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柏鈞逃出禁區之外,心有餘悸望著身後,臉色陰沉到極點。
他決定繼續駐守在此,反正消息傳迴師門,正有更多強者趕到。
“我就在這守著……”
恰在此時,盧柏鈞麵色愕然迴望,他察覺有七八道強大氣息逼近,有的氣息強悍不在他之下。
甚至,還有一道氣息令他心生緊繃,短暫將他壓製。
“究竟是何方神聖?”
盧柏鈞臉色警惕,快速催動法力隨時準備應戰。
兩三息後,七八道身影出現在天際,落入他視線。
“嗯?”
“是我梵火門的人?”
盧柏鈞很吃驚,心中暗道:“如此多強者齊聚,我的情報真有這麼大號召力?”
他覺得不解。
又過數息,那七八道身影落在他身前。
盧柏鈞也終於認出對方身份,他不淡定了,震撼到聲音顫抖。
“林師兄,您為何出現在此?”
八道身影中為首一人,劍眉星目,舉止很沉穩。
他名叫林道然,在梵火門中地位極高,在一眾地仙層次長老中,實力可排進前三。
頭頂三花若隱若現,打磨得日趨圓滿,不時有異象浮現,可見其道行深不可測。
林道然巋然不動,胸有驚雷,麵如平湖,有祖師之相顯露。
盧柏鈞不敢怠慢,內心生出喜悅情緒。
“有林師兄趕到,那小雜碎必定在劫難逃。”
林道然沉穩的眼眸,投出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
神色微愣道:“我奉師尊之命進入禁墟,盧師弟,你又在這做什麼?”
“啊……”
盧柏鈞聞言,很快反應過來,麵前這一眾人並非是擊殺陳寧青而來。
心頭有些失望,最後把事情緣由一五一十告知。
“原來如此。”
林道然輕輕點頭,手中多了一枚龍血玉。
淡淡血色接觸黑霧,瞬間血光湧動,形成一個結界。
盧柏鈞覺得這枚寶玉眼熟,很快他迴想起來。
失聲驚唿道:“林師兄,那小雜碎也有一塊血玉,可自由穿梭在黑霧。”
“還有這事?”
“這不可能。”
“此玉是禁墟之主所贈,外人絕不可能擁有。”
……
盧柏鈞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其他人議論起來,認為此事屬於無稽之談。
他們都是林道然這一脈的同門,自然知曉一些內情。
林道然眉頭緊鎖,目光落在手中龍血玉上。
他拜的這位師尊,萬年前進入禁區挫敗一切勁敵,功績令人難以忽視。
最終得禁墟之主邀請進入禁墟,得到一份額外大機緣,並且贈送一枚龍血玉。
從此以後,林道然師尊如有神助,崛起勢頭勢不可擋。
萬年時間,一路斬獲無數機緣,少走了很多彎路,成功邁入天仙巨擘之境。
今日他一行人前來,林道然師尊鄭重告知他一些秘辛:禁墟將要化為虛無,往後不複存在,特地命他從禁墟之主手中,得到幾十萬載積攢下最大機緣。
“師尊修行之路順風順水,所遇到諸般強敵,皆被師尊打殘覆滅,師尊的話猶如天憲,此行必定是圓滿完成。”
此時,盧柏鈞想起幾十年前的事,又開口補充道:
“此子出自乾元宗,上次禁區曆練開啟,此子拔得頭籌……”
“可能在那時,他表現太過耀眼,被禁墟之主看重。”
盧柏鈞說到這時,臉上神色變得躊躇和猶豫。
林道然極為在意他說的話,一直凝神細聽,內心交叉種種情報在做判斷。
見盧柏鈞閉口不言,立刻意識到他的顧慮。
一枚流光四溢的銀鏡從林道然身上翻騰而起,隔絕出一個結界,把他們兩人籠罩在。
“出君之口,入吾之耳,現在你總可以說了吧?”
盧柏鈞點頭,繼續開口。
“我師尊把一道真靈,寄托在某位弟子身上,按照師尊計劃,即便此道真靈不曾顯化,依照那位弟子實力,也可技壓群雄拔得頭籌……”
“唉,可誰知道……”
盧柏鈞覺得恥辱,咬牙切齒道:“最後交鋒之時,即便那位弟子激活師尊真靈,也被人斬殺。”
“什麼?”
林道然以為自己聽錯,一道天仙巨擘真靈被斬殺磨滅,隻怕是散仙層次強者,九成的人也做不到。
何況一位陽神境界的修士。
他神色驚悚,很不可思議。
“最後如何?”
“最後我師尊親自趕到,與乾元宗兩位天仙老祖不知達成什麼協議,放了那小子一條生路。”
“乾元宗天仙老祖不過一手之數,竟然派出兩位死保此人。”
林道然不淡定了,覺得其中水很深。
他認為那人身懷大氣運,和絕頂天資,在乾元宗被重點關照。
“被禁墟之主邀請,極有可能獲得另外龍血玉。”
此刻他忽然得知,還有其他龍血玉的存在。
某些固有觀念被打破,讓他不安,諸多雜念在心頭浮現。
“必須要將風險扼殺在搖籃,禁墟幾十萬載最大的機緣,隻能被我們梵火門得到。”
最後,許多雜念在心頭消退,取而代之是一股極致殺意。
頭頂上三花搖曳,綻放著萬道霞光,可怕威能翻騰擴散而出。
周圍眾人臉色惶恐,都在苦苦支撐著。
林道然緊握血玉,大量法力投入其中,形成的結界又擴大不少。
淡漠的目光望向盧柏鈞,林道然道:“我奉師尊之命前往禁區走一趟,現在你我有相同目標,你也一同前往。”
“好。”
盧柏鈞點頭答應。
邁出數步走入龍血結界中。
隨即,九人走入禁區。
……
陳寧青一路深入,大概走了半月,來到禁區中央,隱約見到那座小城。
他抬頭看了一下那輪血日,與上次相比顯得暗淡許多,他猜測要不了多久,沒有血肉燃燒催動,血日便會墜落。
那個時候,正是禁區的末世。
穿行數裏,陳寧青走到斑駁古老的城門,卻發現一道身影恭候在此。
“禁墟之主已經得知你來,特地命我在此恭候。”
梁伯開口,麵容蒼老了數百歲,聲音很沙啞,就像一隻破敗風箱發出聲音。
“走吧。”
陳寧青點點頭,跟著身形佝僂,幾乎壓在地上梁伯的腳步,來到城裏那處小院中。
小院景象大變,上一次前來還是綠意盎然,陽光明媚。
此刻,卻是草木枯黃,一片蕭瑟,萬事萬物都走入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