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董卓便帶著張豐還有一同從洛陽來的蔡邕以及兩百多名宮中禁軍朝著金城方向趕去。
涼州地處偏遠(yuǎn),越是靠近武威,張掖還有酒泉就越是荒涼。
到了敦煌就是遍地黃沙了。
而且如今已經(jīng)時值九月,冷風(fēng)唿嘯,迎著風(fēng)前行就不要提多難了。
從隴西郡走了整整一天,在天黑之後一行隊伍這才抵達(dá)了金城附近。
看著黃昏之下的金城,董卓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到了。
“天使,前麵就是金城了!”
董卓在乘坐著張豐的馬車旁一指遠(yuǎn)處的金城。
馬車內(nèi)顛簸了一天的張豐疲累的伸出頭朝著京城的方向手搭涼棚看了一眼。
在張豐的視野當(dāng)中,遠(yuǎn)處的金城隱隱可見。
“呦,我還當(dāng)這是多大的城池呢,不過就這麼一點啊。”一邊說的張豐一邊掐著小手指頭尖說道:“比起洛陽城來,這還不如諸位藩王的府邸呢,也能叫城?陳皓打下來的就是這麼個小城?”
“董太守,就這麼點功勞你也要插一腳啊。”張豐捏著尖細(xì)的嗓音說道。
董卓心中苦笑。
看來這張豐還真的是什麼都不懂。
金城內(nèi)守軍數(shù)萬,若不是陳皓取巧,不要說破破,就是他麾下的兩萬士兵,再加上陳皓的兩萬士兵都血印城牆之下都不一定攻的破。
攻城可不是開玩笑來的。
“嗬嗬,天使教訓(xùn)的是,天使教訓(xùn)的是!”董卓連忙賠笑。
說話之間大部隊再次靠近了一些金城。
這一次透過風(fēng)刮起的黃沙金城顯得更加的清晰可見了!
“誒我說.....這金城的城門前怎麼對著兩座小山?這是幹嘛用的?”張豐遙指不遠(yuǎn)處的進城城門前一左一右的兩座‘大山!’
董卓也伸手搭著涼棚看了過去。
“奇怪啊,這裏怎麼會有兩座小山?”董卓嘟囔著說道。
也就是說話這個功夫,一行車馬已經(jīng)靠近了金城的城門前,也來到了那兩座“山”的跟前。
伸了一個懶腰的張豐從馬車上下來。
隊內(nèi)一名士兵好奇的來到了那兩座‘大山的跟前,伸手扒拉了一下上麵的塵土。
由於大風(fēng)的原因,使得此時金城城外左右兩座屍山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沙子。
不仔細(xì)看得話根本不知道黃沙下麵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士兵好奇的將沙子扒拉了開來。
隨著他手上的動作,頓時一張臉上布滿了驚恐,張大著的嘴裏麵灌著無數(shù)黃沙的死人臉就浮現(xiàn)了出來。
“啊!”
士兵嚇了一跳,連忙後退。
“幹什麼大驚小怪的!”領(lǐng)軍而來的牛輔罵了一聲。
“將軍,將軍,屍體,屍體!”
士兵伸手指著金城城門左右的兩座“大山”說道。
“屍體?”牛輔瞪了瞪眼睛:“一具屍體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當(dāng)兵打仗還見不得人屍體了?”
“不.....不是的將軍,是.....是......”
“媽的,什麼不是是是的,瞅你那熊樣!”
牛輔一手掐著馬鞭就來到了士兵的麵前,走到了士兵驚恐的伸手指著的那個方向。
緊接著牛輔就看到了他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擺在他們麵前的哪裏是什麼小山,分明就是一座屍山!
牛輔瞪大了眼睛順著第一具的屍體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
整個巨大的小山包就是由層層疊疊的屍體堆積而成的啊。
那些屍體有完整的,還有不完整的。
大部分屍體不完整的都是好像被人齊刷刷的切斷了一樣。
看著屍山的牛輔眼神越發(fā)的驚恐。
而這時旁邊的士兵都也紛紛的反應(yīng)過來不對勁了。
另一邊,董卓也終於發(fā)現(xiàn)了這兩座堆積在金城城門前的小山究竟隱藏著什麼奧妙了。
“屍體,竟然全都是屍體!”
董卓震驚的說道。
“什麼屍體?”張豐看著董卓問道。
董卓伸手指了指金城門前的兩座“小山。”
“天使,這,這,這兩座小山全都是用羌族人騎兵的屍體堆積而成的啊,看樣足有數(shù)萬之多!”董卓半晌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在聽清楚了董卓的話之後,張豐瞬間愣在了原地。
也就在同時。
金城城頭上響起了一陣戰(zhàn)鼓雷動的聲音。
隨後,那沾染無盡叛軍鮮血的城門緩緩從裏麵開啟。
緊接著一隊黑騎黑甲的重甲騎兵便從裏麵走了出來。
為首的是一名身穿血鎧,身後披著一條鮮紅披風(fēng)的青年。
青年劍眉星目,一張堅毅的臉龐如同刀削斧鑿一樣棱角分明。
狹長的眸子等中黑色的眼球似乎如同黑洞一般可以吞噬一切。
血鎧猙獰的倒刺反射著金屬的寒光,而鮮紅的披風(fēng)則是順著北風(fēng)咧咧作響,就好像是一團鮮血將之包圍起來了一般。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這一次在見到陳皓,董卓總是覺得陳皓和之前好像又有了一些變化。
“踏踏!”
“踏踏!”
陳皓胯下戰(zhàn)馬的馬蹄踩在了護城河的吊橋之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哭嚎著的北風(fēng)在一瞬間靜止。
似乎這一刻天地之間隻有一縷陽光照射在陳皓的身上。
他腳下的護城河已經(jīng)被染成了血紅,就如同血池一樣。
曆經(jīng)數(shù)次大戰(zhàn),陳皓身上血腥的氣息越來越濃。
從金城當(dāng)中走出來的陳皓身後還跟著眾將。
關(guān)羽,張飛,趙雲(yún),典韋,孫策等人一字排開跟在陳皓的身後。
“哈哈,董將軍好快的消息,本侯才剛剛占領(lǐng)金城,董將軍就追過來了!”
馬上的陳皓一抖韁繩,然後穿過了護城河的吊橋。
過了護城河便是那兩座巨大的屍山。。
董卓有些尷尬的一笑,不知道怎麼接陳皓的話才好。
“你便是陳皓?”
從馬車當(dāng)中鑽出來的張豐站在地上仰著頭看著迎麵走過來的陳皓質(zhì)問道:“本使身負(fù)皇命前來涼州,你為何不前來迎接本使!”
張豐的神態(tài)倨傲雙手插在衣袖當(dāng)中幾乎是斜著眼睛看著陳皓。
這一路行來張豐幾乎是每到一地當(dāng)?shù)氐墓賳T就要十裏相迎,然後送上金銀財寶在相送十裏。
董卓想要往上爬,想要走十常侍的路子自然要討好張豐。
所以也是十裏相迎。
而張豐也在這種情況之下越來越飄飄然。
質(zhì)問了一聲過後的張豐便等待著陳皓的迴答。
不過。
出人意料的是。
陳皓根本沒有搭理張豐的意思。
而是讓戰(zhàn)馬踩著小碎步直接從張豐的身邊越過。
“潁川陳皓,恭請先生入城!”
坐在馬上的陳皓微微行禮。
他這一禮行的當(dāng)然是蔡邕了。
而此時的蔡邕也走下了馬車。
這一路上蔡邕不曾見過任何人。
就連抵達(dá)隴西郡董卓邀請的時候蔡邕也沒有出席。
而就在剛剛,蔡邕下車了。
此時的蔡邕半頭斑白而且舟車勞頓,所以顯得十分的憔悴。
旁邊的侍從要上前攙扶,但是卻被蔡邕拒絕了。
顫抖著腳步,蔡邕來到了陳皓的麵前仰頭看著馬上的陳皓。
陳皓翻身下馬對著蔡邕躬身行禮。
“陳蕓青,老夫前來,隻為了問你一句話!那件事,是否是你做的!”
蔡邕的隻聞聲音十分大。
周圍隨行的人都聽到了蔡邕的聲音。
小黃門張豐原本想要發(fā)作,但是聽到蔡邕的話的時候忽然止住了。
他此次前來,一方麵是宣讀聖旨,給陳皓加官進爵,而另一方麵則是帶著聖意來查看陳皓是否有截殺衛(wèi)氏的事情。
當(dāng)然,還有他義父張讓的囑咐。
麵對蔡邕,陳皓不想撒謊。
但是眼下這麼多人,他是絕對不可能承認(rèn)截殺了衛(wèi)氏!
所以陳皓抬起頭來看著蔡邕:“先生,此事陳皓會給先生一個解釋,最晚今晚,所以現(xiàn)在還請先生進城休息!”
站在陳皓對麵的蔡邕抿著嘴唇點了點頭:“好,那老夫就在等你半天。”
說著蔡邕便再次登上馬車。
“進城。”
登上馬車之後的蔡邕低聲說了一句。
隨後馬車緩緩開動朝著金城走去。
而陳皓也翻身上馬準(zhǔn)備進城。
出城的時候陳皓和董卓打了一聲招唿,然後便來到了蔡邕的馬車前。
迴去的時候陳皓也隻是對董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至於小黃門張豐,則是完全被陳皓無視了。
張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當(dāng)即便怒了。
“陳皓,你好大的膽子,本使站在這裏難道你沒有看到嗎!”
捏著尖細(xì)嗓子的張豐舉著蘭花指指著陳皓的背後。
“嗯?”
坐在馬上的陳皓微微皺眉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張豐。
“陳皓,本使帶著陛下的聖旨而來,你竟然敢無視本使,無視本使就是無視陛下,本使迴去之後定然要在陛下麵前參你一本!”張豐指著什麼喝道。
還不等陳皓有所動作,陳皓身後的典韋頓時虎目當(dāng)中閃過了一抹黃色的精光便要伸手抽出兵刃。
“忠烈。”
陳皓輕聲的唿喚了一聲,典韋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在一旁看著的董卓悄悄的為張豐捏了一把汗啊。
董卓算是看明白了,這金城門前的兩座屍山分明就是陳皓留下的下馬威。
可是這小黃門張豐卻一點都沒有體會出來陳皓的意思,這不是在作死嗎?
扭過身體的陳皓一手掐著馬鞭手拄在座鞍上麵看著小黃門張豐:“既然有陛下的旨意,那你就念,本侯在這裏聽著呢。”
張豐剛剛一聲怒喝之後陳皓便停下了腳步,他還以為陳皓服軟了呢。
可臉上的笑容還沒等著綻放開來,便又聽到了陳皓的這句話。
頓時就是一愣!
顫抖著伸出手的張豐指著陳皓:“你…你…你好大的膽子!”
“聖旨在此,你竟然敢不跪迎,陳皓,見聖旨如陛下親臨,你竟然敢不跪?難道你是要造反嗎!”
張豐將懷中的聖旨掏了出來伸手舉起。
“喝!”
張豐的話音剛落,一陣怒喝的聲音就在陳皓的身後響起。
“沒卵子的貨色,就憑你也想讓俺二哥跪,你有這個命嘛,給俺拿命來!”
一臉絡(luò)腮胡子的張飛瞪大著一雙銅鈴一樣的眼睛手持丈八蛇矛便衝向了小黃門張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