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業(yè)的表情僵硬,他被震住了。
一時間。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是該共情林牧嗎?理解林牧想為家人正名,想風(fēng)風(fēng)光光奪迴天林藥業(yè)的想法?
還是該嘲諷林牧?
嘲諷他不自量力?
好半天。
蘇誠業(yè)從嗓子裏擠出一句話道:“還有一條路可以走,小林,你去省城行嗎?那裏應(yīng)該有人願意幫你……”
省城?
林牧的眼神一閃,他也想到了什麼。
可他很是堅決的搖頭道:“我哪也不會去……知道白家為什麼敢選擇和我林家一起出殯嗎?我們都知道,誰也不會躲!兩天後,就是他們死,我活!!”
蘇誠業(yè)久久無語。
他真的很想交下林牧這個人,不然不至於每次都暗戳戳的指使蘇海棠給林牧點小獎勵。
他不想林牧出事。
他如同下定決心一般地道:“好,他們死,我們活!”
林牧靜靜地看著蘇誠業(yè)。
終於,他也是說了句交心話:“其實這事……你們蘇家可以不往下參與了……”
首富蘇家本就財勢滔天了。
沒必要為了他林牧一個人情,選擇爭鬥到底。
就算蘇誠業(yè)這個時候退出。
林牧也會在事後,補齊蘇家的所有損失……東陽城還是那個東陽城,首富也還是那個首富。
說完。
林牧起身就要走。
蘇誠業(yè)愣愣地看著他道:“小林,你去哪?”
林牧迴頭一笑。
他的眼底不由自主的流出殺機:“我去找白舒雨聊聊……”
……
白舒雨在靈堂跪了很久。
此刻的她,一個人被關(guān)在昏暗的小房間裏。
殯儀館的昏暗。
是帶著陰森氣息的。
甚至這裏都不能算是房間,應(yīng)該是以前放置骨灰壇的隔間,後來被遺棄不用了。
看著林牧走進(jìn)來。
白舒雨瞬間的情緒激動,而後繼續(xù)選擇沉默不語。
林牧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短短的時間,殯儀館又來了三撥人,他們一點好消息都沒告訴你嗎?”
白舒雨明白不能裝聾作啞了。
她抬頭道:“三撥人都被你殺了,殺得幹幹淨(jìng)淨(jìng)!”
林牧並不否認(rèn)。
他殺人的時候,根本就沒避著白舒雨,他就是要讓白舒雨看見。
“林牧以前我們真是小看你了!”
“我們誰都沒想到你是這麼瘋的人,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該圖什麼四象藥方,早點把你殺了,我爸也就不會死了!”
白舒雨隱藏的恨意都被引了出來。
她急促得唿吸著。
她的心緒無法平靜。
“你爸死了,你知道生氣了?”
“可我爸媽,我大哥……他們死於一場極不正常的車禍,我心裏就沒氣?你們囚禁我,你們當(dāng)年連一個去查明真相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啊!”
林牧捏住白舒雨的下巴。
逼著她和自己對視。
白舒雨的眼神躲閃著,想躲又躲不開。
她隻好冷冷地道:“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再說一句,你爸媽,你大哥的死……都和我們白家無關(guān)!”
林牧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他換了個問題,旁敲側(cè)擊道:“你二叔公白滕東已經(jīng)是宗師境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他背後的人是誰?誰能讓一個快要入土的,短短幾天的時間,就破了境界!”
白舒雨這次一點都不裝。
她很幹脆的迴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是親眼見到白滕東是在亂葬崗被人搶走的。
可搶人的那個青年,他是真的不認(rèn)識。
而且。
當(dāng)時青年的態(tài)度也很蠻橫,白景年想攔,直接就被拍飛了!
林牧冷著臉。
他繼續(xù)問道:“那好,最後一個問題,當(dāng)初究竟是誰指使你強上我?他到底有什麼算計!”
白舒雨瞬間閉嘴。
這個她不能說,也不想說。
本來強上林牧是算計,可算計來算計去,被裝進(jìn)去的人隻有她一個,她嫌丟人,她想把這個秘密死在自己的肚子裏。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說?”
林牧的眼神銳利。
他直勾勾地盯著白舒雨道:“那我就隻能殺你祭旗了!”
“你敢!”
“你馬上就要完蛋了!”
白舒雨色厲內(nèi)荏的尖叫出聲。
光她知道的消息,林牧已然是四麵楚歌了……白家有二叔公率領(lǐng)的十一名宗師境,巡查司的司長燕洪斌……以及唿之欲來的五市三姓……怎麼看,林牧都是死局中人。
但她吃不準(zhǔn)林牧啊。
這他媽是瘋的,萬一真先殺掉自己泄恨怎麼辦!
“還敢頂嘴?”
林牧一把抓住白舒雨的頭發(fā)道:“我現(xiàn)在火氣很大啊!”
白舒雨的腰被壓彎了。
熟悉的姿勢,讓她渾身都湧起酥麻的感覺。
她很羞恥。
她怎麼開始逐漸適應(yīng)林牧了?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她水娃娃,還真缺一個粗暴的抽水泵!
“林牧,你別衝動……”
“我跟你說個秘密吧,一個能保我命的秘密……”白舒雨妥協(xié)了,她不要林牧碰她了,她服了。
然而。
聽完這樁秘聞,林牧猛地按住白舒雨的腦袋:“你怎麼不早說,怎麼不早說……”
白舒雨直覺得喉嚨大了一圈。
嗆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可惜,這並沒引起林牧的同情,隻是激活了林牧的癲狂。
……
“爺爺!”
“我們要怎麼做啊!”
二樓,靈堂。
蘇海棠從外麵走了進(jìn)來,她先是跪在地麵往火盆裏添了幾張火紙,然後才扭頭看向沉默的蘇誠業(yè)。
蘇誠業(yè)默默地抽著煙。
很多年都沒抽過煙的他,腳底下已經(jīng)掉滿了煙頭。
他琢磨著蘇海棠的舉動。
他隨之一笑道:“打電話吧,準(zhǔn)備反擊!”
蘇家在東陽城的關(guān)係失靈了。
可在其他市,蘇家又不是沒有關(guān)係。
不就是宗師境嗎?
不就是那所謂武盟座下的五市三姓嗎?
那就打!
為了林牧,也為了護(hù)蘇家……打!打!打!
蘇海棠似乎早就準(zhǔn)備好了。
她拿出來的手機,竟然是蘇明威的手機。
第一通電話撥了出去。
沒人接。
第二通。
沒人接。
第三通。
還是沒人接。
蘇海棠的手有點抖了,她看向蘇誠業(yè),她臉上滿是驚慌。
“莫慌!”
“繼續(xù)打!”
蘇誠業(yè)嘴裏的煙頭都咬變形了,這他媽不對啊!難不成他首富蘇家這麼多年,花了那麼多錢,養(yǎng)的關(guān)係都是假的?就在這小小的東陽城,還要他看著別人唿風(fēng)喚雨啊!
可就在這時。
蘇誠業(yè)的手機鈴聲,急促的響了起來。
他快速的接通電話。
而後。
啪嗒一聲,手機直接掉地上了。
蘇海棠緊張的問道:“爺爺怎麼了?”
蘇誠業(yè)的眼神渙散。
他略帶絕望的叫道:“完了,五市三姓來了,他們落地東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