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劫匪站了半天沒站起來,腿被凍得都快不聽使喚了。
其中一個人哆哆嗦嗦的把堆放在地上的幾袋物資放迴貨廂裏,又把黑色油布重新蓋上固定住。
另外三個清理路障的速度倒是快,看得出來幹過很多次了。
四人做完了事,又畏畏縮縮的聚在了一起,目光驚懼躲閃,衣服破舊,頭發雜亂,倒是像極了被人欺壓的難民。
殊不知他們才是真正的惡魔,天災末世才剛剛開始而已,這些人就已經聚集了勢力,對一波一波掙紮在生存線上的難民燒殺搶掠,剝奪別人救命的物資。
如果再給他們一些發展壯大的時間,他們這個團隊隻會變本加厲,更加殘暴,被他們欺壓殘害的人隻會更多。
祁青把四個人分開,挨個詢問藏物資的地方。
果然,他們搶來的物資分了三處存放,四個人幾乎每個人都會刻意的少說一個地方,為自己留條後路。
很可笑,他們竟然還在幻想能夠活著離開。
雲傾歌掏出匕首準備把眼前的一人結果了,卻被顧瀾拉住了手腕。
“姐姐,可以讓我來嗎?”
不隻是為了追上她的腳步,而是他已經徹底相信,末世或許真的來了,天災短時間內不會停止,社會秩序隻會越來越混亂。
他不能再做那個認真讀書為自己博取好前程的三好學生,他需要迅速的適應這個新的世界,強大自己,才能活下去,才能保護弟弟,才配走在她的身邊。
雲傾歌笑了笑,把匕首交給他。
“別殺我!我已經給了你們地址,求求你們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小弟不停的往後挪動,祈求能夠得到原諒,隻要自己能活下來,那麼這群讓他這麼狼狽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顧瀾握了握溫熱的手柄,上麵殘留著她手心留下的餘溫,他沒有猶豫,鋒利的刀身直直插入小弟的心髒,匕首拔出,鮮血噴湧,將髒汙的棉服染成了暗紅色。
另一邊,祁青將剩下的三人一並解決後,幾人再次迴到車上,隻是這次的目的地不是山林,而是藏物資的三處。
雖說是三處,其實都在同一個小區裏,並且離得很近。
這個小區在海嘯來襲的時候被全部淹沒了,後來洪水退去後露出了兩層樓,附近的人幾乎都已經被轉移,整個小區空空蕩蕩。
劫匪頭子原本是被轉移到臨時安置點的難民,後來因為安置點食物不夠分,夥同幾個兄弟搶了工作人員的橡皮艇跑了出來,領著幾個兄弟在暴雨期間發現了這個地方,於是就在這裏安營紮寨。
兩輛車開到目標樓棟下,雲傾歌給顧瀾留了一把刀,和祁青兩人上去查看情況。
別說,這裏被他們幾個劫匪改造得還挺像那麼迴事,大門換了,窗框被完全封死,想要破門進去還真不是個容易的事。
但是,雲傾歌有掛。
她現在已經可以閃現4米距離,幾乎沒有牆壁和門能擋得住她了。
她拉著祁青兩米距離穿牆,兩人一進來就撞在了冰牆上,祁青迅速轉身將雲傾歌護在懷裏,沒讓她受傷。
準確的來說是一麵一瓶瓶冰凍的礦泉水堆砌起來的牆。
窗戶被封死,幾乎透不進來光,雲傾歌從空間裏取出了強光手電筒,往地上一放就準備開收。
要不怎麼說零元購爽呢?這夥劫匪攏共這才十多個人,就能搶迴來那麼多的物資,這還隻是三分之一。
那些超市賣的散米被他們用密封袋子一袋一袋的裝好堆疊起來,乍一看還挺壯觀。
水果罐頭、肉罐頭、壓縮餅幹、玉米麵、小米、粉絲、掛麵、肉醬、老幹媽……
幾乎超市能買到的頂餓的所有糧食這裏都有,如果他們不打劫,老老實實收救濟糧或者每天在超市買限購份額,買上幾年也不一定有這麼多。
怪不得從古至今都有人選擇鋌而走險幹些偷雞摸狗、燒殺搶掠的事。
雲傾歌揮手收走了五分之四,剩下的東西可以給樓下的幾人帶迴去,再多車也裝不下了。
把剩下的東西撒亂一些,否則被搬動的痕跡太過明顯。
沒問題後祁青從走廊窗戶叫他們上來,留一個人守著就夠了。
反正就兩層樓的距離,有任何意外都逃不過她和祁青的耳朵。
隻是五分之一的物資也很多了,孫遠揚兄妹高興壞了,這就是黑吃黑的快樂嗎!
他們雖然因為剛才親眼目睹殺人現場還在心有餘悸,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搬東西。
幾人開始往樓下搬物資,後貨箱再塞塞勉強也能塞進去,塞不進去的就往上堆,都是用麻袋裝好的,最後用繩子綁起來也不怕會掉出去。
另外兩處藏物資的地方也是同樣的方法收走,實在放不下的就往車頂綁,總能帶走就是。
隻是第三處還堆了一些武器,有匕首小刀,西瓜刀殺豬刀,更多的就是一些鋼棍之類的,雲傾歌看不上這些東西,隨便砍兩下就得豁口的刀用著也不安心,但是顧瀾還有孫家兄妹倆可以先拿來練練手。
想必今天這一趟,也足夠讓他們認清現實了,要繼續當鴕鳥裝作無事發生,期待天災過去社會恢複秩序。
還是轉變思想為未來越來越困難的生存環境做足準備,她不可能時時刻刻護著他們,不願意自救,那麼就算她伸出手他們也抓不住。
都不用雲傾歌說,幾人就各自去選了襯手的武器,連顧肖肖也拿了一把小刀。
雲傾歌耐心的等待他們挑選武器,這些可都是以後要跟著她的人,能轉變過來適應末世最好,轉變不過來的適當時機放棄就行,她又不是什麼活菩薩。
雖然她一直秉持著吃了她的飯,接受了她的幫助就得幫她辦事的原則,可如果是難以適應末世的人,留下隻會變成累贅。
離開小區後,眾人白得物資的喜悅逐漸過去,前往山裏的兩輛車裏氣氛凝重了許多。
他們一直躲在禦水瀾灣那個暫時和平的殼子裏,聽再多外界的消息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觸,直到現在,大家才深刻的意識到外麵已經變成了這樣的景象。
孫遠揚幾人不得不去思考今後要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