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蕊兒聽見張景昀答應幫忙,眼神驟然一亮,整張俏臉都仿佛被欣喜點燃了一般,她連忙上前一步,語氣急切卻透著真誠:“謝謝你,大哥!你放心,我們玄狐一族向來知恩圖報,絕不會讓你白忙活的。我方才說過的話,一直有效!”
“知恩圖報?”張景昀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某隻狐貍精,他伸手揉了揉剛剛被吵的生疼的耳朵,小聲嘀咕道:“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們玄狐族知恩圖報呢?”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水聲傳來,打破了空氣中的微妙氛圍。
江麵上飄來一艘小船,在波光粼粼的江水映襯下顯得格外寧靜而孤寂。那是一葉扁舟,小巧精致,卻足以容納三四人。一位穿著蓑衣、戴著鬥笠的船夫站在船尾,用竹篙熟練地掌控方向。
他將小船穩穩停靠在渡口後,高聲問道:“三位客官,可是要坐船?”
原本還頗為大膽的蘇蕊兒,此刻卻像是忽然變了個人似的。她警覺地往後退了幾步,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腦袋兩側,生怕那對小巧狐耳漏出來。
倒是蘇亦心淡定許多,隻是不知是她習慣了與人類打交道,還是單純的天然呆、反射弧長。
張景昀邁步走向小船,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丟給船夫,說道:“就我一個人。”
“好!”船夫收起銀子,客客氣氣的說道:“客官請上船吧。”
“大哥哥!”蘇亦心見張景昀要走,悄悄將一枚玉佩塞給了張景昀,她小聲說道:“這是我們玄狐一族的信物,你把這個給青長老看,她就會相信你了。”
張景昀不動聲色的把玉佩藏在衣服裏,旋即走進船艙,隨著竹篙一點,小舟緩緩離岸。在薄霧與江麵波光之間,張景昀的背影漸行漸遠,不多時便融入煙波浩渺之中,再也看不清楚他的輪廓。
“他走了……”蘇亦心望著遠去的小舟,聲音低若蚊吶,卻隱隱透出幾分擔憂與悵然。
她盯著那逐漸消失在視線盡頭的小黑點怔怔出神,好像想要將這一幕深深刻進腦海。片刻後,才喃喃說道:“大哥哥,他這一去……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呸呸呸!”旁邊的蘇蕊兒聽到這話頓時急了,美目圓睜,一邊啐了一口,一邊氣鼓鼓地說道:“快閉上你的烏鴉嘴!別亂說話成不?”
“還有……”說到這裏,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用狐疑的目光盯住蘇亦心,“剛才你為什麼和我搶?那是什麼好玩的東西或者好吃的水果嗎?”
被這麼一問,蘇亦心禁不住紅透了臉,那本就清麗柔美的小臉如今更是像抹上了一層胭脂般動人。
她惱羞成怒地跺腳反駁道:“我……我哪有?你後來不是也和我搶起來了嗎?”
“我?我那是被你激的。”
蘇蕊兒與蘇亦心這對好閨蜜又開始爭吵起來,她們的拌嘴聲迴蕩在渡口旁,與江水拍打岸邊石塊的叮咚聲交織成趣,為這片蕭瑟天地增添了一絲熱鬧。
……
張景昀迴到如臨城時,夜幕已經降臨。城內的燈火在薄霧中閃爍,像是被浸濕的星輝。
他站在一處隱蔽的角落,望著不遠處高聳威嚴的城主府,心底升起一股沉甸甸的不安。
他想要仔細謀劃一番再實施營救行動,可又擔心,被抓的玄狐族少女會在這期間遭遇不測。
夜風夾帶著寒意拂過臉頰,張景昀思索一番後,決定立刻動手營救被抓的玄狐族少女。
他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向城主府靠近。入夜後的城主府並未因白晝的喧囂而平靜,相反,侍衛巡邏的頻率比他第一次潛入時增加了許多。
顯然,如臨城主已經知道九轉靈珠被別人拿走了。
好在張景昀有了一次經驗,對城主府內的情況比較熟悉,才一次又一次驚險的躲過了巡邏中的侍衛。
張景昀轉來轉去,耗費了不少時間才終於找到一處隱蔽的監牢。他警惕地趴在窗邊,通過鐵窗向內窺探,當看到監牢中的情景時,他心頭猛然一沉。
監牢裏光線幽暗,僅有幾盞搖曳不定的油燈勉強照亮四周。
在那逼仄潮濕的空間裏,有十幾個玄狐族少女蜷縮在牆角,她們衣衫破舊、麵容憔悴,一雙雙眸子裏透著深深的恐懼。
蘇亦心口中的青長老蘇青,則被綁在中央刑架上,正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快說!你把九轉靈珠藏到哪兒去了?”如臨城主麵目猙獰的衝蘇青喊著,他手裏的鞭子狠狠抽下,每一下都帶起一道血痕,但蘇青依舊咬牙不吭聲,隻是用冰冷而憤怒的目光直視對方,沒有半分妥協。
這種倔強徹底激怒了如臨城主,他冷笑道:“我倒是小瞧了你們這群狐貍,還以為你們早已被我掌控,不料你們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九轉靈珠!”
“無恥!”蘇青竭力抬起頭,用沙啞的聲音喝罵,“九轉靈珠本就是我們玄狐族至寶,你才是偷,我們隻不過取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哈哈哈……”如臨城主放肆大笑,語氣充滿嘲諷,“天地至寶、強者居之!你們玄狐族如今不過是一群茍延殘喘的小獸,也配談擁有?”
話音剛落,他將目光掃向蹲伏在地瑟瑟發抖的一眾少女,那冰冷陰狠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嘴硬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狐貍精是不是每個都這麼硬氣!”
他說完,大手一揮,對身旁侍衛命令道:“把她們都帶過來!”
張景昀躲在窗外,看著這一切,他情緒雖然受到了波動,但卻理智的沒有衝出去。
侍衛聽見城主的命令,彼此對視一眼,紛紛向那群玄狐族少女走去。
角落裏,那些纖弱的身影瑟縮成一團,像受驚的小獸般將自己拚命往陰影中藏匿。
然而,狹小的監牢無處可逃,冰冷的鐵欄和堅硬的石牆將她們死死困住了。
“不要過來!求求你們……”一個少女尖叫著喊出聲,她聲音劇烈顫抖著,透出一種深深的絕望。
其他人也頓時哭喊起來,有人用手護住臉,有人抱緊同伴,還有人蜷縮在地上發抖。
但這些反抗在訓練有素的侍衛麵前顯得脆弱無比。她們被一個接一個拽起,被迫拖到城主麵前,仿佛毫無尊嚴可言。
監牢裏的空氣變得壓抑又窒息,城主冷冷地站在那裏,高高在上的身影讓人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