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方正此刻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破舊的氈帽被他雙手死捂著,好似一鬆手
腦袋就得被這暴風雪給卷了去。
他艱難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那風跟刀子似的,割得臉皮生疼
鼻涕剛一流出就成了冰溜子,晃悠在鼻尖。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爬了多高
隻感覺唿吸越來越困難,仿佛每一次吸氣都是在和死神做鬥爭。
他也顧不上,隻管悶頭往山上蹚
腳下的雪厚得能埋人,每一步都像是陷進棉花堆,費老勁了。
終於,暴風雨散去,金光如瀑布般撒滿山頂
仿佛是大自然對他的獎賞。
山頂跟被老天灑了層金粉似的,晃得人眼暈。
朱方正眼前一亮,他看到山巔懸崖峭壁上
竟然長著一朵蒲扇大小的花朵
那花朵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然而,美好總是伴隨著危險
可還沒等他靠近幾步,一隻老鷹 “嗖” 地落旁邊
旁邊竟然有一隻老鷹虎視眈眈,對那天山雪蓮勢在必得。
那眼神,兇狠得跟要吃人,擺明了跟他搶這寶貝。
一人一鷹,就這樣對峙著,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朱方正心中暗自盤算,他聽過草原熬鷹的故事,
知道這是一場意誌力的較量,誰先撐不住誰認慫。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采用熬鷹的策略
就是要一直盯著對方,直到對方撐不住為止。
他把腰桿子挺得筆直,倆眼瞪得跟銅鈴
死死盯著老鷹,臉上的肌肉都僵成了石塊。
老鷹也不甘示弱,黑豆似的眼一眨不眨,羽毛被風吹得簌簌響
那架勢,仿佛在說:“這雪蓮是我的盤中餐,你小子趁早滾蛋!”
這場對峙漫長而枯燥,朱方正的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緊緊盯著老鷹。老鷹也不甘示弱,雙翅微張,眼神銳利如刀。
時間就這麼僵著,朱方正的腿肚子開始打顫
像有無數小蟲在裏頭亂鑽,腦袋也嗡嗡響,缺氧整得他直想吐。
再看老鷹,也沒了起初的威風,翅膀耷拉著撲騰
爪子在崖邊亂抓,身子直晃悠,明顯快撐不住了。
翅膀開始撲騰,以保持平衡,防止踉蹌摔倒
而朱方正也是掛著兩個黑眼圈,但他依然咬緊牙關
將寶劍插入積雪中,綁在腰帶上,讓自己始終昂首挺胸,氣勢上不輸半分。
雙手撐著劍柄,強撐著站直,倆黑眼圈深得像倆黑洞
終於,老鷹敗下陣來
它看了一眼朱方正手中的寶劍,眼中閃過一絲畏懼
隨後放棄了進攻,拍拍翅膀飛走了。
雪蓮正好這時開了,朱方正瞅著那嬌嫩的花瓣,咽了咽口水
朱方正見狀,心中大喜,連忙爬到懸崖邊
手腳並用爬上懸崖,那動作小心翼翼得像在拆炸彈。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輕輕地將那天山雪蓮采了下來。
他如獲至寶地將天山雪蓮放入黃色絲綢中包裹起來,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而此時,侍衛軍在半山腰正焦急地等待著。
各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暴風雪終於小了些,首領揮了揮手,大聲喊道:
“出發!”
雖然知道前路九死一生,但侍衛們還是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征程。
眾人硬著頭皮往山上衝。
他們知道,要死也要死在山上,不然自己這些人的罪責,還會牽連到家族。
突然,一個小兵警戒道:
“前麵有人,注意警戒!”
眾人聞言,齊刷刷拔刀,立刻警覺起來。
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模糊人影從白蒙蒙的風雪中走出
頭發淩亂不堪,胡茬叢生,
嘴唇幹裂起皮,臉上滿是撕裂的傷痕。
他的衣衫襤褸,不修邊幅,衣服破成布條
仿佛野人或乞丐一般。
然而,和太子接觸久的侍衛還是一眼認出了此人就是太子朱方正。
有眼尖的,驚叫道:“是太子!”
朱方正此時兩眼一抹黑,腿一軟就往前栽
“快,護住太子!”
侍衛們見狀,連忙衝上前去,將太子抬到了山下的軍營中。
“再生一個火堆,再喂點稀粥。”
首領焦急地吩咐著。
眾人七手八腳地忙碌起來,生怕太子有個閃失。
藥老被請了過來,他仔細檢查了一番後,鬆了口氣說道:
“沒啥大礙,高原反應加脫力,睡一覺就好。”
太子仿佛做了一個很久很久的夢
夢裏全是找不到雪蓮,迴宮遲了誤大事。
當他睜開眼睛時,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隨後,他驚坐而起,猛地驚醒
一把攥住侍衛胳膊,聲音沙啞急促:
“這是我出京第幾天了?”
侍衛想了想迴答道:
“應該是第八天了吧,等太陽落山,就第九天了。”
太子聞言,“噌” 地蹦起來,眉頭緊鎖。
他深知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耽擱。
於是,他果斷地下命令道:
“備快馬、軍糧,通知驛站接應,怠慢者,殺無赦!”
藥老聞言,連忙攔住太子殿下說道:
“太子殿下,你身體嚴重虧空,需要休息!
讓傳令兵去就可以了!
太子卻搖了搖頭,伸手進懷裏摸了摸。
還好,天山雪蓮還在。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
“不行,天山雪蓮太貴重了,不是自己親自護送,我不放心。”
首領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太子打斷道:
“不用再說了,少囉嗦,快去辦,我心意已決!”
說完,太子從篝火上取下銅盆,將凍成磚塊的饅頭放進熱湯裏解凍。
這可能就是他後麵奔襲路程僅有的一餐熱食了。
然而,太子卻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起來
直接用手撈起來就吃
燙得兩手直甩,顧不上燙嘴就啃起來
必須爭分奪秒。
吃得滿臉油汙,那吃相
哪還有半分太子優雅樣,活脫脫餓了三天的流浪漢
那難吃要死的粗糧饅頭
硬是被他吃出了龍肝鳳膽的感覺來。
吃完一抹嘴,
太子牽過快馬,一夾馬肚,便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隻留下一串雪沫子,這場與時間的生死賽,才剛開始
他深知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耽擱。
於是,他開始了生死時速的奔襲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