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大驚失色:“哎呀不好!我刀被它抓住拔不出來了!”
公貉妖嘴角的笑意更盛了,剛要抓住刀將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砸到地上,卻不想掌間突然一空,隨即已經瞎掉的左眼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原來是白玖直接將無禍收進了須彌戒,還順腳踹了一下瞎子的瞎眼睛。
“嘿嘿,騙你的。”白玖欠兒欠兒地一笑。
公貉因為疼痛而清醒了幾分的腦子再次被憤怒塞滿。
但這次,它沒有輕敵,它明白,這些人不是等閑之輩,不拚命的話,它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黑色的火焰從它身上燃起,伴隨著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公貉的氣勢節節攀升,身形也再次漲大了幾分。
它直接燃燒了自己的本源生命力!不過因為吃的人太多,它的本源生命力上已經纏滿了冤魂,每燃燒一分,它耳邊冤魂的哀嚎就要大上幾分,這聲音嚴重幹擾著它的理智。
它甩甩腦袋,狠厲地盯著眼前這群人類,用一種宛如爪子撓玻璃的艱澀聲音說道:“今天、不是你、們死、就是我、活!”
“扯的什麼犢子,橫豎就你能活啊?一張嘴就盡放屁,倆鼻孔眼兒裏不出氣的玩意兒,你大爺還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們活呢!”黃大仙直接跳腳罵起來。
公貉獨眼一瞇,身形一閃,下一秒就出現在黃大仙麵前,冒著黑焰的利爪裹挾著勁風,朝黃大仙麵門拍去。
黃大仙身上白光暴漲,抬爪運起全身靈力去抵擋。
“嘭!”黃大仙宛如一顆閃光彈,飛向遠方。
王巧蘭抬起雙手,靈力在空中迅速編織成網,兜住即將要撞上山體的黃大仙,用力一扯。
黃大仙被扯到王巧蘭身前,摔在地上,狠狠咳出幾口血:“咳咳,真他媽夠勁兒!”
王巧蘭扶起黃大仙,往它嘴裏塞了一顆迴春丹,拍拍它肩膀:“嗯呢唄,要真撞進那山了,還能再夠勁兒一點。”
吳鬆接話:“那鼠鼠餅跑不掉嘍。”
張建業眼睛盯著不遠處冒著黑焰的公貉妖,手裏鼓槌有節奏地點著鼓麵,同時嘴裏也沒閑著:“小事兒,到時候咱用鏟子給你一點點鏟下來,仔細點兒也算留了個全屍。”
白玖沒敢接話,她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憑剛剛她對公貉做的那些事兒,她現在要是開口了可能連像黃大仙一樣飛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可公貉的那隻獨眼還是轉向了她。
“靠北了。”白玖暗罵一句,立即抬刀擋在身前。
“當!”公貉的利爪撞在無禍刀身上,巨大的衝擊力讓白玖瞬間倒飛出去。
“不好!”白玖努力調轉身形,一刀斬向身後,勉強擋住公貉從身後襲來的一擊。
王巧蘭的木偶絲纏繞在白玖腰上,將她扯到自己身旁,公貉的又一擊落空,利爪狠狠轟擊在地麵上,裂痕蔓延數十米。
白玖跪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手臂也微微顫抖——剛剛硬接下公貉兩擊,完全沒來得及卸力,內髒被震傷了。
吳鬆卡著視野飛撲過去,趁著公貉尚未從地裏拔出爪子的功夫猛砍數十刀,刀刀深可見骨。
然後立即後撤到遠處。
公貉吃痛,拔出利爪就衝向吳鬆,裹挾著黑焰的利爪連連揮動,皆被吳鬆擋下。
但由於力量過於懸殊,吳鬆的虎口已經被反震到鮮血淋漓,體力也在極速地消耗著。
終於,公貉抓住吳鬆的一個破綻,在吳鬆又一次擋開它的利爪後,飛起一腳,踢在吳鬆側肋上。
“哢吧——”清脆的骨裂聲傳來,吳鬆吐著血倒飛出去。
公貉正要上前補刀,身後卻突然刮過一道勁風——小芳的巨斧已經要劈到它的背後了。
它飛快轉身擋住巨斧,剛要一爪撕碎這個煩人的木偶,突然,不遠處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白光,伴隨著陣陣強大靈力波動,張建業敲著鼓,踏著罡步,一邊跳一邊唱起來:
“天靈靈,地靈靈,
胡仙娘娘請降臨。
紅衣飄飄舞翩躚,
狐火閃爍照夜明。
山中修煉千年久,
變幻人形走人間。”
每唱一句,身上的靈力波動就更強上幾分,白光也更盛,漸漸凝聚出一道模糊的虛影。
公貉麵色大變,當即飛撲過去要阻止,小芳卻提著斧頭砍了過來,它剛擋開小芳的斧頭,白玖的刀也到了麵前。
轟飛了白玖,剛恢複了一些傷勢的黃大仙也一爪撓來,緊接著是吳鬆的刀。
等它好不容易衝到了張建業身前,那道白色影子背後已經凝聚出了一條尾巴,公貉不管不顧地一爪拍向張建業,卻被那道白色影子擋住。
“轟”的一聲,那白色影子一掌拍出,公貉倒飛出去。
這邊張建業還在繼續轉著圈敲鼓,邊跳邊唱:
“狐尾一搖風雷動,
狐眼一瞪鬼神驚。
胡仙娘娘請賜福,
護我四方行無阻。
胡仙娘娘歸仙班,
弟子感恩淚滿衫。
年年歲歲祭不斷,
歲歲年年保平安。”
隨著最後一句唱詞結束,張建業“哇”地吐出一大口血,王巧蘭連忙扶住他,喂下一粒迴春丹一粒迴元丹。
那白色虛影此時已經凝聚成了一個白衣白毛、人身獸首的三米多高的狐貍。
雖是獸麵,卻隻要看上一眼,就會讓人從心底裏產生出一種,“她是一個多麼美麗、高貴、不可褻瀆的姑娘”的感覺。
白狐貍狹長的眸子斜睨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公貉,冷哼一聲,接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盯在了白玖身上。
白玖被白狐看的有點不自在了,輕咳一聲,理了理因為戰鬥而淩亂的頭發,又擦了擦濺到臉上的血跡,然後對著她靦腆一笑:“嗨!”
白狐輕笑一聲,目光從白玖身上移開,蓮步輕移,走向了公貉。
“建業啊,你請老身出來,就為了這麼個小玩意兒?”白狐瞇眼看著麵前那個渾身冒著汙濁之氣,麵目醜陋的貉妖,嫌棄地皺了皺眉。
張建業對著白狐的背影恭敬行禮:“打擾胡姥姥清修,是晚輩的不是,但晚輩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貉妖拖家帶口,傷人無數,我們與其妻兒纏鬥許久,又與它僵持不下,黃大爺、小鬆與無禍刀主皆已經負傷,晚輩怕再拖下去……”
胡姥姥抬手揮了揮,示意張建業她知道了。
接著,盯住了公貉,似笑非笑道:“嗯,傷了我的人,又傷了我老祖宗的人,你說,該把你卸成幾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