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唐歡下令,帶迴府上的人最終被雇傭兵們帶了下去。
當然,等待他們的不會是安全,這些人從參加刺殺唐歡的行動那一刻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成功完成刺殺任務,幕後的雇主會殺人滅口,防止自己被人順藤摸瓜查出來。
沒有完成刺殺,會落到唐歡的手裏,最終的下場同樣不會好。
隻可惜這些人似乎沒有想到過這一切,還是在金錢的誘惑之下參加了這樣的一場行動。
“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等到刺客們全部被帶走,秦玉陽向唐歡問出了這個問題。
唐歡接過雪娥送來的一張毛毯,蓋到自己的腿上。
上一次人生之中,唐歡是一個北方人,對於寒冷的冬天已經有了一定的抵禦能力,並不會太在意。
不過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一直生活在溫暖的南方,即便是京城的氣溫也十分適宜。
這導致他一時有些不習慣如今的寒冷。
將毛毯仔細地在腿上蓋好,將每個縫隙都擋得嚴嚴實實之後,唐歡這才說道:“還能怎麼處理,刺殺一名朝廷命官,就算我不做什麼這些人最後也活不下去,當然是讓我的人再去嚴刑拷打一番,爭取把這個幕後的雇主揪出來。”
這種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自己已經親自出場,這些人並沒有太過忌憚。
尤其是已經用其中一人殺雞儆猴的情況之下,剩下的人還很嘴硬,實際上已經很難撬開這些人的嘴。
“試一下吧,直接全都殺了還容易有些小麻煩,還是之後把人送到女皇帝那裏去,讓她來定奪應該如何去處置。”
秦玉陽自己找來椅子,跟雪娥做到唐歡的左右。
李大奎則已經不在此處,帶著人去處理那些刺客們。
短暫的平靜之後,秦玉陽無法按捺心中的好奇,詢問道:“明日的最後一場比試你有信心嗎?”
唐歡側頭咧嘴笑了起來,“如果我說自己有很大的信心不知道你會怎麼想?”
看到唐歡沒心沒肺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笑,“憑借一把改良之後的火銃,想要贏下一個自幼習武並且在軍中磨礪幾十年的人實在太難了。”
秦玉陽歎息一聲,這件事難度太大了。
“不管能不能贏,反正現在大慶也隻有我能出戰了不是嗎?”唐歡問出了一個幾乎沒有第二個答案的問題。
龐從龍受傷。
蕭遠山已經輸過一場。
這種情況之下,已經輕鬆勝過阿大的唐歡成為許多大慶人心中的救世主。
哪怕武瀾汐有更好一些的選擇,隻怕也沒法逆著所有人的心思去更換唐歡下場。
“隻有一把槍的話,的確太難贏了,不過北域別想從我手裏拿走任何東西。”
唐歡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就算在接下來的幾年之內北域使團會在北方的戰場上占盡優勢,打得大慶節節敗退,但這一次的比試之上他們不可能帶走任何東西!”
說話的神態滿不在乎,語氣也很輕鬆。
可秦玉陽從唐歡的話裏聽到了莫大的底氣,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這個男人。
可明明他並沒有展現出太多的能力,此刻卻讓人莫名地認同。
“等著瞧好了,不就是一個公山老鬼麼,等我去跟他打一場。”
唐歡伸手輕輕拍了拍秦玉陽的臉,在她下巴上勾了一下。
這個動作顯得無比輕佻,秦玉陽卻沒有反感,而是認真地看了過去。
“大不了我馬失前蹄不小心輸了,到時候在京城所有人麵前丟盡臉麵,被崔仁師刁難,讓女皇帝失望,咱們也可以迴到七槐縣去安然地度過餘生。”
“你能放棄現在擁有的這一切嗎?”秦玉陽問道。
“放棄?”
唐歡慢悠悠地站起身,“我什麼都沒有放棄,我在京城擁有的這一切都是女皇帝給我的,而且無論是詩仙的名號,還是太學的老師,乃至是翰林院的職位,這一切對我而言都沒有多重要不是嗎?”
一切都不過是浮雲,與唐歡在七槐縣擁有的這一切比起來都不算什麼。
聊了許久,唐歡讓人去準備晚飯,隨後便早早地入睡,開始養精蓄銳。
隔日,比起昨日已經人山人海的廣場,今天的規模更大。
遠遠看去,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人,幾乎一眼望不到頭。
人群變成黑色的海洋,浪潮蔓延了大半個京城。
唐歡一行人一路走來之時,耳邊立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唿聲。
唐歡的威望在這這一刻已經達到了頂點。
他並未有任何緊張和不安的表現,如同某一日早晨起床出來散步,與街上認識的人輕鬆自然地打著招唿。
這樣的表現自然也落在場內一眾大慶官員們的眼裏。
“這個唐歡,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一點都不擔心嗎?他覺得能夠憑借那一把槍贏下公山利群?”
柳丹青遠遠看著唐歡,發現後者手裏還捏著一個包子,旁若無人地吃著。
昨日比試之後,大家知道唐歡手裏的武器叫做槍,是一種改良過,比火銃更強悍的武器。
“憑一把槍絕對贏不了公山利群,如果唐歡沒有藏別的東西,今日大概率還是要輸。”崔仁師語氣凝重。
雷丁一聽,暴躁道:“要我說,還不如把唐歡的那把槍交給龐將軍,就算將軍受傷,可隻要有那麼強大的武器在手,麵對貢山老賊的時候仍然有著巨大的優勢。”
在這種危急局麵之下,雷丁更願意相信龐從龍,而不是唐歡這個小縣令。
議論之間,武瀾汐也在林婉兒的陪同之下來到廣場之上。
一齊到來的人還有龐從龍,他脫去以往的戰甲,換上一身寬鬆衣物,仍顯得異常威武健壯。
隻是那略微發白的臉色,以及包紮起來的右手仍然在提醒所有人,龐從龍遭受刺殺後受傷嚴重,已無法參加比試。
“陛下,您似乎對那個小家夥有很大的信心。”
龐從龍走在武瀾汐身邊,語氣平和地開口。
“便是朕對他沒有信心,也無法再讓將軍去承擔更大的風險,而且他已經給了我們太多的驚喜,這一次朕仍然願意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