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百姓對龐從龍並不陌生,知道正是這位將軍多年來領兵出征,這才保證了大慶的安全。
否則他們這些窮苦百姓別說是之前的艱難生活,也許早就因為戰亂死在不起眼的角落,比如今悲慘百倍。
而且大慶跟北域之間的比試消息也已經傳出來,他們從唐歡的口中得到證實。
如今一聽龐將軍遇刺,頓時大驚失色。
唐歡沉著臉站起身,開門將小七招手喊了過來。
小七滿臉驚慌,在看清唐歡之後才稍微和緩一些。
“你剛才說龐將軍遇刺了?”
小七用力點頭,“嗯,今日大雪,龐將軍同詩仙大人一般去北區救助窮人,結果人群中突然有人行兇,龐將軍一時沒有防備……”
“從哪得來的消息?”唐歡追問道。
“是我親眼所見,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若不是龐將軍反應及時,用右手緊緊握住匕首偏移了方向,傷到的就不是腰,而是胸口。”
李大奎聞言頓時破口大罵道:“這群北域孬種,不敢正麵交手,就會搞些下三濫的手段。”
兩國比試的事情剛剛確定下來,龐將軍就在做善事的途中被人行刺。
怎麼看都像是北域人的手筆。
“大家不用擔心,小七都說了龐將軍反應及時避開了要害位置,想必性命不會有礙。”
唐歡開口安慰了眾人幾句,之後便帶著李大奎離開。
雪下得愈發激烈。
李大奎跟在唐歡身後,仍然無法從那個消息之中迴過神來,嘴上罵個不停。
“大人,咱們接下來去哪?”唐歡沉聲道:“去萬福計。”
“去萬福計作甚……”話未說完,李大奎便想到北域的那些人就在萬福計,於是露出笑意,“一起去教訓一下那些北域人,用些下三濫的手段,真是讓人惡心。”
相較於李大奎,唐歡並未這般憤怒。
這事來得太過巧合,讓唐歡覺得有些奇怪。
比試的事情剛定,北域就讓人暗中行刺,他們有這麼愚蠢嗎?
這個時候龐從龍出事,事情一定會被推到北域使團的頭上。
可除了他們之外又有什麼人會對龐從龍出手呢?
“總不能是他自導自演吧?”
唐歡突然冒出這樣的一個想法,緊接著抬手敲了敲額頭,讓這種想法冒出腦外。
不會。
龐從龍一生對大慶忠心耿耿,眼下北域的手都伸到了大慶臉上,輸掉比試大慶會丟掉太多東西,無論如何龐從龍都會替大慶贏下一場比試。
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故意受傷,借此理由逃避比試。
將軍府。
行刺之事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無法瞞住消息。
龐從龍受傷後返迴府上,請來大夫為自己醫治後不久,便有人絡繹不絕地趕來。
此刻龐從龍赤裸著上身,盡管他已經將近四十歲,卻仍舊肌肉分明,在那橫七豎八的刀疤之下,是腰側纏了一圈的紗布。
上邊能夠看到被血染紅的地方。
在龐從龍的手上同樣纏著紗布,看上去像是腫了幾圈一樣。
“龐將軍……”
“該死的北域人!”有人憤恨地罵了一句。
“將軍傷勢嚴重嗎?”
在一眾大臣們中間,李蓮英一臉關切地看著龐從龍。
消息同樣傳入皇宮,第一時間武瀾汐便派遣李蓮英趕來確認消息。
“陛下那邊怎麼樣?”龐從龍臉色蒼白,向李蓮英問了一句。
李蓮英苦笑道:“陛下得知將軍遇刺的消息勃然大怒,甚至想要直接撕毀跟北域的比試條約,準備直接展開大戰,跟北域人不死不休。”
“不可……”龐從龍掙紮著要起身,被眾人製止,重新靠坐在床上。
李蓮英無奈說道:“陛下也是一時生氣,之後便讓老奴前來確認將軍的安危。”
“不礙事,隻是混在人群裏的一個小毛賊罷了,當時我注意力都在百姓身上,反應不及時被他傷到了右手跟腰部,皮外傷而已。”
“將軍無事便好,這樣陛下也能放心了。”
一眾大臣前來探望,送來了各種補品,慰問一番之後紛紛離去。
等到房間內眾人走光,龐從龍的副官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飽經風霜的臉滿是堅毅,此時他神情有些冷冽。
龐興,龐從龍的幹兒子。
自幼時便跟在龐從龍的身邊,若不是龐從龍從垃圾堆中將他救了出來,如今早已投胎轉世。
龐興低頭,發現龐從龍腰間紗布上血跡更多,立即開口喊道:“大夫,快來一下,將軍的傷口又出血了!”
說完,龐興沉著臉道:“將軍,您的傷勢遠比大家想象的重,為何不肯說?”
龐從龍搖頭,“陛下不可能跟北域發起戰爭,三日後的比試仍然要繼續,若是大家知道我傷勢嚴重隻會率先自亂起來。”
龐興握緊拳頭,“那個該死的刺客不是普通人,他躲在人群之中,挑選了最好的機會出手,事發後更是直接服毒自盡不給我們審問的機會。”
“無論下手的人是誰,都不可能露出馬腳。”
那名刺客的確是練家子,若是正麵跟龐從龍交手自然不值一提,可背後下手的突然襲擊便是龐從龍都沒能安然無恙。
傷不至於傷了性命,可三日後的比試卻沒了把握。
讓龐從龍帶傷上場,他無法保證能夠取勝,在一次次跟北域人的作戰之中他早已見識到那群瘋子的實力。
萬福計。
唐歡坐在樓下大堂自顧自地喝著酒。
得到消息趕來的萬欣看著他這般模樣,用力抓住他的手腕,輕輕搖頭。
不遠處,幾名北域人正陰沉著臉朝這邊看來,李大奎扭頭朝他們做一個惡狠狠地鬼臉,大口喝酒潤喉。
幾分鍾之前,唐歡帶著李大奎趕來北域使團入住的萬福計。
唐歡坐著喝酒,李大奎則在授意之下破口大罵,將北域人損了各遍,各種難聽的話都沒有顧忌。
這直接驚動了北域使團,率先下來的幾人差點跟李大奎打起來。
終於,公羊聽白從樓上走了下來,她一路來到唐歡身旁坐下。
“知道唐大人生氣,可也沒必要讓人這般辱罵吧,我可也是一名北域人。”
“最毒婦人心。”唐歡冷聲道,“龐從龍的事情是你們做的?”
唐歡沒有猶豫,直接當麵開口質問,這般直白讓萬欣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