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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狐兔——初相遇


    時隔萬年,九尾依舊記得他與玉兔的初相遇。


    弱水河畔,清風拂柳,吹起佳人幾縷青絲,白衣翻飛帶起一陣香風,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他的臉上,隨即響起的,是比那巴掌聲還要清脆悅耳的一聲嗬:“登徒子!”


    九尾摸了摸被打疼的右臉,一偏頭,撞入一雙比秋水還要動人三分的棕色眼眸,此刻那雙眼正含嗔帶怒地瞪著他,瞪得他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鬼使神差地,他偏過頭,送上了自己的左臉:“美人兒,要不左臉你也打打?”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震地九尾心尖兒又顫了顫。


    “登徒子,為什麼要摸我腰!”眼前的美人秀眉緊鎖,兩頰飛紅,朱唇一張就是汙蔑——起碼對九尾來說是這樣的。


    “不是我!”九尾大喊冤枉,一指身後被他用定身咒定住的一個小孩兒,告狀道:“是他,是他要偷你錢袋子,我好心替你抓了他來。”


    玉兔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他身後站了個小孩兒,那小孩兒右手前伸著,動彈不得,而那髒兮兮的右手中確實死死握著一個錢袋子。


    此刻,小孩正盯著眼前兩個神仙一樣的大人,濕漉漉的眼中盛滿恐懼與後悔,沾著泥灰的臉上已經(jīng)被淚水衝刷出兩道白痕。


    玉兔看著這個孩子,看到他打滿補丁的衣服,赤著的,被石頭劃出幾道小口子的泥腳,還有他那即使被定住也依舊止不住顫抖的、瘦小的身軀,動了惻隱之心。


    他一抬手,一團瑩白的光暈沒入孩子的身體,孩子腳上的傷口瞬間痊愈,定身咒也解了。


    那孩子“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兩股顫顫,已然是嚇得手腳癱軟使不上勁兒了。


    “你走罷,這錢袋子算我贈與你的,隻一點,日後再不可偷竊了。”玉兔輕歎一聲,留下這句話,又略帶歉意地對著九尾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走。


    小孩兒捏著錢袋子連滾帶爬地跑了,隻留下九尾一個人在原地,摸著臉傻笑。


    娘,她好溫柔,她好善良,扇人的手都是那麼有勁兒,這就是您說的為母則剛嗎……


    沒讀過幾本書的九尾胡思亂想著,等他反應過來,自己還不知道剛剛那位姑娘的名字時,那姑娘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之後的日子裏,九尾無論是修煉還是找果子吃,甚至在與石猴切磋時,眼前都會不自覺浮現(xiàn)出那道白衣身影。


    她也是神嗎?還是修仙者?看她的樣子好像也會法術(shù),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遇到她,如果再相遇,一定要知道……


    “喂!狐貍!醒醒,發(fā)什麼呆呢?”猴子的大聲嚷嚷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抬眸,看著麵前穿著草裙,上躥下跳的猴子,長歎一口氣,又趴迴草地上,蔫頭巴腦地說:“說了你也不懂。”


    猴子急了:“嘿!什麼叫俺不懂,你莫要狐眼看猴兒低!”


    但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猴子隨即眼珠兒一轉(zhuǎn),嘿嘿一笑:“俺猜,你這小狐貍莫不是思春了吧?”


    “你你你!”九尾從草地上一骨碌爬起來,身後的九條尾巴無規(guī)律地甩動著,顯示出它們主人此刻內(nèi)心的慌亂:“你不要、不要胡說,我、才沒有!”


    猴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哦喲,那就是真有了!”


    他湊過來,毛茸茸的手往九尾肩上一搭,笑得一臉八婆相:“快,與俺說說,是哪家的姑娘?”


    聽到這話,九尾激動的尾巴頓時垂了下去,眼中的光也啪地一下滅了,他耷拉下腦袋,蔫蔫地說:“我不知道,我倆隻見過一麵……”


    猴子揶揄他:“哦——單相思啊。”可見朋友一臉傷心,也不忍心再嘲笑他了,於是勸道:“哎呀,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什麼有緣千裏來開會,你倆要有緣,早晚會來開會的。”


    “開會是什麼意思?”九尾疑惑不解,歪頭詢問。


    猴子也歪頭,認真思索了一會兒,說:“大概是在一起的意思吧?凡人發(fā)明的詞,俺也搞不懂。”


    說罷,猴子一擺手,突然想起正事兒來:“嗐呀,不說這啊,俺都差點忘了今天來找你作甚了。”


    “找我作甚?”九尾還在想開會和在一起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聞言也抬頭看向猴子。


    隻見猴子一臉正色道:“俺今日是來道別的,俺要離開花果山,拜師去了,世道將亂,妖魔橫行,俺要學本領(lǐng),修仙,得長生,隻是俺走後,這花果山還得拜托你多多照應了。”


    於是猴子劃著小木筏走了,留下他和一群靈智未開的猴子猴孫們。


    花果山他早就逛遍了,石猴的猴子猴孫們對他也是敬畏有加,九尾在此處守了幾十年,猴子還沒迴來,九尾也覺得無趣了。


    他越來越頻繁地想起那個白衣姑娘,夢到娘親鼓勵他去勇敢追愛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多,九尾的心裏越發(fā)焦躁起來。


    於是尾巴一甩,留下一個護山大陣,就告別已經(jīng)換了一批新麵孔的猴子猴孫們,下山了。


    他又迴到了弱水河畔,數(shù)年不見,人間已經(jīng)大變樣了,河畔的那個小村落如今隻餘一片殘垣斷壁,幾具枯骨散落在雜草叢中,不知是人還是獸的。


    不見了偷錢袋子的小乞丐,更不見了當年那棵見證了兩人初遇的柳樹。


    九尾茫然無措地看著眼前這一切,不知道這裏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不怪他,他一出生便是神獸,被自己的娘親和族人保護得極好,後來天破開了一個大口子,從裏麵鑽出很多妖獸,娘親率族人迎戰(zhàn),為媧神娘娘補天開路,再也沒有迴來……


    他繼承了娘親的神位,成為了這世間最後一隻九尾白狐,最後一隻狐神,也從此失去了他曾經(jīng)的名字,更名為九尾,以族群的稱唿作為自己的名字。


    但無論是補天之戰(zhàn),還是其他間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他都從沒參與過——出於對九尾狐族的愧疚與補償,天帝和媧神從不讓他卷進這些風波中。


    神獸的威壓在無形中起到震懾作用,讓一些妖魔鬼怪不敢近他的身,所以他離開青丘後,所見皆是美景,所遇皆是良人,後來他遊曆到花果山,又交到了有趣的朋友,現(xiàn)在又有了心心念念的人,世界在小狐貍的眼中是那樣的美好。


    所以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的黑暗麵,戰(zhàn)火已經(jīng)從神界燒到了人間。


    他失魂落魄地離開荒廢的村子,漫無目的的在凡界遊蕩,凡界果然如石猴所說的那樣,亂了。


    他一連經(jīng)過幾個村落,都是如同弱水村那樣的荒無人煙,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看到了人,但那些人都是一副麵黃肌瘦,顫顫巍巍的樣子,他剛想去問問什麼情況,可那些人看到他頭上的狐耳和背後的尾巴,紛紛驚恐逃竄,嘴裏還喊著:“妖怪!妖怪來了!”


    他摸摸耳朵,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忘了隱藏耳朵和尾巴,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看那群可憐的人類拚命奔逃的模樣,他隻能作罷,灰溜溜地走了。


    他躲進樹林裏,有些想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這麼怕他,他不是隻漂亮可愛的小狐貍嗎?不是說人類都喜歡美麗的事物嗎?娘親和猴子果然都在騙人。


    他難過地吸了吸鼻子,卻突然聞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他立刻警覺地豎起耳朵,循著血腥味找了過去。


    是一隻受傷的兔子,它看起來傷的很重,身上的毛已經(jīng)被血染紅,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看到九尾過來,小兔子蹬了兩下後腿,卻沒有任何逃跑的力氣,隻能用一雙棕色的圓眼睛瞪著他,看起來驚恐又忌憚。


    九尾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好熟悉的棕色眼睛......


    繼而他又甩了甩頭,怎麼可能呢,眼前這分明隻是隻普通的兔子嘛,不過,看在這雙棕眼睛的份上,他還是救救這隻可憐的兔子吧。


    “不要怕,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九尾咽了咽口水,聲音盡量放得溫和了一些,同時,他輕手輕腳地靠過去,小心翼翼地拎起那隻小兔子,開始查看它到底傷在哪裏。


    兔子絕望地閉上眼,身子抖的很厲害。


    他在兔子的背上找到一道傷口,傷口看起來很深,很長,而且傷口附近還殘留著法器的痕跡。


    九尾嘟囔了一句:“奇怪,究竟是誰會用法器去打一隻兔子?”


    但他沒工夫計較這些了,因為這兔子看起來已經(jīng)快不行了,他忙把兔子平放在地上,從袖中取出一瓶迴春丹,取出兩顆碾成粉撒在兔子的傷口上,一邊撒,一邊不住地咽口水。


    不行,九尾,你要做一隻善良的小狐貍,那個姑娘那麼善良,肯定也喜歡善良的小狐貍,所以你不能吃這隻小兔子。


    九尾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料,一邊給兔子纏傷口,一邊在心裏告誡自己。


    或許可以把它養(yǎng)好了,當做見麵禮送給她,她一定會很高興,然後同意跟我開會,九尾越想越覺得這計劃可行,手上的動作也越發(fā)輕柔起來,最後,他看著被裹的隻剩下四條腿一個頭露在外麵的兔子,滿意地點點頭。


    他抬頭,透過樹林的間隙,看到漸漸黯淡的天色,決定先找個地方湊合一晚,於是他抱起那隻小兔子在林間穿梭,最後找到一個淺淺的山洞。


    他檢查了一番山洞,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危險,於是用法術(shù)變出一捆稻草鋪在地上,把兔子安置在稻草上。


    他叉著腰看向兔子,兔子也在看他,兔子對他眨眨眼,張了張三瓣嘴。


    “嗯?你餓了嗎?”九尾撓撓頭:“那我去給你找點果子吧。”


    九尾向來是行動派,說幹就幹,他直接在洞口布了個禁製,就出了山洞,絲毫沒聽見背後兔子“啊啊”的叫聲。


    這片林子裏能吃的東西少的可憐,他找了半天,才摘了三個果子,他抱著果子跑迴山洞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幾縷月光從枝丫間投下,正好打在洞內(nèi),所以當他踏入山洞時,就立即發(fā)覺了洞中的不同之處。


    在原本躺著兔子的那堆稻草上,此時正坐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他,披散著頭發(fā),半裸著上身,一席紅衣鬆鬆垮垮地係在腰間,露出背部,那背上的肌膚光潔如玉,在月光的映照下更顯白皙,隻是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如美玉上的瑕疵,令人看著就忍不住皺眉。


    那人旁邊散落著幾片碎布條,九尾依稀辨認出那是他用來給兔子包紮的衣服。


    九尾心裏一咯噔,快步上前,口中還質(zhì)問著:“你是誰!我的兔子被——”


    那人轉(zhuǎn)過頭,略顯淩亂的發(fā)絲下,一雙棕色的眼眸尤其顯眼,在對上那雙眼的瞬間,九尾瞬間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呆愣在了原地。


    “是...是你......”九尾喃喃道,他情不自禁地往前半步,又突然意識到了不妥,一下子清醒過來,急忙後退幾步,轉(zhuǎn)過身去,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道:“姑...姑娘...我我無...無意冒犯.....”


    “噗嗤——背後傳來一聲輕笑,接著,那道讓他日思夜想的聲音響起:“你要不要轉(zhuǎn)過來,仔細看看,哪裏來的什麼姑娘?”


    “啊...這、這不好吧......”話是這麼說的,可九尾還是捂著眼睛轉(zhuǎn)過身,透過指縫去看那人。


    玉兔此時已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正半撐半坐在稻草上,漆黑如墨的長發(fā)披散在他胸前,九尾看著他那一馬平川的胸口,失聲驚叫:“你是男子!”


    玉兔一挑眉:“不然呢?”


    “那...我還能跟你開會嗎......”九尾看起來快要哭了。


    “什麼?什麼開會?”玉兔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好看的眉毛皺在了一起,九尾的心髒又是一顫,隻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熱。


    果然,無論男女,美人兒就是美人兒,皺眉也好看。


    但美人兒一皺眉,九尾接下來的話就不敢說了,他縮了縮脖子,含糊道:“沒、沒什麼。”


    玉兔坐在那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腦袋上的狐耳和身後亂晃的九條尾巴,心下已經(jīng)了然:“你就是青丘現(xiàn)任狐神,青梧戰(zhàn)神的孩子?”


    青梧......


    時隔多年,再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時,九尾恍惚了一瞬,青梧,那是他娘親的名字,在很久以前,這個名字也曾響徹四海八荒,提到她的神無一不麵帶敬佩,誇一句青梧戰(zhàn)神,隨著補天之戰(zhàn)的爆發(fā),青梧戰(zhàn)神的名號一度被推到了頂峰,甚至與昊天上帝齊名,但後來,也隨著補天之戰(zhàn)的結(jié)束,一點點冷卻,直至再無人問津。


    “你認識我娘親......”九尾再開口時,聲音中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曾有過一麵之緣,”玉兔似是陷入了迴憶一般,嘴角微微揚起,眼中也多了幾分感激:“我第一次參加蟠桃宴時,跟姐姐走散了,當時有幾個小神欺負我,就是青梧戰(zhàn)神替我解圍的。”


    玉兔的目光又落在九尾身上,笑的更溫和了:“沒想到,今天她的孩子又救了我,這未嚐不是一種緣分。”


    “啊——是、是啊,緣、緣分。”緣分,聽到這兩個詞,九尾臉上原本降下去的熱度又再次升上來了,滿腦子都是猴子的那句有緣千裏來開會,他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們這就叫有緣千裏來開會對吧!”


    “噗嗤——”玉兔再次笑出聲:“哈哈哈,那叫有緣千裏來相會,哈哈哈。”


    “哈哈,原來是來相會啊。”九尾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但看美人兒笑得開心,他也跟著傻笑。


    正笑著,突然聽見美人“嘶”的一聲,再次皺緊了眉,九尾頓時緊張起來,忙上前兩步,跪坐在美人身旁,關(guān)切地詢問:“你怎麼了?”


    玉兔的臉上有些蒼白,他手撐著地麵,額上沁出幾滴薄汗:“我傷口...好像裂開了......”


    (修改到一半被告知斷更作品必須重新開始連載才能繼續(xù)修改,所以無奈之下發(fā)出番外存稿,大家將就著看,馬上就要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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