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徐遠願意,他立馬將司農寺首官,從三品的司農卿的官位奉上。
正想著,就看到徐遠站起身,不住地擺手苦笑道:“不是我,我徐遠何德何能,能擔任鉅子?
諸位切莫笑話我徐某人了!”
眾人又是一愣。
徐遠這麼有本事,又低調,又知農事的人,竟不是鉅子?
那村子裏除了他還有誰有資格擔任鉅子?
莫非是他爹?
眾人又看向了明齋先生。
“肯定是徐山長吧?”
“徐山長才華洋溢,育人無數,肯定是他!”
孫武也摸了摸下巴,“兒子哪有老子厲害,肯定是明齋先生。”
“我也覺得是明齋先生。”秦達道。
李玄明臉頓時垮了,徐遠他興許還能爭取一二,明齋先生他想都別想,這老先生脾氣比茅坑裏的石頭還硬。
在秦牧家院子裏跟他喝酒之後,他不是沒拜訪過,根本不見他。
偶爾碰見,也沒什麼好臉色,直接忽略他。
但他實在是求賢若渴,要是能把明齋先生收下,作用比跟蕭衛姬三家聯姻更大。
而且這種作用頃刻間就能凸顯出來。
他甚至在心裏暗暗祈禱:“最好不要是他,最好不要!”
但,這裏除了明齋先生,又有誰有資格擔任鉅子呢?
這時候,明齋先生也說道:“多謝大家抬愛,我也不是鉅子!”
眾人麵麵相覷,眼中還有些失望。
如果連徐山長都不是鉅子,那又有誰有資格擔任鉅子?
李玄明鬆了口氣,“太好了,他也不是。”
許晚舟蹙眉,掃量著眼前眾人,“墨家鉅子不露麵,可是瞧不起我許晚舟一介女流?”
墨羊眼巴巴的看著秦牧,“鉅子,您說句話吧!”
彩月也看著秦牧,所有墨家人都看向了秦牧!
明齋先生捋了捋胡須,輕笑起來,“果然不出我所料。”
徐遠也是震驚道:“爹,您聽見墨羊叫村長什麼了嗎?”
“你爹我耳朵還沒聾。”明齋先生沒好氣道。
徐遠咽了口唾沫,“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從來沒聽村長提起過?”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愛顯擺?”明齋先生冷哼一聲,“也隻有逸雲這樣的人,才配當墨家的鉅子。”
孫武瞪大了眼睛,“鉅子竟是秦小子,我沒聽錯吧?”
“說話聲音小點,口水噴咱臉上了。”魚朝恩一臉嫌棄的說道,眼神的震撼卻不比別人少。
秦達也反應過來,不住的吸涼氣,“好小子,不聲不響居然當了鉅子,了不得!”
李玄明雖然震驚卻不詫異,秦牧年輕力壯,本領高強,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旋即心中是既高興又無奈。
高興的是,墨家鉅子是他女婿。
無奈的是,這小子脾氣跟明齋先生有的一比,甚至有些時候比他還硬。
“我說這小子怎麼藐視王權,原來是墨家鉅子,提倡兼愛非攻平權!”李玄明頭疼地揉了揉腦袋,如此一來,秦牧的種種行為就能解釋了!
珊瑚則是激動的拉著長樂的手,“姐,你聽到了嗎,秦大哥居然是鉅子!”
“聽到了聽到了。”長樂也是滿臉驕傲之色。
秦家村村民也是喜笑顏開。
“原來俺們村長是鉅子,這可太好了!”
“除了徐老爺子兩父子,就咱們村長最有資格!”
“你說錯了,是隻有我們村長才有資格!”
馬屁聲傳進秦牧的耳中,都讓他無奈了。
都怪徐子仲這家夥,沒事幹嘛要挑釁農家,還把人騙家來了,招唿也不打一個,他是半點準備也無。
要不是許晚舟拿著徐子仲的親筆信,他還以為是故意上門找茬的。
也怪自己,就隨口跟徐子仲提了一嘴,讓他出門在外多幫村子關注一下人才。
這小子還真記心裏了。
不過,人都找上門了,他豈能放過?
許晚舟打量著眼前這個麵色如玉,風度翩翩的年輕人,“你是鉅子?為什麼不早說?”
“我總不能逢人就說我是墨家鉅子,對吧?”
秦牧搖搖頭,旋即拱了拱手,“許大家,你們遠道而來,我秦牧作為墨家當代鉅子,秦家村村長,歡迎你們。
天色不早了,論道也要吃飽肚子,咱先把肚子填飽,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咱們在進行學術交流!”
“學術交流?這個詞匯倒是新鮮!”許晚舟想了想,說道:“不過吃飯先免了,我聽說你這邊可以冬種春收,逆亂四季,可否帶我們看看?”
“我們自備了幹糧,先帶我們去看看你們是如何逆亂四季的!”一個男子從懷中拿出了幹餅啃了一口。
“春耕春種,秋收冬藏,此乃自然規律,就算南方某些暖和的地方,可一年兩熟,但也不不可能逆亂四季,冬種秋收,這是完全違背天理的事情。
更別說這裏是關中,每年冬天都要下雪,哪來的生機?
你真以為我們沒來過關中嗎?”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說道。
農家眾人都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秦牧,眼中滿是不信和質疑。
“井底之蛙,其他地方不能逆亂四季,我們秦家村可以!”
“就是,不懂別瞎說。”
秦家村的百姓不幹了,紛紛爭論起來。
彩月也說道:“那是你們見識少,超出你們認知的東西,我秦家村多了去了!”
墨家眾人也是紛紛附和。
秦牧抬了抬手,眾人頓時閉上了嘴巴,廣場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許晚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隻是抬手就能控場,可見這年輕人多有威望。
她也收起了自己的輕視之心。
“人家是客人,遠道而來,不了解我們村子的情況是很正常的,咱們是主人,要大度一些。”
秦牧笑了笑,隨即對許晚舟道:“再有兩刻,天就該黑了,地裏的情況你們也看不清楚,地就在那裏,也跑不了。
你們舟車勞頓,也不差這一晚對吧?”
“這......”許晚舟看了看祖父,又看了看身後眾人,發現他們都是一臉的疲憊之色,說道:“客隨主便,就勞煩鉅子了,不用大費周章,隻要給我們一個能夠遮風避雨的地方即可,我們帶了幹糧,也有帳篷!”
秦牧笑了笑,“你都說客隨主便,聽我安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