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


    白玖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她徒勞地往前伸出手，卻隻抓住一把空氣。


    飛劍劃過天際，穩穩接住白玖和蘇清歡。


    白玖有些失控地抓住蕭忘塵的手臂，雙眼通紅地吼道：“往上飛！帶我上去！”


    “小白，你——”


    “往上飛！”


    蕭忘塵歎了口氣，禦劍升空到20層。


    還未等劍停穩，白玖就如同一支離弦的箭般躍入房間，一腳將站在窗前掐住程曦脖子的貪婪踹翻。


    “錚——”無禍刀出鞘，狠狠斬向貪婪的頭顱。


    “呃——”刀還未至貪婪麵前，白玖突然感覺自己左肋傳來一陣刺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她迅速迴轉刀身，改用刀背拍向左側，同時自己往右一閃，躲過貪婪襲來的拳頭。


    刀背將程曦拍的後退幾步。


    白玖捂住左肋，一股濕熱感自指縫蔓延開，她運轉靈力，封住傷口。


    白玖冷眼看著麵前這個頂著程曦的臉，氣息卻完全陌生的人，那人的右手上握著一片不知從何而來的紅色晶體刀，幾滴鮮血正順著鋒利的刀刃滑落。


    “原罪？離開她的身體！”白玖厲聲喝道。


    她眼中金芒一閃，刑雷繚繞在她的周身，在空氣中爆開一朵朵電花。


    “刑雷——”原罪瞇了瞇眼，眼中的怨毒一閃而逝，祂甩了甩晶體刀上的血跡，刀尖直指白玖：“阿瓦隆，今天，我要她的命。”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


    白玖如一道金色閃電，衝向程曦。


    與此同時，原罪阿瓦隆也動了，晶體刀朝白玖的麵門飛射而去，在空氣中留下道道紅痕。


    阿瓦隆手掌一翻，幾枚金幣彈射出來，直指白玖心髒。


    無禍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半月形斬痕，將金幣和晶體刀悉數斬斷，還未待它們落地，神力就已經將其盡數湮滅。


    原罪見一擊不成，便退到了房間的角落。


    白玖提刀便追，卻被阿瓦隆擋住。


    “你的對手是我。”阿瓦隆變戲法般地從袖中抽出一把約三十寸長的金鉤。


    金鉤的把手處鑲嵌著各色寶石，鉤身遍布繁複的血色花紋，看起來華貴無比，頂端的彎鉤頭十分尖銳，透著淡淡的紅色。


    白玖鼻尖輕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鑽入她的鼻腔，看樣子，那鉤子上的紅色並不是花紋，而是被血浸泡到變色的血槽。


    白玖一刀斬去，被阿瓦隆的金鉤架住，金鐵相擊，碰撞出一片火花，兩人各自往後退了一步，都暗暗活動了一下被震麻的手掌。


    房間裏塞滿家具，僅餘一條兩人寬的小道供兩人立足，實在狹窄，白玖的腳後跟已經抵在了牆邊。


    白玖不自在挪了挪腳。


    阿瓦隆趁機再次發起進攻，白玖眼疾手快地架住金鉤，誰承想那金鉤突然往前一滑，直衝白玖大動脈而來。


    白玖立即偏頭，同時手中刀往左下方一壓，尖利的鉤尖擦著白玖的側頸劃過，犁出一道不淺的血痕。


    瞬間，血流不止。


    白玖抬腳一踹，將阿瓦隆踹地後退幾步。


    神力自丹田傾瀉而出，白玖周身雷光大盛，眨眼間便將整個屋子都渲染成了金色。


    雷霆之力覆蓋了大半個房間，所過之處，家具寸寸崩碎，離得最近的的阿瓦隆沒來得及反應，被電的一陣哆嗦。


    白玖趁機一刀斬向他的脖子。


    與此同時，站在角落的原罪也出手了，祂做出一個抓握的動作，阿瓦隆的身體向後倒飛而去。


    “嗤——”刀刃斬斷了阿瓦隆的大半個脖子，暗紅色的血液噴濺而出，阿瓦隆的麵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瞳光也瞬間渙散。


    雷光散去，房間已經變得空空蕩蕩，地上焦黑一片，隻剩下原罪站著的地方還保留著一小片完好的地板，和半個床頭櫃。


    一股靈魂之力被無禍吞噬，但奇怪的是，那股靈魂之力並不強大，甚至可以說是羸弱無比，完全不像是阿瓦隆這個境界的人的靈魂。


    白玖驚詫地抬眼，看向已經被原罪拉到身旁的阿瓦隆。


    卻見那本該已經死去的人嘴角上揚起一個驚悚的弧度，接著，黯淡的眼中也重新亮起了光芒。


    他抬起手，扶了扶自己的腦袋，脖子上還在噴血的傷口竟然慢慢愈合了！


    同時，阿瓦隆周身的氣勢陡然拔高，從一開始的三境一下子達到了半神境巔峰。


    一股強悍的威壓從四麵八方湧向白玖，幾乎要將她拍到地裏去。


    白玖拄著無禍，調動起全身的神力和靈力去對抗那股威壓，勉強穩住身形。


    神力和靈力以極快的速度流逝，白玖感覺到其中有一部分從她脖子上那道傷口流出，同樣快速流逝的，還有她的鮮血。


    她的靈力到達傷口附近就隨著血液一起流逝，血無法止住。


    “別玩兒了，快點解決她，遲則生變。”原罪淡淡開口。


    “哎呀呀，還想再陪你多玩一會兒的，但主人的話，我不得不聽，”阿瓦隆露出一個可惜的表情，緊接著，他咧嘴對著白玖笑了：“那麼，遊戲結束了。”


    “結你＊束！”白玖爆了句粗口，周身刑雷再次活躍起來，湧向無禍刀身。


    “奔雷斬！”


    金色獸頭裹挾著陣陣雷霆，襲向原罪和阿瓦隆。


    沒有了刑雷護身的白玖幾乎是立刻就被壓的半跪在地。


    阿瓦隆輕描淡寫地抬起手，兩枚金幣被他丟出，在半空中放大成兩張大盾牌。


    金色獸頭在第一麵盾牌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坑，但好歹是擋住了白玖的全力一擊。


    喉間湧出一股腥甜，白玖咬緊牙關，再次站起身，一支裝著淡綠色液體的注射器出現在她手中。


    她一手將注射器中的液體推入頸間，另一隻手再次揮起了刀。


    再堅持一會兒，隻要再堅持一會兒。


    “奔雷斬！”


    又是全力一擊，隻不過這次的雷光明顯弱了很多，在破開第一個盾牌後，隻堪堪在第二個盾牌上留下一道淺痕。


    “咳——”白玖的嘴角溢出一絲血跡，身體微微顫抖。


    阿瓦隆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他拉長了語調，笑著說：“這下，是真要結束了哦。”


    他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往下壓去，隨著他的動作，威壓驟然增強，白玖腳下的地麵開始寸寸崩碎，蛛網一樣向外蔓延。


    “是嗎？”白玖艱難地抬起頭，往地上呸了口血沫子，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她的身體顫抖的更劇烈了，但手卻死死握住無禍刀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倒下，甚至努力挺直了背脊，全身的骨骼都在這一舉動下哢哢作響。


    “你笑什麼！”阿瓦隆有些惱怒。


    在他的設想下，眼前這個凡人在經曆了戰勝敵人後敵人又在麵前複活，境界一下子提升到完全碾壓她的地步，拚盡全力的攻擊卻被輕鬆攔下這樣的打擊後，應該目露絕望，放棄一切抵抗，甚至痛哭流涕。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筆直地站在這裏，還有力氣挑釁他。


    主人還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這讓他覺得十分丟麵子，他猛地揮出金鉤，直刺白玖心髒。


    “當！”金鉤在半路被一柄冰藍色的劍架住。


    吳鬆和蕭忘塵破窗而入，吳鬆半神境的威壓越過白玖，替她分擔了大部分壓力。


    與此同時，房門被破開，白珆和巨大化的黃大仙也趕到了。


    蕭忘塵扶住搖搖欲墜的白玖，取繃帶纏在她依舊流血的脖子上，繃帶很快又被血染紅一片，蕭忘塵幹脆將手覆在繃帶上，直接將白玖的傷口凍住。


    昆侖劍被召迴，蕭忘塵將白玖拉上劍：“咱先撤，讓大哥大爺幹他去，他們境界對口。”


    吳鬆，黃大仙和白珆三人包圍了原罪和阿瓦隆，一股半神，兩股半神境巔峰的威壓同時壓向阿瓦隆。


    阿瓦隆臉色十分難看。


    “蠢貨，就不該讓你動手。”原罪的臉色更難看。


    “走！”祂一把扯住阿瓦隆的胳膊。


    吳鬆，黃大仙和白珆同時撲過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原罪和阿瓦隆被一個憑空出現的紅色旋渦吞沒，三人的攻擊都落了空。


    “轟”的一聲，牆角被轟出一個大洞，半截人類的手臂骨從牆體的夾層掉出。


    三人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