看清來人後，燭九陰動了動龐大的身軀，也化成一位穿著紅色盔甲，麵上淡淡的，長著一雙深黃色蛇瞳的高大男人。
兩人似乎認識了很久，關係也不錯的樣子，獬豸來後，兩人坐在山坡上聊了很久的天，隻是聽不清聊的是什麼……
白玖眼前的畫麵轉換，切換到了幾萬年前的那場大戰，此刻的獬豸和燭九陰兩人陷入了魔族的包圍中，兩人背對背戰鬥，互相將後背交給了對方。
這場戰爭獬豸給白玖科普過，白玖也曾多次在獬豸的夢裏看到過。
但之前看到的都是跟白陶在一起，跟其他人一起戰鬥還是頭一次看到。
能看出兩人都很信任對方，配合的也十分默契，很快就殺盡了圍攻的魔族士兵。
在夕陽的餘暉下，兩人互相捶了一下對方的肩，相視而笑……
畫麵再次轉換，又定格在了那座山上，隻不過這次，兩人並沒有維持人形，而是各自化作了本體，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
獬豸的身後還站著幾位神明，其中一位是穿著古人服飾的白陶，而燭九陰的身後空無一人。
“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為什麼要殘害無辜百姓！”獬豸率先打破了沉默，厲聲質問燭九陰。
燭九陰僵硬地笑了，露出一口獠牙：“哪兒有什麼為什麼？天庭給不了我想要東西，那個人能給，就這麼簡單。”
“鍾山山神燭九陰，你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了嗎！你親手殺死了那些供奉你的子民，你內心無愧嗎！”白陶往前踏出一步，質問道。
“皋陶，你這個司法之神管的夠寬，還有你的狗，你們都這麼樂於管閑事嗎？我的子民，我樂意殺就殺，天道都沒有管我，你們又憑什麼來質問我？”
燭九陰冷哼一聲，一甩自己粗大的尾巴，瞬間，它旁邊的一座小山就崩裂成無數碎片。
白陶氣得直接掏出一支令箭，就要向燭九陰打去，被獬豸攔住了。
獬豸躍到燭九陰前方，緩緩踱步上前：
“是我之前識人不清，替你求來了山神的職位，卻沒想到我親自請來的山神竟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鬼！是個與惡神同流合汙的罪人！
這一切，都有我一份責任，所以，這一切也該由我來終結，燭九陰，今日我們就在此分個生死吧！”
化為本體的兩個神明扭打在了一起，一時間，天崩地裂，血肉橫飛，燭九陰盤踞的那座山被兩人攻擊撞出無數缺口。
燭九陰臉上的那道疤就是在這時留下的。
最後，獬豸不出意外地勝利了，他一口咬斷了燭九陰的七寸處，隨之被一起咬碎的，是燭九陰的神核。
燭九陰死不瞑目。
獬豸站在燭九陰的屍體旁，靜默了許久，隨後轉身走迴眾神的方向，白陶走過去，摸了摸獬豸的背脊以示安慰。
“燒了吧。”獬豸低聲說。
白陶點點頭，走向燭九陰的屍體。
可就在白陶離燭九陰的屍體還有幾米遠時，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