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5章 太子出征


    陸首輔邁著沉穩的步伐踏入宗人府，徑直朝著太子的牢房走去。


    牢房外，守衛們見是陸首輔，紛紛恭敬行禮。


    陸首輔微微點頭示意，便推開了牢房的門。


    此時，太子正悠哉地翹著二郎腿，


    手裏把玩著一個精致的小玉佩，那玉佩在他指尖靈活地轉動著。


    聽到門響，太子眼皮都沒抬一下，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


    “喲，陸首輔，您怎麼有空來我這‘寒舍’啊？”


    太子身著一襲寬鬆的素色長袍，頭發隨意地束在腦後，


    幾縷碎發垂落在臉頰旁，整個人透著一股不羈的氣息。


    陸首輔並未因太子的調侃而動怒，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微笑，


    在一旁的椅子上穩穩坐下，目光環顧四周，說道：


    “太子殿下，您可真會享福啊，


    這‘寒舍’比微臣的府邸還舒適幾分呢。”


    牢房內，名貴的香料散發著淡雅的香氣，


    桌上擺放著新鮮的西域水果，


    地上鋪著柔軟的波斯地毯，


    哪有半點牢房的寒酸樣。


    “哼，這不是托各位叔伯的福嘛。”


    太子隨手將玉佩往桌上一扔，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眼神帶著幾分戲謔，


    “陸首輔，您今兒來，不會就是為了跟我嘮嘮這牢房的事兒吧？”


    陸首輔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挺直腰桿，目光緊緊盯著太子，說道：


    “太子殿下，實不相瞞，如今江南叛亂局勢嚴峻，


    三皇子領兵前去平叛，卻損兵折將，打了個大敗仗，如今損失慘重。”


    太子一聽，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滿是不信地說道：


    “陸首輔，您可別誆我。


    老三的能耐，我還不清楚？


    從小就弓馬嫻熟，兵法韜略也是爛熟於心。


    再加上此次帶去的都是精銳邊軍，戰力那叫一個強勁。


    您說他損兵折將、大敗而歸，這事兒，我可不信。


    莫不是你們為了誆我出征，特意編出這故事來哄我？”


    太子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搖了搖頭，


    臉上依舊帶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還伸手拿起一顆葡萄，丟進嘴裏。


    陸首輔見狀，不慌不忙，從寬大的袖籠裏掏出一卷皺巴巴的紙張，


    遞到太子麵前，神色凝重地說道：


    “殿下，您看看這是什麼。


    這是前線加急送來的戰報，還有三皇子的求援信。


    鐵證如山，容不得半點虛假。”


    太子皺著眉頭，半信半疑地接過戰報和求援信。


    展開戰報，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跡映入眼簾，


    詳細記錄著三皇子軍隊的慘敗經過，傷亡人數、丟失的城池據點


    樁樁件件，觸目驚心。


    再看那求援信，熟悉的字跡潦草，滿是焦急與絕望，


    三皇子在信中懇請朝廷速速派兵救援，


    否則全軍覆沒、江南淪陷隻是旦夕之間。


    太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原本隨意搭在扶手上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


    “怎麼會…… 怎麼會崩塌至此……”


    幽國好不容易的局麵怎麼會旦夕之間淪落成這樣。


    他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手中的戰報和求援信仿佛有千斤重，讓他的手臂都有些發酸。


    陸首輔接著沉痛地說道：


    “不止如此，那衛淩風投敵之後，喪心病狂，


    在錫吾城為非作歹，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整個錫吾城血流成河，百姓苦不堪言吶。”


    太子猛地抬起頭，雙眼圓睜，


    眼神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大聲吼道：


    “這個衛淩風，竟敢如此胡作非為！


    我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此時的太子，身上再也沒有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為天下擔當的浩然正氣。


    他站起身來，在牢房裏來迴急促地踱步，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江南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的畫麵，


    還有三弟生死未卜的焦急。


    過了好一會兒，他停下腳步，眼神堅定得仿佛能穿透一切，大聲說道：


    “陸首輔，你說得對。


    百姓為重，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置天下蒼生於不顧。


    我答應出征！”


    出征那天，天剛蒙蒙亮，金色的晨曦灑在京城的校場上。


    太子早早地起身，在侍從的服侍下，穿上了那身威風凜凜的戰甲。


    戰甲由上等精鋼打造，每一片甲葉都打磨得鋥亮，在晨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肩甲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麒麟圖案，寓意著祥瑞與勇猛。


    他頭戴一頂銀色頭盔，頭盔上的紅纓隨風飄動，更添幾分英氣。


    腰間係著一條鑲嵌著寶石的腰帶，


    上麵懸掛著一把鋒利的寶劍，劍鞘上的紋飾精美絕倫。


    太子大步走出房門，隻見校場上早已集結了浩浩蕩蕩的西軍。


    士兵們一見太子現身，瞬間沸騰起來，


    原本整齊的隊列微微有些騷動，


    大家都忍不住伸長脖子，想要一睹太子的風采。


    西軍雖然沒有和太子共同奮戰過，


    但是之前沾太子的福，也補全了他們多年的欠餉。


    “義薄雲天朱方正，肝膽相照太子爺”


    的名號早已經響徹江湖。


    他為了兄弟舍生忘死，


    萬裏奔襲嘔心瀝血救二弟，


    孤單斷後視死而歸救三弟，


    千金易人自廢宗師修為救四弟，


    劫法場抗皇命私放質子堂兄弟。


    一樁樁一件件，都詮釋著兄弟情義。


    這是軍隊戰友最為看重的品質。


    待太子走近，士兵們紛紛單膝跪地，


    動作整齊劃一，地麵都仿佛為之震動。


    緊接著，震耳欲聾的唿喊聲響起：


    “太子殿下威武！太子殿下英明！


    願為殿下赴湯蹈火！”


    那聲音一波接著一波，如同洶湧的海浪，


    響徹整個校場，驚得周圍樹上的鳥兒都紛紛振翅高飛。


    太子騎著那匹西域進貢的汗血寶馬，緩緩在校場巡視一周。


    所到之處，士兵們的唿喊聲愈發高漲，


    他們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崇拜之情，


    仿佛太子就是他們心中戰無不勝的神明。


    太子微微點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眼前的將士們，高聲喊道：


    “將士們！此次出征，是為了拯救江南受苦的百姓，


    為了捍衛我朝的尊嚴！


    大家可有信心？”


    “有！有！有！”


    士兵們的迴應震耳欲聾，聲浪幾乎要將天空衝破，士氣高漲到了極點。


    街道兩旁，百姓們早已自發地聚集在此，


    裏三層外三層，把道路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手持鮮花、幹糧，眼中滿是期待與感激。


    見到太子的隊伍過來，百姓們紛紛跪地，口中高唿：


    “太子萬歲。”


    城樓上，皇上帶著一眾大臣前來送行。


    看著校場上士兵們對太子那近乎狂熱的崇拜，


    以及街道旁百姓們對太子衷心的尊從，


    皇上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起來。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欄桿，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身旁的太監見皇上神色有異，大氣都不敢出，悄悄往後退了幾步。


    皇上心中暗自思忖：


    這太子平日裏看似閑散不羈，


    沒想到在軍中與民間竟有如此威望，


    此次出征若立下赫赫戰功，


    那朝堂之上還有誰能製衡他？


    不行，得想個法子。


    他眼珠一轉，沉思片刻後，招手喚來身旁的心腹太監錢公公。


    錢公公彎著腰，小步快跑過來，恭敬地問道


    “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壓低聲音，在錢公公耳邊低語了幾句。


    錢公公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明，說道：


    “皇上放心，老奴定不負所托。”


    隨後，皇上清了清嗓子，高聲宣布


    “朕念及此次出征責任重大，特命錢公公為監軍，


    隨太子一同南下，協助太子處理軍務，確保戰事順利。”


    太子聽到這個消息，微微皺眉，心中閃過一絲不悅


    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拱手領命。


    他心裏明白，皇上這是對自己起了防備之心。


    錢公公則一臉得意地站到一旁，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飾，準備隨太子出征。


    隨著太子的大軍漸行漸遠，皇上依舊站在城樓上，久久不願離去。


    他望著太子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既希望太子能平定叛亂，為朝廷立下大功，


    又擔憂太子威望過高，威脅到自己的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