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街道一側的窗口處，唐歡帶著李大奎和秦羽坐下。
窗戶被小木棍支起，保證空氣流通。
同時也讓客人們可以看到窗外景色。
“連萬福計都沒有用到玻璃，看樣子這個生意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唐歡輕聲念叨了一句。
“酒來了。”
小二端著兩壺酒走來，熱情地介紹道：“客官，這是萬福計上好的酒，十三香。隻要打開，香飄十三裏，同時價格適宜，是京城人最喜歡的酒之一，請慢用。”
詢問價格，的確是比較適中的酒水。
工商階級的人能夠喝得起，一些官員們喝著也不算跌份。
若是味道真如小二所說的那般，的確會是很受歡迎的存在。
唐歡嗅了嗅鼻子，朝旁邊桌的客人看去。
那裏坐著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一席白衣，額前留著一道劉海。
隻看側臉，是一個不輸唐歡的帥氣男人。當然，這是唐歡自己的想法。
以唐歡足夠自信的想法，放眼京城也找不到幾個比自己帥氣的人。
“那人喝的就是十三香？”
小二往旁邊看了眼，眼神變得古怪了一些，輕輕點頭。
唐歡無視了小二的舉動，結賬後揮手示意他離開。
緊接著就準備開封，嚐一嚐這聞名的十三香。
“大人，買酒作甚，這次出來咱們是有帶酒的，難道咱們自己的酒還比不得這所謂的十三香不成？”
李大奎摸了摸腰間的一個酒壺。
秦羽也補充道：“而且還貴！”
說實話，十三香的價格放在京城已經足夠適宜，既不昂貴，也不廉價。
這也是唐歡的想法。
不過李大奎跟秦羽已經有些習慣七槐縣的物價，對此有一些怨言。
畢竟他們自帶的酒在七槐縣價格甚至不到十三香的一半。
此話一出，隔壁桌的客人直接扭頭看了過來。
唐歡朝對方笑了笑。
他沒有理會李大奎跟秦羽，打開酒壺。
酒香立即彌漫開來。
唐歡自顧自地為自己倒了一杯，接著淺淺地品嚐了一口。
“這就還算不錯，你們嚐嚐。”
唐歡將另一壺未開封的酒朝李大奎跟秦羽推了過去。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自己獨自喝一壺，剩下的一壺歸他們二人。
李大奎不信邪，也打開一壺酒，他湊上去聞了聞，頓時皺眉搖頭道：“大人，這酒你也能喝得下去？還是喝咱們自家的酒吧。”
說完就把腰間的酒壺取了下來。
秦羽倒是沒有像李大奎這麼直接，而是簡單嚐了嚐十三香。
接著也忍不住皺眉道：“香味倒是不錯，就是有些辛辣刺激，難以下咽……”
此話一出，隔壁桌的客人又看了過來。
唐歡注意到這一點向對方遙遙舉杯。
這才早上九點多，那個年輕人的桌上已經擺放著一個空酒壺，此時正在喝第二壺酒，一眼老酒鬼。
李大奎將酒壺放在桌上，接著打開上邊的木塞。
相較於十三香，逸散的香味並不明顯。
但片刻之後，一股清幽的香味開始逸散在空氣之中，甚至將兩桌的十三香味道掩蓋下去。
眼角餘光一閃，一道黑影浮現。
唐歡一看，發現那位白衣青年已經來到自己旁邊。
他的目光放在李大奎手中的酒壺上，“這是什麼酒？”
“這是我們自家釀的酒，沒什麼名字，你若是有興趣可以嚐嚐。”唐歡向對方笑著說道。
一個老酒鬼對自家的酒感興趣，這不算壞事。
白衣青年拱拱手，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唐歡身邊。
“大奎，倒酒。”
李大奎按照唐歡的吩咐，為白衣青年倒了一杯酒。
不等李大奎有其他舉動，青年便自顧自地將酒杯端到自己的麵前，他將酒杯拿起放到鼻子處用力聞了聞。
淡淡的香味並不明顯，跟十三香比起來幾乎忽略不計。
可那香味雋永悠長，久久不散。
青年認真地看著酒杯，接著淺淺的抿了一口。
接著，他擰著的眉頭直接舒展開來。
“這酒當真沒有名字？”青年追問道。
“的確沒有，倒是有人喜歡叫他汾酒。”
“汾酒？”一個從來沒聽過的名字，青年迴想自己喝過的許多酒，沒有一絲印象。
唐歡輕笑道：“都是下邊的人從故事裏取得名字，他們喜歡那條汾河邊的故事，所以叫這個酒汾酒。”
“我剛才聽他叫你大人？敢問大人在何處高就？”青年正色道。
唐歡擺擺手，“談不上高就，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已。”
青年立即問道：“唐歡？”
他沒有詫異，沒有猜測，仿佛在確認一個事實。
唐歡並未直接迴答，反問道：“萬欣？”
下一刻，青年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將酒杯翻轉，向唐歡示意。
唐歡輕輕搖頭，也舉起自己手中一杯十三香，麵不改色地全部喝完。
同樣舉杯翻轉，未有一滴掉落。
青年再度拱手道：“在下萬福計萬欣，見過唐歡唐大人。”
“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罷了，萬公子何必如此客氣。”
萬欣認真道：“唐大人初來乍到，就在京城裏引起了軒然大波，實在難以讓人忽視。”
“都是一場小小的意外罷了。”
萬欣放下酒杯，一臉凝重地看向唐歡。
“我想知道，大人為何突然到萬福計來，據我所知您在春風樓附近已經購置了一處宅子，想必不是來住店的吧？”
“吃過早飯之後閑來無事隨便走走，恰好聽人說起萬福計，所以就來看看，果然名不虛傳，的確是不負虛名啊。”
萬欣仍舊鄭重道：“唐大人還請明示，您來萬福計到底是做什麼的？”
這個唐歡短短一天就在京城鬧出不少事，據說昨夜又在春風樓內跟吏部侍郎的兒子發生了一些衝突。
今天便突然來到萬福計，這讓萬欣覺得對方有其他的目的。
再聯想到這壺酒，萬欣的表情不由凝重。
說是沒有名字的酒，可比起十三香的確要更優質，身為這家萬福計的老板，萬欣喝過很多十三香，其中的差距可以清楚地辨別出來。
唐歡也感受到對方的重視，他露出一抹笑容。
“既然萬公子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
“若是不介意，我今天也可以是來砸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