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巴目前在部落裏充當的是一般等價物的作用,也就是錢的作用。
但多大塊的鹽巴換多少巨獸肉是有波動的。
巫山月沉吟片刻,給了一個公道的交換“價格”,半個手掌大的鹽巴換大概七十斤巨獸肉。
她這頭巨獸全用來換鹽巴的話,隻需要一半,再加上之前換的鹽巴,就能湊夠要給花楹的一貝殼。
金輪狩獵來的巨獸換鹽巴賠償給花楹,怎麼不算一種羊毛出在羊身上呢?
景三對巨獸的身體構造很了解,分割肉塊的動作熟練又好看,偶爾有血水飛濺在臉頰上,反而給他添了幾分煞氣。
巫山月隻管收鹽巴,看著景三幫她一手操辦了巨獸肉的“買賣”,忍不住有點自戀。
景三這是看上她了麼?
那昨晚……
沒等她細想,眼前投下陰影,一個五大三粗的雌性站在麵前,粗聲粗氣道:“我知道你想用這個方法湊夠賠給花楹的鹽巴,我這裏有很多,但你得把剩下的所有巨獸肉都給我。”
巫山月沒見過這麼獅子大開口的,氣笑了:
“這麼大個巨獸,換兩貝殼鹽巴都行,你這點拿出來寒磣誰呢。”
“太陽還沒落山,你就睡著了?”
雌性獸人沒聽明白她這諷刺,不耐煩一揮手:“什麼太陽落不落山的,你想清楚,他們手裏的鹽巴可沒我多。”
“說你做夢呢。”景三冷著臉,隻有一個字,“滾。”
巫山月看向她身後,微笑地問:“你們也想用鹽巴換更多巨獸肉嗎?”
獸人紛紛搖頭。
同樣大小的鹽巴,巫山月給的巨獸肉可不少。雌性獸人不換,他們換。
獸人們給的鹽巴很快就比雌性獸人拿出來的還多了,而剩餘的巨獸肉也還有一半。
巫山月對著意猶未盡的獸人們說:“夠了夠了,不換了。”
雌性獸人頓時傻眼了。
她就是想多換點巨獸肉,怎麼到頭來一點也沒換到呢。
“哎山月,你等等。”雌性獸人叫住巫山月,憋屈道,“我不做夢了,正常換,還能換嗎?”
“不能。”
雌性獸人扁扁嘴,想哭。
她現在肚子裏有幼崽,饞巨獸肉饞的要死,部落裏分的早就吃完了,眼前這個又換不到,怎麼辦呀。
她想了又想,饞蟲讓她敗下陣來,放軟了聲音:
“山月,剛才是我不好,你看看我的鹽巴好不好?我的鹽巴跟別人的不一樣。”
巫山月隨便打眼看了一眼,發現這個雌性獸人的確實沒說錯,她的鹽巴比別人的更純淨,雜質更少,想必吃起來苦澀感也沒那麼重。
她在一堆鹽巴裏挑挑揀揀,找出了最純淨的一塊,肉眼幾乎看不到上麵的雜質了。
“我隻要這塊,換嗎?”
“換!”
這塊鹽巴有大半個手掌大,純淨度還高,巫山月給了她大概一百二十斤的巨獸肉。
雌性獸人欣喜地扛著巨獸肉走了。
巫山月看著她的背影再次感歎,這個世界雌性的力氣都比現代人大多了,上百斤的東西說扛就扛。
眾獸人接連散去,景三將剩下的巨獸肉分割成方便搬運的大小,幫巫山月搬迴了山洞中。
當然內髒骨頭什麼的也一起搬了迴來。
內髒可以吃,骨頭是打磨骨針骨刀的好材料。
風迴麵色蒼白的站在山洞外,看見巫山月和景三一起迴來,眼神有些黯然:“雌主沒出事就好。”
他連眉毛和睫毛都是雪白的,傷心的時候破碎感直接拉滿。
看得巫山月心一顫,啊這,自己開始好像隻是打算去溪邊取個水來著,結果一聲不吭消失了大半上午,擱風迴視角可不就擔心壞了嗎。
要是風迴沒受傷,肯定早就找來了。
她忙說:“對不起風迴,我……下次去哪一定給你說。”
風迴睫毛微顫,輕聲說:“好。”
“嘖。”景三已經很不見外地進了山洞,把巨獸肉放下,出來的時候,順手又摸了一把巫山月的腦袋,“走了。”
巫山月的頭發都被搞亂了,手忙腳亂地整理好,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她無奈歎氣。
景三也算幫了她一個大忙,結果什麼都沒要就走了,可惡!
-
另一邊,花楹抄小路急匆匆趕迴自己的山洞。
大概是因為受了傷,山暉變得比以前對她更加渴望,在她身上每一處都留下了非常重的氣味。
害得她洗了很長時間的澡,才把這些味道給去掉。
這個時間雲川應該已經巡邏結束,迴到山洞裏了。
幸好是心思單純的雲川,不然她可要頭疼,怎麼編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自己不在山洞中了。
然而慶幸並沒有持續多久,她看到躺在山洞裏的人時,直接愣住了。
“金輪?”
金輪臉色蒼白,神情抑鬱,看了她一眼,不言不語。
卓已經為他處理完了傷口,說道:“金輪為了給山月狩獵巨獸傷到了腿,骨頭都斷了。那個惡毒雌性還趁此機會直接用巨獸肉換鹽巴!”
“什麼?她這不是吃人血饅頭嗎?!”花楹憤然。
“什麼人血饅頭?”卓對她嘴裏的名詞感到茫然,不過也沒有太在意,指了指金輪的腿,“我已經給他用了阿母留下來的藥,能不能好就看獸神會不會保佑了。”
花楹的怒氣被打斷,順著她的手看向金輪的腿,隨即一愣。
黑乎乎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製成的藥,散發著一股怪味,盡數糊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這東西……真的能治好他嗎?”花楹遲疑地問道,“你阿母留下來的藥,應該已經很長時間了吧?”
卓一臉懷念:“嗯,那時我還沒有覺醒獸形。”
卓八歲覺醒獸形,現在二十八,也就是說這樣最少有二十年了!
花楹:“……”
花楹瞬間跳起來撲向一旁盛放清水的貝殼,直接拿起來倒在金輪的傷口上。
水流衝散了不少黑乎乎的藥。
卓一臉不悅:“你這是幹什麼?”
“我才想問你想幹什麼呢!”花楹崩潰地喊,“二十多年的藥早他媽過期了,你居然還敢給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