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那片天地合,楊皓白的眸光率先撞上了屋頂上那個醒目的破洞。
日光透過窟窿,灑下斑駁的光影。
楊皓白的嘴角抽了抽,臉上泛起一絲赧然,趕忙抬手撓撓頭,支支吾吾地解釋道:
“額……這,我真不是故意的。”
肖墨染並未立刻搭話,而是閉目凝神,細細感受了一番楊皓白周身流轉的氣息。
須臾,他緩緩睜眼,眼底閃過一絲讚許,淡聲道:
“突破了。”
楊皓白點點頭。
“那好。”
肖墨染神色淡然,雙手一揮,收迴那籠罩四周的天地與領域,周遭的靈力波動瞬間平息,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抬眸看向楊皓白,語速不緊不慢:
“此番引動天雷,聲勢不小,府外已有不少人被驚動,前來察看情況。我不便現身,你且出去解釋一二。”
“謝過大長老的幫忙。”
楊皓白躬身行禮,誠意滿滿。
肖墨染微微擺手,身形一閃,如同一縷輕煙般踏出一步,剎那間消失在原地,隻留楊皓白一人站在屋內。
楊皓白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心情,抬手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衫,這才抬腳朝門口走去。
……
府邸外,一眾淩霄宗長老神色各異,皆是因那道仿若要撕裂蒼穹的天雷齊聚於此。
天雷降下時,整個淩霄宗都為之一震,那狂暴的靈力威壓,引得眾人揪心不已。
“各位長老,聖子有言在先,他在修煉時,旁人不許進入。”
門口的護衛身姿筆挺,雖麵對諸多長老,卻毫無懼色,將楊皓白的吩咐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
一位長老眉頭擰成了“川”字,滿臉焦急,大手一揮,高聲道:
“那你們進去瞧瞧,這天雷威力駭人,直逼神宮境九重,聖子萬一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其他長老紛紛點頭附和,眼裏滿是憂慮。
連雲淩塵站在人群中,神色凝重,平日裏,他身為宗主,向來說一不二,一個小小護衛怎敢攔他的路?
可今日不同,這護衛背後站著的是聖子楊皓白,他縱使滿心不耐,也不敢肆意妄為,隻能強壓下心頭的火氣。
護衛麵露難色,苦笑著解釋:
“可聖子的意思,是我們也不許進去啊。”
這話一出,眾人麵麵相覷,一時沒了主意。有人按捺不住,嚷嚷道:
“那這可怎麼辦?難不成幹等著?要不直接衝進去得了!”
他們害怕楊皓白因為這道天雷受了嚴重的傷。
就算天雷是楊皓白自己引來的,可楊皓白是在淩霄宗受的傷。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
雖然他們也想到楊皓白可以把帶領域境力量的聖子令給辰風一定還有其他寶物護身。
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如果引得蘊道詩院不滿,他們蘊道詩院附屬宗門的身份就消失了。
就在眾人猶豫要不要強行破門而入之時,府邸的大門“嘎吱”一聲緩緩打開。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
當看清出來的人是毫發無損的楊皓白後,眾人齊齊鬆了口氣,緊繃的臉龐也隨之舒展開來。
楊皓白瞧見門口烏泱泱的一群人,愧疚之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拱手致歉,聲音誠懇:
“抱歉了,讓各位長老擔心。”
眾長老忙不迭地賠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聖子無恙便好,無恙便好啊。”
“是啊,既然聖子沒事,咱們也別在這兒打擾聖子休息了,先走一步。”
楊皓白一一謝過,目送著眾長老離去。待人群散去,隻剩雲淩塵還站在原地。
雲淩塵上下打量著楊皓白,眼裏滿是欣賞,嘖嘖稱讚道:
“聖子這是成功突破到神宮境了吧?這般天賦才情,當真是天縱之才啊,蘊道詩院能有聖子,實乃幸事。”
楊皓白謙遜一笑,說道:
“僥幸罷了。”
楊皓白並不是謙虛。
憑借著楊皓白的天賦和悟性,若是沒有《詩詞蘊道經》和可以以神魂進入四維空間。
根本無法構造出完美神宮,更別說極致神宮了。
“聖子謙虛了。”
雲淩塵說道。
說著,他像是想起什麼,尷尬地指了指身後府邸,“對了,我引天雷煉神宮時,一個沒留神,把府邸靜室的房頂給劈壞了。實在對不住,這是賠償。”
說著,他從儲物戒指中翻出一個儲物袋,雙手遞了過去。
雲淩塵見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擺手拒絕道:
“聖子說笑了,我怎會收你的賠償?分明是我們考慮不周,理應將靜室改造成能適應各種突發情況才是,怎能怪聖子?”
聽著雲淩塵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楊皓白愈發愧疚,執意將儲物袋往前遞了遞,言辭懇切:
“雲宗主,您就收下吧,些許財物,對我而言不算什麼,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不然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雲淩塵見他態度堅決,隻好接過儲物袋,笑道:
“聖子有心了。既然聖子沒事,我也該迴去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護衛,叮囑道:
“你帶聖子去另一處完好的府邸,好生安置。”
楊皓白趕忙阻攔,拱手說道:
“雲宗主不必麻煩了,我明日便返迴詩院。況且府邸隻是靜室受損,其餘地方並無大礙,我湊合著還能住。”
雲淩塵略作思忖,點點頭道:
“那好吧,聖子這幾日可要好好鞏固修為,明日我來為你送行。”
“謝過雲宗主。”
楊皓白再次躬身致謝,目送雲淩塵遠去。
之後,楊皓白返迴府邸。
坐在位子旁邊喝茶的楊皓白,感受著儲物袋中的碧淵雲蛟屍體和辰風的骨髓。
期待的自語道:
“迴宗之後又可以進行新的實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