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京城裏突然戒嚴,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哪怕是有權勢之人想要隨便做到也不簡單,雷家為了一個詩會這麼大費周章不可能單單是為了詩會。
要是我拒絕的話,會發生什麼?
唐歡忍不住去想,他覺得這些人又在故意針對自己,隻是一時想不出他們打算怎麼做。
“難道是想讓我在詩會上出醜?”
似乎隻有這個可能。
“信我已經拿到了,但我不保證自己會去參加,你現在可以滾了!”
唐歡粗俗地送客。
對此賈宇也沒法多說些什麼,他擔心自己再開口說一句話,唐歡就一怒之下再對自己動手。
畢竟那李大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正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不敢多留,賈宇連忙點頭,接著迅速離開。
唐歡拆開信封,確認事情就是賈宇說的那樣,對此頗有些頭疼。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女皇帝請自己入宮一趟之後也沒了消息,不知道在等些什麼,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難道自己就這樣一直留在京城裏等著?
自己出來可是借著生病的理由,時間一長,七槐縣的百姓們可就要自發去探望了。
拖個十天半個月,雪娥是肯定攔不住。
“走又走不了,留著又沒事做,要不去看看?”唐歡向秦羽詢問道。
秦羽想了想說道:“這場詩會肯定是雷家搞出來的鬼,他們不知道在謀劃些什麼,我的建議是不參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的也是。”
唐歡隨手將那封信扔掉,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午休被吵醒,再讓他去睡也不可能。
唐歡有些鬱悶起來,幹脆帶著二人出府,準備隨處逛逛。
“詩會?”
王天澤看向王境澤,確認道:“你肯定嗎?”
王境澤點頭道:“千真萬確,雷炎已經跟我說了這件事,跟我交好的一些才子們都收到了邀請,一直為雷炎做事的那個賈宇今天午時去過唐大人的住處,想來也邀請了唐大人。”
聞言王天澤忍不住大笑起來,“這雷家有些不安分啊,就是不知道是雷炎自己的主意,還是那雷丁想要試探些什麼。”
“爹,我要去參加嗎?”
王境澤平日裏倒是也會組織一些小型詩會,以詩會友,結交京城的才子佳人。
不過他跟雷炎的關係不好,甚至可以算惡劣,對此並沒有什麼想法。
“去,為什麼不去!”
王天澤一口咬定。
“好不容易能在詩會上親眼見證唐大人作詩,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不是我的身份擺在這裏,我自己都想親自去看一眼了。”
說罷,王天澤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他嘴裏喃喃著念叨。
王境澤好奇地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後才發現自己父親在呢喃什麼。
那是一首詩。
“少小離家老大迴,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王境澤愣在原地,仿佛一道晴天霹靂在腦海內響起。
他呆呆地看向王天澤,“爹,這是您什麼時候做的詩?”
“你爹我雖然也喜歡詩,可自認為還沒有這麼好的才情,這詩是唐大人做的,前段時間我帶高義到七槐縣去找他,唐大人得知高義是七槐縣的舊人,便做了這首詩……”
得知來龍去脈之後,王境澤更是能理解這首詩的內涵,直接驚為天人。
他一臉驚喜地說道:“若這詩真是唐大人所做,那這次詩會我必去不可!”
緊接著王境澤想到一件事,有些苦惱起來。
“怎麼了?”
王境澤麵對父親的詢問,遺憾道:“唐大人似乎拒絕了詩會的邀請,聽說賈宇離開的時候表情很難看。”
對此王天澤雖然遺憾,卻一點不意外。
“雷家剛剛跟唐歡有了過節,現在又邀請參加詩會,誰都能察覺出其中的問題,唐歡不參加情有可原。”
王境澤激動道:“可這樣不就沒法看到大人作詩了麼,他有這麼好的才情,怎可不做詩呢?”
“詩詞這東西又不是信手拈來之物,少小離家老大迴做出還不到半月,哪裏有那麼快做出一手新詩。”
這樣的解釋合理,但王境澤不接受。
他說道:“不行,我必須說服唐大人參加!”
說完,也不顧王天澤說什麼,便頭也不迴地離開。
王天澤無奈搖搖頭,自家兒子這愛好詩才之心倒不算錯,比起京中的那幾位紈絝,更像是一個天大的優點。
離了府之後王境澤便到了春風樓附近的宅子中,可惜唐歡並不在。
他在城內一路詢問打聽,終於在傍晚時找到了勾欄內聽曲的唐歡三人。
二樓,王境澤上樓時正巧聽到一陣優美的琵琶聲,緊接著就看到李大奎賣力地拍手鼓掌。
唐歡同樣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神中多了一絲欣賞。
能夠讓唐歡有這種表情,王境澤立即好奇起是誰有這般能耐,可等他轉頭看去,才發現勾欄內的兩個女子正乖巧地坐在一邊。
那居中彈琴的並不是勾欄的人,赫然是秦羽。
那不是唐大人身邊的女婢嗎?竟然還有這種本事?
王境澤沒有打擾,默默地走到唐歡身邊。
一曲終了,唐歡輕輕拍手讚賞。
“你們兩個可以先下去了,這琵琶先留著。”
“是。”
兩個女子剛走,秦羽就準備放下琵琶歇息,不料唐歡說道:“你繼續,既然你會琵琶,又彈得這麼好聽,就別讓她們彈了,還能省點錢。”
這吝嗇小氣的行為頓時讓秦羽鼓起腮幫子,可婢女身份擺在這裏,她隻能繼續。
“王兄,你找我有事?”唐歡注意到王境澤。
“唐大人,你收到了雷炎的詩會邀請?”
“對,不過我已經拒絕了。”
果然。
王境澤笑著問道:“那如果我親自邀請大人參加呢,您還會拒絕嗎?”
“哦?怎麼你也想讓我參加呢?”
“實不相瞞,我在京城裏有幾位書生好友,其中一位在看過七槐縣的小說之後便將白話文視為自己一生誌向,如今更是不遺餘力地在推崇著白話文。”
“我在想,若是能邀請大人參加詩會,借著這個機會將你介紹給他,一定能了卻他心頭的一大憾事。”
擔心唐歡不答應,王境澤特地描述了那位好友最近一段時間的經曆。
可以說,為了白話文他已經茶飯不思,甚至不惜和幾位昔日好友吵得麵紅耳赤,儼然就要搞成絕交的架勢。
知道這些事之後,唐歡略為難地說道:
“竟然還有這麼一迴事,聽起來,這詩會我是不得不參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