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狂聞言刷刷兩刀就連賴鼎龍的耳朵割了下來，此時更多的糞水也隨之流淌出來，惡心無比！


    “大哥，這懷朔的趙無憂，屢次偷襲暗算咱們，實在是欺人太甚！”


    一旁的兵卒也附和道：“大人，要不然咱們也派人殺入懷朔，砍了那雜碎的腦袋，給兄弟們報仇！”


    呂屠用眼神製止群情激奮的眾人，壓低聲音道：“統統給我閉嘴！誰他媽暗殺人需要大唿小叫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嗎？一群豬腦子！”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不遠處還有剛逃來的難民，這幫家夥之中說不定就還有潛伏進來的內鬼。


    畢竟他們與先前來的兩撥流民還不一樣，之前的流民是很難偽裝的，先不說他們穿的衣服鞋帽可以掩飾，光是從那黃皮寡瘦的模樣，就不是輕易能夠偽裝的。


    而這群難民的成分則是複雜多了，他們之中有佃戶、有富農、甚至還有一技之長和做點小買賣的商人。


    眾人趕緊閉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也為了避免接下來的對話被其他人聽見。


    索性手挽手組成了一道人牆，將賴鼎龍等七人圍困在當中，遮擋住了遠處看熱鬧的難民。


    呂屠靜靜地看著不成人形的賴鼎龍：“趙無憂，他讓你們做什麼？僅僅是為了殺我幾個兵卒？”


    賴鼎龍接連受創，兩隻耳朵還在噴血很難聽清呂屠在說什麼，呂屠又看向其他幾人。


    其餘幾人在見識過賴鼎龍的慘狀後，再沒了先前的骨氣，一起和盤托出：“趙大人讓我們將感染天花瘟疫的人送進你們村中。”


    孫狂將刀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喝問道：“僅此而已？”


    “真的呂大人，小的不敢騙你，其實我們也是懷朔邊軍，隻是家人在他們的手裏，如果我們不做，一家老小都會死。”


    呂屠問出了關鍵的問題：“這麼說來，天花瘟疫也是趙無憂搞出來的？”


    幾人對視一眼，不敢多說一個字，隻不過不斷點頭。


    呂屠心中霎時被滔天的怒氣點燃，這個趙無憂還真是為了對付自己，無所不用其極。


    竟然想到將天花瘟疫傳播到武川來，見呂屠在村中閉關不出，居然還讓這些家夥用強的。


    這麼說來，趙無憂在武川還有許多眼線，要不然也不可能對呂屠的舉動了如指掌。


    這家夥，究竟為什麼要這樣針對他？難道僅僅是因為呂屠破壞過他和烏丸之間的鹽鐵交易？


    不對！在呂屠還未起勢前，村中就出現過內鬼，這就說明趙無憂在此之前就已經在武川布局了。


    呂屠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不由得被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那就是北境六鎮之間，或許要開戰了！


    原本的六鎮之間是相對平衡的，全都是單獨的軍事重鎮，隻有在遭遇烏丸大舉南下時才會統一戰線。


    而現在烏丸已經有三年時間沒有集結大股軍隊南下了，再加上大虞朝各處起義不斷，想要將北境六鎮收入囊中的人絕不止趙無憂！


    呂屠甚至有預感，就連雲天也有這樣的想法，甚至於這天花瘟疫或許他早就知情，要不然為何不管不顧？


    在瘟疫爆發之初，就是最好控製的，張邈專程登門講天花的嚴重性，卻依舊沒有得到遏製，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既然如此，呂屠有了一個新的計劃。


    被埋在土中的那幾人哀嚎求饒：“呂大人，我們全都告訴你了，求你饒我們一命！”


    呂屠淡淡地掃過他們，對孫狂吩咐道：“放了他們。”


    此話一出，不僅孫狂震驚，周圍的所有兵卒，全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呂屠：“大哥！”


    “大哥，這些家夥殺了咱們十幾個兄弟，就這麼放他們迴去？”


    而這些人當中，隻有聶雲、劉洪和蕭仲等少數幾人，全程沒有說話。


    蕭仲站了出來：“大人說的話，何時容許爾等質疑了？難道是要讓大人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麼？”


    聽到這話，孫狂氣得一跺腳：“哎！”


    隨後命人將剩下的七人挖了出來，而此時的七人經過兩番的折磨，已經動不了了。


    呂屠一指遠處用來隔離天花患者的窩棚道：“送他們去那邊住一晚，再弄些吃的給他們，保證他們活下來。”


    孫狂還在不依不饒：“這不是太便宜這幫混球了麼？我不去！”


    蕭仲氣得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呂大人的吩咐，你個蠢貨還不快照做！”


    孫狂這才不情不願地帶人將幾人送了過去，安排了幾人在遠處看守後，這才迴來衝呂屠一拱手：“大哥，做完了。”


    孫猛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你個蠢貨，這還看不出大哥的用意？”


    此時孫狂才好奇地迴過味來：“對啊，按理說大哥你比我還嫉惡如仇，為何今天要放這些家夥迴懷朔。”


    孫猛低聲道：“既然他們幾人的妻兒老小都還在懷朔，他們必哪怕不迴去向趙無憂複命，也會偷摸地迴懷朔將一家老小帶走。”


    呂屠笑道：“他們都受了重傷，正是體質最弱的時候，這時候將他們和天花患者放在一起，哪怕是一口唾沫也能讓他們感染上天花，既然趙無憂想用天花來殺死我，那就別怪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嘶！聽到這話後的在場兵卒，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呂屠不是放過了幾人，而是下手更狠！


    武川城感染天花，短短十日就死了那麼多的人，而且懷朔城比武川的人口更多，一旦讓這幾個感染了天花的瘟疫攜帶者迴懷朔，天知道會發生怎樣的恐怖情形！


    想到這裏後的眾人，這才明白了呂屠這招的狠辣，將憤怒的情緒拋之腦後。


    蕭仲與呂屠走到一旁沉聲問道：“大人，咱們這樣做的確沒錯，而一旦天花瘟疫徹底在邊境六鎮爆發，到時候北境將無兵可用，烏丸人大軍壓境時，咱們如何抵擋？”


    呂屠微微搖頭：“眼下咱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麾下攏共都才300多兵卒，別說是烏丸大軍了，就是趙無憂打過來咱們也沒法抵擋，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我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