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道大吼。
他被嚴桑武打的渾身飆血,此刻急怒交加,身形顫抖,心中莫名的後悔起來。
本來是可以逃走的啊……
“叫破喉嚨也沒用了。”
嚴桑武一把捏住他的脖子,袖袍中飛出一個木手鐲,套在黑袍老道的手腕上,封住了他體內(nèi)的力量。
隨後將其像拎小雞一樣提起來,冷笑道:“本使暫時留你性命,好好交代萬妖國前朝太子的事吧!”
“你…你騙了那頭蠢妖?”
黑袍老道怒視嚴桑武,感覺喉嚨發(fā)甜,快要吐血,他跟畢老狗都被耍了。
“嗬~”
嚴桑武嗤笑一聲,拎著黑袍老道,從虛空上落了下去。
……
‘那白衣男子居然遁走了,他是跟嚴桑武達成了什麼條件?’
林迴看出了一點端倪。
但他相信嚴桑武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的。
“斬妖劍都快要生鏽了,就沒有讓我威風(fēng)一下的機會嗎?看來修為不夠高,插手的資格都沒有啊……”
林迴搖頭歎息。
看來在沒有成就四品之前,他估計就隻能先固本,作詩寫詞。
這種高階戰(zhàn)鬥的事情,目前都還輪不到他。
“南府與南蘇府的百姓,這下總算可以鬆口氣了吧。”
“不愧是龍衛(wèi)都指揮使,揍的那妖道毫無招架之力,看的我都想走武官之路了。”
“武官之路難走,不僅才華要高,還要分出心神去修行武術(shù)。武術(shù)打熬身體,修近戰(zhàn)身法,不像文術(shù)隻需要參悟就好。”
“不說這些了,這妖道被擒,萬妖國大妖遁走,我們南府與南蘇府的災(zāi)情,總算可以過去了……”
不少學(xué)士都鬆了口氣,有的人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像解脫了。
這段時間,他們實在是太辛苦了。
為了災(zāi)區(qū)百姓奔波不停,大雪封山,才氣開路,從東崗縣那邊托運物資過來。
而兩位院長,也犧牲極大,對抗極寒天氣的烈陽圖,也幾乎掏空了他們。
如今更是攔截妖道與大妖,雙雙身負重傷。
好在,一切都將過去。
迴想起這段時間經(jīng)曆的一切,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自豪感。
百姓的一句句感謝,每一次流淚的感動,都觸動他們的心靈。
原來……這就是讀書的意義啊。
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
林迴看著兩大書院的學(xué)士,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容。
讀書人變成什麼樣子,跟書院夫子和院長有著極大的關(guān)係。
文道真解是該死的……
“這次災(zāi)情,白河鎮(zhèn)多虧有了你們,有任何需要,你們可以直接跟東崗縣衙報備,所需要的賑災(zāi)物資,都會在最短時間內(nèi)運送過來!”
林迴看向這些書院學(xué)士,接下來的很多事情,肯定還是要麻煩到他們的。
陳國良笑道:“林迴啊,你也是書院的一份子,所以這次你也別走了,一起來好好出把力!”
其他學(xué)士也都笑了起來。
他們紛紛要求讓林迴加入他們的小隊。
畢竟林迴見過當今的大詔皇帝,他們覺得也能多少沾點喜氣。
譬如將來詩會中,隨口一句:京城解元跟陛下有過交談,他叫林迴,跟我一個賑災(zāi)小隊的……
那臉上得多有麵子?
“我不走!”
林迴笑著點頭:“這次我會跟你們一起,災(zāi)情不結(jié)束,絕不退走!”
被攙扶著的鄭道春,輕笑道:“說的好,災(zāi)情不退,我們歌州書院絕不後退。”
賀千功道:“青衫書院也不會退!”
他握住閨女賀幼蓉的手掌,輕拍了拍。
唰!
與此同時,嚴桑武將黑袍老道,拎小雞一般的羈押過來,他走到林迴身邊,抱拳道:“太子殿下,臣未能擒住萬妖國雪妖,請責(zé)罰!”
“……”
“……”
靜!
鎮(zhèn)外,突然死一般的寂靜,眾人臉上的笑容僵住,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他們錯愕驚詫地看著林迴,嘴巴張大,足以塞下一枚鴨蛋。
太子殿下!?
林迴是太子殿下,大詔的儲君!?
嘩!
片刻後,人群中一片嘩然,有學(xué)士直接身都體麻了,軟倒在地。
陳國良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個他親手從陽山縣衙帶出來的家夥,居然是大詔的太子殿下?
老鄭驚的牙齒都在打顫,他此刻瞠目結(jié)舌,感覺心髒快承受不住這件事帶來的衝擊。
賀千功更是懵了。
他知道……閨女的幸福沒了,他閨女雖然不差,可哪裏配得上大詔的皇太子啊?
‘大詔皇太子?他怎麼可能還活著,當年道宗聖女可是……’
黑袍老道臉色煞白,心中驚訝莫名,他沒想到林允鴻的嫡長子居然還活著。
甚至都被立為太子了。
當年京城皇宮的那一把火,難道就是一場戲?那人沒有遵守約定?
但老道很清楚,自那場火後,這麼多年來,這世間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那孩子的氣息。
如果那孩子活著,文心逃不過那些人的眼睛。
“罰你什麼?你擒拿禍亂大詔的妖道,明明就是有功,當賞。”
林迴心中苦笑,他知道這個身份很難隱藏,坦誠相見也好。
林迴隨後道:“迴頭再細說那頭大妖的事。”
他知道嚴桑武跟大妖之間,達成了什麼共識,但現(xiàn)在的場合不方便多說。
他的目光落在那黑袍老道身上,走過去打量起來,發(fā)現(xiàn)有些麵熟:“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
嚴桑武解釋道:“太子殿下,南府妖患事件的罪魁禍首蘇禾衛(wèi),就是這妖道的兒子!”
“這妖道是人道宗分宗的一位道主,蘇禾衛(wèi)與京城吳方,以及天津府的吳添策,包括滲透進工部和翰林院以及國子監(jiān)的官員,背後都有他的影子在!”
‘這可是真正的大魚啊!’
林迴知道這次是徹底抓住了一條大魚,細想起來,似乎他所經(jīng)曆的所有事件。
包括這次南方兩府災(zāi)情,都是這妖道在幕後作妖。
布局縝密。
但最後卻又被歌州書院和青衫書院的兩位院長所截住。
命運就是這麼神奇。
如果……他沒有穿越過來,大詔的命運絕對是跟這條路截然相反。
“看他這不聰明的樣子,不像是能布局這麼大的人,押解去京城,陛下會讓他交代一切。”
林迴搖了搖頭,便沒正看這妖道一眼。
“貧道哪裏不聰明?貧道哪裏不聰明?貧道布下驚天大網(wǎng),如果不是姓林的那小子,貧道定能顛覆大詔,布局天下……啊啊啊!”
黑袍老道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狀若癲狂,想到布局數(shù)十年,最終落得如此田地,他心中更是不甘。
尤其是這個憑空出現(xiàn)的大詔太子,竟然當眾辱他。
“姓林的小子是不是叫做林迴?”
“你知道他?”
“我就是林迴!”
林迴不屑地看向那黑袍老道:“你連站在你麵前的人是誰都不知道,你還說你聰明?布局天下?還要不要臉?”
眾學(xué)士跟兩位院長,以及嚴桑武,站立一旁,看著這一幕,有點無語。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