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槍都可以賣?”
公羊聽白被嚇了一跳,唐歡這說的話裏可蘊含著很多信息。
她看向唐歡,看到對方瞇著眼睛笑道:“不過我想武瀾汐暫時不會同意跟北域做這種生意,現在北域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她可不放心讓敵人強大起來。”
唐歡神態輕鬆,仿佛說著無所謂的小事。
公羊聽白跟在身後,越過其中一家工廠。
“你剛才的意思是,現在七槐縣的槍很多?”
唐歡露出神秘微笑,伸手豎在唇邊,“這話可說不得,我是把你們北域當成朋友才肯告訴你這個,可千萬別讓外人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別說是私下大規模生產武器了,你哪怕是搞些鐵器之類的玩意都不被允許。”
“是啊,鐵器,鹽礦,這些東西都是被官方禁止的,這些都是財政大頭啊。”唐歡感慨了一聲。
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這個時候,重要物資的類型都是相似的。
公羊聽白側頭瞥了唐歡一眼,“可你不還是悄悄地做了?”
唐歡攤開雙手,腳步未停。
“難道我什麼都不做?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已,當時好不容易帶著大家走出貧困有口飽飯吃,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但這不是你隱瞞朝廷的原因。”
唐歡如實說道:“也不是我想瞞著朝廷,可前幾年朝廷是什麼情況想必你也聽說過,崔仁師的權勢比如今還要大,女皇帝剛剛登基根本坐不穩,我把這些東西上報,誰知道換來的是什麼呢。”
“因為不相信他們,所以寧願私底下悄悄地做。”
看著唐歡坦然的笑容,公羊聽白默然。
前幾年大慶的情況北域當然聽說過,比試即便大慶拿下了大秦,可內憂外患同樣不斷。
隻可惜當初的北域同樣麵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沒能把握住這個機會。
等到北域有了緩和發展的時候,大慶也恢複了不少。
可以說這一次對北域而言是最好的機會,他們終於艱難地壓製了大慶一次,可惜卻遇到了唐歡。
眼前男人的身影浮現在公羊聽白眼中,讓她心裏五味雜陳。
就是這個男人,原本好好的在七槐縣裏待了四五年,結果偏偏就在北域準備對大慶出手的時候來到京城,最後阻止了這一切。
不知道該說是北域太不幸了,還是唐歡太幸運。
接下來公羊聽白沒有再問,隻是跟在唐歡身後陸續參觀了幾家不同種類的工廠。
如此一來,便是幾個小時過去了。
“今晚我讓李大奎把各個工廠的資料給你帶過去,然後你這幾天確認一下北域需要的貨物以及數量,並且把北域常見的物資也列一個清單給我,之後就可以詳談該怎麼合作貿易了。”
走出工廠區之後,唐歡向公羊聽白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公羊聽白點頭,算是同意,但嘴上卻說道:“換一個人給我送資料,雪娥或者秦玉陽都可以。”
李大奎頓時滿腦袋疑問,自己這是被嫌棄了。
“行,你是客人,一切都按照你的要求來。”
行走不遠,公羊聽白突然開口道:“你發展七槐縣,應該不隻是為了賺錢吧?”
“你這麼久一直在想這件事?”怪不得她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參觀工廠的時候也比較沉默。
“難道不可以?既然要跟你貿易,我當然要盡可能地去了解你。”
“敵人才是需要了解的,咱們現在不都是朋友了麼?”唐歡反問道。
“隻要你一天還是大慶人,或者北域一天沒有向大慶臣服,我們就隨時可能變成敵人。”
唐歡忍不住笑道:“那你可以放寬心了,等到北域看到這場貿易帶來的利益之後,肯定短時間內不會出手的,至於武瀾汐那邊同樣不會。”
“那我應該謝謝你?給了大家短暫的和平。”
“你真想要謝我,那不如在貿易中給我讓一點小小的利潤,讓更多錢鑽進我的口袋裏來。”
公羊聽白白了唐歡一眼,“然後讓你去京城修建更多的救援房屋?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唐歡正色起來,他往前走了幾步,又放慢速度。
也不避諱旁邊的幾人,直接說道:“如果是你,當時會不會這麼做呢?不清楚國內會是怎樣的情境,不知道內憂外患最終會變成什麼情況,你會不會想辦法保證一方天地的平安,哪怕隻是讓自己的家人朋友可以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會!”
唐歡打了個響指,“我最開始抱著的目的就是這樣,說出來其實不怕你笑話,我最開始修建的幾家工廠的確是為了賺錢,但這隻是其中一個目的而已。最大的目的是為了維持兵工廠的運營。”
“兵工廠?”
唐歡露出狡黠的笑容,“那不是可以讓你看到的東西,所有的槍都從那裏生產,除此之外還有各種盔甲,鐵器,甚至是很多你想象不到的武器。”
公羊聽白歎口氣,“你做的準備比我想的還要多。”
“當然,想要活下去當然要做足夠多的準備,我也是在有足夠的底氣之後才敢修建起那麼威武的城牆,不然隨便一個人去京城告我的禦狀,那我不就完了?”
“那你現在有底氣了?”
唐歡沒有親自迴答公羊聽白的這一個問題,而是將話題拋給李大奎。
李大奎立即興高采烈地說道:“現在無論是北域還是大慶,隻要不發動十幾萬大軍前來攻打七槐縣,我們都有信心能把人擋在城外,想要進入七槐縣的難度很大。”
說完,李大奎越發得意起來。
仿佛通過這種辦法能夠削減之前被公羊聽白嫌棄的窘迫。
唐歡點頭肯定道:“他說的不錯,想要進入七槐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在城門口交一定數額的入城稅。”
這些是唐歡留給自己的保障。
像他這樣的人,遲早會被人們注意到,當成瘋子,或是天才。
對唐歡來說,既然無法隱姓埋名過平淡的一輩子,倒不如大張旗鼓一些。
“我沒有興趣當皇帝,更不願意看到戰爭,隻要北域做的不是太過分,兩國之間的戰爭我絕對不會參與,這是我唯一能向你做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