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說不出口的最重要理由，因為她是‘芭芭拉·摩爾斯’。


    但凡她用假名靠近，或許亨利早就中招了。今天還不被迷到暈頭轉向呀。


    金發美妞倒貼，這不是一個人一輩子求之不得的事情嘛。管他背後有沒有陰謀，先上了再說！


    可是神盾局19號特工，代號‘仿聲鳥’的名號在這個漫威宇宙太過響亮。或者說，這些有名有姓的人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哪怕今天的她還沒成大器。


    亨利也沒膽子賭她是不是剛好重名，直接把她當那個人來處理最省事。


    再說了，一個條件那麼好的女孩，圖謀自己是為那般？


    按照西方人的思想，想在西岸留個紀念，集個郵倒是有可能。


    但集郵也得是你情我願。經過年初多次委婉地拒絕後，隔了一學期還跑來，這不是別有企圖就是來報仇的。


    這種情況下，得要多麼想不開才碰這種女人？


    麵對糖衣炮彈，不是什麼人都有辦法把糖衣吃下，炮彈扔迴去的。在吃的過程就在嘴裏炸開，算誰的？


    所以真不是亨利不為所動，而是這背後的風險大於收益。


    看著芭芭拉裝出一副大為震驚，但是我什麼都不明白的表情。亨利繼續說道：“從表麵上來看，我是個半點吸引力也沒有的人。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那麼會吸引像你這樣的美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那個沒有公開的身份與能力了。那麼問題來了，你是哪個單位的特工，或是哪個國家的間諜呢。”


    縱使是對於人心掌握還有些生澀的芭芭拉，這時也知道抵死不從。她狂搖著頭，說：“不不不，我怎麼可能會是什麼特工或間諜呢。我隻是喜歡你的幽默，還有博學……”


    女孩兒的話其實說得挺心虛的。亨利哈哈笑道：“小妞，假如你是三流野雞高中畢業，今天我或許就信了。


    “但是喬治亞理工這樣的頂尖學府，會全都是書呆子，要不就是體育特招生？連一個幽默、多金的人都沒有。


    “這都不要拿博學出來說是了，簡直是在砸喬治亞理工的招牌。你倒不如說其實我們小時候見過麵，我還幫過你趕跑一些小女表砸。這種事我還有印象。”


    芭芭拉就像是得到提示，一臉興奮地說：“對對對，其實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我小時候是在洛杉磯長大，那時我們……”


    “你是蓋瑞前妻親戚的事情，也是假的吧。”亨利冷不防說道。


    這下要是芭芭拉還不知道自己露餡了，那就枉費長一顆腦子了。


    她迅速冷靜下來，恢複一臉精明的麵孔。平淡地問道：“我今天還能活著走出森林嗎？”


    “事情沒到這種程度，不是嘛。而且蓋瑞知道我帶你出來，要是你沒迴去，我就是頭號嫌疑人。我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吧。”


    “哦，所以我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畢竟我也沒有什麼損失，隻是希望你們別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而已。這沒有意義。”


    芭芭拉認知地說道：“礙於保密原則，所以我不能透露太多事情。但我可以說，我們代表的是官方的立場，為了維護世界的正義與和平。這樣你也如此抗拒我們嗎？”


    嗬嗬笑了兩聲，亨利說道：“正義有立場，而和平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你不覺得這是兩個背道而馳的理念嗎。


    “除非你要的和平，是所有人屈服在你們正義之下的奴役式和平。這麼說起來，你們的組織倒不如光明正大地學那些電視劇的反派，直接說我要征服世界呢。”


    還在讀書，各種觀念還沒穩固下來的芭芭拉，被亨利這麼一調侃，反而變得不那麼有自信了。


    她慌亂地抓耳撓腮，想要找出言語中的漏洞加以反擊。


    問題是像這種誘導式的言論，是不能依循著對方的思路往下想。否則隻會像被漁網纏住，愈掙紮就纏得愈緊。


    這就好像麵對一個嘴炮的鍵盤俠，贏他的方法隻有兩種。一是線下真人pk；一是不講道理，直接臭罵對方一頓。用星爺的玩法，就是對方千般詭辯來，我就‘老母’二字迴去。


    未經世事，也可以說這個世界還沒大規模誕生鍵盤俠這種杠精，網絡交流僅存在於少部分人手中，芭芭拉最終隻能憋出一個問題：“難道你不是一個愛國者？”


    ‘愛國者(patriot)’這個詞，對獨立建國的美國人有著相當不一樣的意義。


    因為他們根源於一群叛國者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舍棄原本的國家，在一塊新的土地上抱團取暖。所以他們自稱愛國者，就為了掩去他們的出身。


    可以說少了這塊遮羞布，就無法遮掩他們既是逃到新大陸的失敗者，也是背離祖國的一群叛徒，這樣的一個事實。比澳洲人好的一點，也就是他們不是被流放的罪犯而已。


    不論自己能不能迴歸穿越前的所屬，亨利也很難喜歡美國這個國家。他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隻是剛好在這邊而已喔。”


    醒來的時候就在阿拉斯加，上捕蟹船賺了第一桶金，還靠老湯姆搞到了美國合法身份。在那個階段，亨利根本沒有多想什麼，就隻是被環境推著走而已。


    假如自己當初醒來的地點是挪威，是英國，是澳洲，是新西蘭，或是任何一個國家，隻要有留下來的理由，不會被當成非法移民驅逐，他都會安心留下。之後發展再看情況。


    聽到亨利的迴答，雖然不是讓人滿意的答案，但也無法就此把對方劃分到敵對的陣營。


    從60年代反主流文化運動開始，嬉皮士崛起，無政府主義、反戰、性開放，這群人幾乎可以被歸類於‘愛國者’的反麵群體。


    但能說他們不是美國人嗎？


    時至今日，高舉著愛國者大旗不放的，隻有紅脖子和美國核心階級的那些人。尤其是後者，可以說沒有通過忠誠考驗，連上升渠道都會被卡住。


    芭芭拉待的，就是這樣的地方。把亨利拉進來，這既是尼克·弗瑞的要求，也是她的希望。


    如今亨利卻親手敲掉了臺階，她還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