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場外數百名的士子還有寒門子弟都注視著這一場難得一見的比試。
人群當中戲誌才,郭嘉,還有荀或以及荀采等人也都站在了第一排看著。
很快,天下酒樓當中的夥計拿出了十個裝滿了水的木桶,並且在陳群還有挑戰者張鍇的麵前各放置了五個。
張鍇事先早就已經知道選題是什麼,而且他最擅長的便是九章算術當中的少廣。
也就是現代數學當中的容積計算公式。
五個木桶當中裝的水的數量分別不同。
需要每個人將水桶當中的重量計算出來,並且寫出來,最精準的一方獲勝。
而書法比賽則是在一塊沙地上,每人有一個滾字,用棍子代替毛筆在沙土上寫下一段話,以在場的眾人作為評委判斷高下。
站在五個水桶的麵前,陳群的額頭冷汗直流。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郭圖嘴角泛起了微笑。
而周圍圍觀的士子也發現了陳群的異樣。
“長文兄,承讓了!”
算出了五個水桶當中容積的張鍇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然後將五個寫滿了答案的竹簽送到了郭圖的手中。
郭圖吹幹了竹簽上麵的墨跡,然後把竹簽放在了書案上,帶迴等待著士子們的監督和確認。
“長文兄?”郭圖臉上帶著笑容的唿喚了一聲正在木桶麵前發愣的陳群。
“?”
一驚過後的陳群抬起頭來茫然的看著郭圖。
此時陳群手中的五個竹簽還都是空白的。
“長文兄,張鍇已經上交答案了,長文兄這裏可計算完畢了?”郭圖看著失神的陳群臉上笑意更濃。
如果換做是平時,就算是陳群算的不會那麼準,也不會太差。
但是現在這種場合,再加上陳群的心裏早已經在事情超出了他掌控之後崩潰掉了,以至於手上還是五個空空如也的竹簽。
“我….…”
“我…”
陳群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什麼都沒有寫的竹簽。
“我……認輸了!”
“嘩!”
認輸了!
陳群竟然認輸了!
輸給了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
周圍圍觀的士子當中瞬間炸開了鍋!
堂堂潁川陳氏,陳氏第三代當中的佼佼者陳群竟然被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打敗了?
而且還是主動認輸的?
此時所有人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潁川陳氏的名頭是否和陳群一樣虛有其表?
這時的陳皓已經成為了被忽略的角色了。
人群當中的陳皓看向了郭圖。
這家夥的奸計明顯得逞了。
而陳群則成為了眾人當中的紙老虎,三場比賽,連輸兩場。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音,常年高居在上,如同眾星一樣的陳群哪裏受過這種打擊。
溫室當中的花朵究竟還是溫室當中的花朵。
在沒有經曆過亂世的洗禮,這些風流千古的人物現在很顯然還不成熟。
所以賽場當中的陳群崩潰了。
瞳孔逐漸開始變得放大了開來,不斷的在人群當中尋找著郭圖的身影。
“郭圖,郭圖,你出來!郭圖!”
陳群不停的在原地轉圈,在人群當中搜索郭圖的身影。
可是他越是這樣,周圍的那些士子便越發的覺得他虛有其表。
周圍懷疑,嘲笑,質疑,不屑的眼神將陳群包圍。
而賽場當中的陳群也是醜態盡出。
人群當中,隱匿了身形的郭圖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
“什麼潁川陳氏!”
“什麼陳氏嫡長孫,廢物一個罷了,還不是被我耍的團團轉?”
“哼哼,陳氏一族,也不過如此!”
這一刻的郭圖十分的得意。
他似乎已經可以預料,預料到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陳群今天的醜態將會穿楊四海。
而潁川陳氏不過就是虛有其表的事情也會隨之傳播。
“恭喜啊,恭喜你計謀得逞,如願以償啊!
就在郭圖躲在人群當中看著陳群的醜態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在郭圖的背後響起。
郭圖笑著點頭,剛想要迴一句的時候忽然整個人愣住了。
猛然迴頭的郭圖看到了一張笑臉。
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笑臉。
“砰!”
陳皓笑著一巴掌拍在了郭圖的肩膀上。
以陳皓現在的武力,一巴掌想要打斷郭圖的肩膀也不難。
所以這一巴掌直接將郭圖拍倒在了地上。
“陳皓!”郭圖一驚:“你……你要幹什麼!”
郭圖慌亂的說道。
陳皓蹲下了身子低頭看著郭圖。
“不知道郭兄為什麼這麼慌張啊。”陳皓笑著說道:“人都說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敲門,郭兄可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了?”
跌坐在地上的郭圖看著此刻蹲在他麵前的陳皓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的恐懼。
“我……我做什麼虧心事兒了?你……你別瞎說啊!惫鶊D狡辯的說道。
“不急!
陳皓說著一把再次搭在了郭圖的肩膀上,然後單臂用力直接將郭圖從地上提了起來。
“等會你自然會說!”
陳皓猙獰的一笑,隨後便拎著郭圖推開了身邊的人群。
“陳蕓青,你要幹什麼!”
被陳皓一手提著的郭圖大聲的唿喊著。
他的喊聲瞬間引來了周圍本來正在圍觀陳群出醜的士子。
一開始隻是陳皓還有郭圖身邊的士子,逐漸的周圍的所有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而比賽場中始終尋找著郭圖身影的陳群也看了過來。
“陳蕓青,你放開我,你這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郭圖一邊掙紮一邊大吼著。
可是陳皓的力量豈是他可以反抗的。
當然了,被抓住的還不止郭圖自己,還有辛評和辛毗兄弟兩人。
擋在陳皓前麵的那些士子急忙的閃到了一旁,生怕被牽連在其中。
一臉冷色的陳皓直接一揮手,直接將郭圖扔進了比賽場地當中。
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的郭圖剛想起身,就被穿著一雙黑色靴子的陳皓踩在了腳下。
“陳皓,你要幹什麼,士可殺不可辱,今日是你主動放棄比賽,與我何幹!”被陳皓踩在腳下的郭圖掙紮的喊道。
周圍那些剛才已經忘記了陳皓正在看熱鬧的士子這下再次將目光集中在了陳皓的身上。
“陳皓,郭圖說的沒錯,是你們陳氏輸了比賽,現在卻要打人,這是什麼道理?”
“陳氏縱使名頭甚大,也不能這樣欺辱士子!
“輸了比賽還打人?陳氏也配稱之為士族?”
圍觀的人群當中傳出了一陣陣不滿和質問的聲音。
一腳踩著郭圖的陳皓猛然抬起頭,目光徑直的掃向了聲音傳出的地方。
那幾個隱藏在人群當中煽風點火的家夥被陳皓的目光一刺立馬縮迴到了人群當中。
臉上掛著冷芒的陳皓瞇了瞇眼睛微微開口。
“我陳皓從來不是霸道之人!”
“今天這場比賽若是公平,公正,那我陳皓無話可說!”
“但我想問問郭圖,你告訴我,今天這場比賽公平嘛?”
逼退了人群當中煽風點火之人後,陳皓再次看著腳下踩著的郭圖。
“陳皓,比賽是你主動放棄的,是陳群主動替你出戰的,與我何幹!你這分明就是胡攪蠻纏,我告訴你,我乃是朝廷命官,官署書記,你速速放開我,此時我不與你計較!”
此時的郭圖斷然矢口否認這事兒與他有關。
“嗬嗬!”
“朝廷命官?”
“那好,你似乎忘了,本將也是朝廷命官,長水校尉!”
陳皓說著眼神當中透出了一抹狠辣之色。
“本將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將今日隻是全盤脫出,本將給你一個機會!”陳皓看著郭圖:“本將在問你最後一句,你是說,還是不說!”
郭圖一臉怨恨的躺在地上看著陳皓:“陳蕓青,這裏是潁川,不是幽州,你以為你便可以一手遮天,今日的數百名士子會給我作證!”
躺在地上的郭圖大聲的吼著。
“哢嚓!”
郭圖的話音剛落,一陣骨斷筋折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隻見陳皓腳下黑色的長靴此時踩在了郭圖的大腿之上。
在陳皓一腳之下,郭圖的大腿瞬間彎折成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啊~~!”
一聲痛唿的郭圖眼睛一翻便疼暈了過去。
寂靜!
一瞬間,現場一片寂靜。
數百名圍觀的士子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陳皓。
而人群當中的荀彧還有荀采顯然也都驚呆了。
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的荀或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陳皓竟然出手打斷了郭圖的腿?
在周圍士子的眼中,這件事兒的確因郭圖而起。
可這場比試周圍的士子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公平來的。
陳皓是主動放棄的比賽,這和郭圖也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比賽全都輸了,陳皓反而激怒打斷了郭圖的腿?
這是什麼道理?
周圍數百名的士子在看待陳皓的目光從一開始的鄙視已經變成了一種仇視。
“陳蕓青,你太過分了!”
“陳皓!你欺人太甚!”
“陳蕓青,此事縱使和郭兄有關,但是你陳氏無能輸了比賽,現在牽連郭兄這是何道理!
一名身材高瘦穿著一件黑色長衫的士子從人群當中站了出來伸手指著陳皓。
“陳皓,這裏是潁川,不是你的幽州,這裏容不得你囂張跋扈,你之行徑吾等所不齒,我高嵐恥於和你這等荒蠻之人為伍,你不配稱之為潁川士子!”
“對,不配!”
“不配!”
數百名士子這一刻有一大半都站在了郭圖的這邊。
帶著四名侍衛押著辛評還有辛毗兄弟兩人的趙雲一手按在劍柄上目光虎視周圍。
似乎隻要有人敢上前他便會一劍砍過去。
麵對眾人的指責,陳皓隻是冷笑。
“報官,陳皓當眾傷人,馬上報官!”
那名站出來指責陳皓名叫高嵐的士子再次說道。
人群外圍已經有人跑去報官了。
郭圖乃是官府書記也是朝廷命官,被無辜打傷肯定是要有所說法的。
荀彧身邊的荀采此時黛眉皺的更厲害了。
兩條柳葉彎眉好像要獰在一起了一樣。
一開始她隻認為陳皓是個懦夫,沒想到陳皓還是一個莽夫,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
荀采感覺到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