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達的驚唿聲以及他們一行的馬隊頓時引得了城牆之上被當做奴隸的小月氏的士兵注意。
“好像......好像是我們的族人!”
一名身上隻穿著薄衫,腳上鎖著鐵鏈的小月氏士兵瞪大了眼睛說道。
伴隨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多的小月氏士兵趴在了城垛上朝著下麵看去。
“是,一定是我們的族人!”
“是我們的族人來救我們了嘛?”
“一定是來救我們的!”
每一個小月氏士兵的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啪!”
一陣嘹亮的鞭聲將這些小月氏士兵的憧憬打斷。
如同精鋼一樣的皮鞭打在身上頓時火辣的疼痛便襲上全身。
驚唿著朝著城牆下齊達等人揮手的那名小月氏士兵被一鞭子抽打在了地上。
“幹什麼,想要造反?”
城牆上的守軍瞬間將手中的強弓勁弩對準了小月氏的俘虜。
前一秒還在歡唿當中的小月氏俘虜頓時全都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地上。
城頭下麵的齊達攥緊了拳頭,牙關緊咬。
“阿叔,他們......他們......”齊達緊咬著牙齒說道。
哈紮木的手搭在了齊達的手腕上。
“能活著,就已經是幸運了,不要忘了我們來做什麼來了。”哈紮木低聲說道。
“可是....可是他們......他們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的族人!”齊達憤怒的瞪著眼睛。
“我們戰敗了,失敗的人是沒有理由請求寬恕的!”
哈紮木歎了一口氣說道。
城外大營。
陳皓正在趙雲的陪同之下檢查正在訓練當中的士兵。
從城內便來了一名傳令兵告知了陳皓小月氏來使的消息。
隨後陳皓迴到了金城內。
金城原本的太守府現在已經成為了陳皓的臨時府邸。
前院乃是陳皓辦公的地區,後院是他的家眷也就是蔡貞姬還有蔡文姬姐妹兩人居住的地方。
太守府的周圍甲士林立防守嚴密。
此時小月氏的來世就在前院的殿前跪著。
哈紮木還有齊達兩人作為此次使團的首領跪在殿前等待著陳皓的到來。
剛一走太守府的時候,陳皓便見到了迎麵走向她的戲誌才還有荀彧兩人。
“主公!”
戲誌才身上穿著一件厚厚的大衣包裹的嚴實。
而陳皓也穿著一件黑色的大氅,披散著的黑色長發上麵還有著點點的雪花。
“嗯,聽說小月氏來使了,知道是來幹什麼的麼?”
陳皓一邊朝著太守府當中走,一邊問道。
跟上陳皓的戲誌才點了點頭:“八成猜到是來幹什麼的了。”
“說說聽聽!”
“叛軍在內訌之後,率領羌族的韓遂等人逃亡武威還有張掖一帶,想必到了那裏之後必定會清掃小月氏。”
“一方麵是因為小月氏是北宮伯玉一派的,如果不清掃,被小月氏知道這場內訌之後恐怕是個危險,所以我估計韓遂一定會清掃小月氏!”戲誌才分析的說道。
一旁的荀彧聽聞連連點頭附和道:“還有另外一點!”
“那就是韓遂等人撤退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帶走金城的牛馬羊,恐怕他們過冬的糧食不足。沒有辦法進入三輔之地掠劫,就隻能把目標對準小月是了吧。”
此時的陳皓已經快要走上前殿了。
不得不說,有兩個頂級謀士在身邊就是爽。
什麼事兒不用自己燒腦去猜。
這種頂級謀士甚至都不需要你去問,就已經將答案準備好給你送過來了。
這就是差距。
頓了頓腳站在殿外樓梯階下麵的陳皓扭頭看向了身後的戲誌才還有荀彧兩人。
“所以說,小月氏是來求援的?或者說是是來投誠的?”陳皓問道。
荀或還有戲誌才兩人同時點頭。
陳皓伸手撓了撓下巴目光有些斜視的說道:“可是如今的小月氏基本上已經被打廢了,族內僅存的戰士應該都在我這裏當戰俘了。”
“他們有什麼是我需要的呢?或者說是,有什麼值得我幫助的呢?”陳皓攤了攤手。
“主公。”戲誌才拱了拱手說道:“小月氏如今有一萬左右的戰俘在主公的手中,或許不幫小月氏對主公沒有
什麼損失,但是如果幫助小月氏,這個時候可能會收獲一個對主公十分忠心的部族!”
“而且武威,張掖,乃是敦煌三郡地處偏僻,主公若是日後追擊敵軍,小月氏或許可以幫得上忙,而且幫助小月氏也乎乎不需要主公出兵,何樂而不為呢?”
聽著戲誌才的話,陳皓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戲誌才。
兩人又是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那就聽你的,不過在此之前,我要看看小月氏給我帶來了什麼禮物來說服我!”
說罷之後的陳皓就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殿前。
跪在地上的齊達此時已經摘下了頭頂的帽子,並且脫下了身上厚厚的羊皮大衣露出了裏麵小月氏的服飾。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之後,齊達本想著迴頭看一眼,可是卻被一旁的哈紮木按在地上不得動彈。
“麵見上位者,不要將你的目光看向他們的眼睛,這是最起碼的尊敬,記住你的身份,兩萬族人還等著我們的援兵!”哈紮木低聲的說道。
齊達這才老實了下來。
從殿外走進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說說吧,來本侯的地盤做什麼!”
從哈紮木身邊經過的陳皓連看都沒有看兩人一眼,徑直的從兩人身邊走過之後便來到了主位。
兩名等候在一旁的侍女連忙上前幫陳皓脫去了身上還帶著雪花的大氅。
殿內的火盆燃燒的十分旺盛。
陳皓在火盆上麵搓了搓手。
“尊敬的天朝上將軍,卑微的哈紮木來到這裏是為了祈求您的寬恕與原諒,原諒小月氏之前的不敬,並且在求得您寬恕之後來救救我們這些罪民!”
哈紮木將自己的雙手攤開平放在青石板上表示著自己的尊敬。
“嗬嗬。”
坐下來的陳皓笑了笑看著跪在他麵前的二人。
“有點意思,那你先說說,你們有什麼罪讓本侯饒恕的?”陳皓問道。
“天朝上將軍,小月氏之前在一些居心叵測之人的鼓動之下冒犯了天朝的威嚴,因此小月氏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小月氏也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
“在天朝上國發泄完心中的憤怒之後,可否憐憫一下我們小月氏,如今,我們需要天朝上國的幫助。”
哈紮木的話音十分的卑微,貼著冰涼青石的頭始終都沒有抬起來。
而坐在主位上的陳皓則是用手指輕輕的敲擊著麵前的桌案。
收斂了臉上笑容的陳皓此刻麵如冰霜,聲音也冷的嚇人
“你們當本侯是什麼?還是當大漢王朝是什麼?”
“一句簡簡單單的受人蠱惑就想洗刷自己的罪過?那麼那些被你們屠戮的漢人百姓的命誰來償?”
“砰!”
陳皓一巴掌落在了麵前的桌案上,頓時實木雕刻的書案四分五裂。
殿上的武士也都紛紛的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剎那之間大殿之上殺機四起。
跪在地上的哈紮木身體微微一抖。
而齊達則是猛然的直起腰來並且抬起了頭。
“我們已經付出了那麼多,你還要怎樣!”
怒吼出聲的齊達在抬起頭來之後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陳皓。
在看到陳皓的一瞬間,齊達愣住了。
因為齊達難以相信,難以相信在他們麵前的竟然是一個看起來比他還要年輕的年輕人。
“還要怎樣?”陳皓微瞇著的雙眼透出了一道道殺機,微微上挑的嘴角掛著冷笑。
“隻要本侯願意,一道命令,現在外麵那上萬小月氏的俘虜就會人頭落地!本侯想怎樣,就怎樣!”陳皓嘲弄的說道。
“你!”
齊達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卻被哈紮木一把按住了。
這一次的哈紮木是真的怒了,上去不由分說的就直接啪啪啪的幾個大嘴巴子打在了齊達的臉上。
“你這個混蛋,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你是要把所有族人都害死嗎!”
哈紮木抓著齊達的衣領。
若非齊達是月印舞的哥哥,齊達也不會出現在隊伍當中。
這一刻的哈紮木萬分後悔帶著齊達來見陳皓。
“夠了!”
坐在主位上的陳皓一聲低喝:“你們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跑到本侯這裏賣藝唱戲來了?”
陳皓的話音一落,哈紮木就連忙的跪倒在了地上。
“尊敬的天朝上將軍,請原諒齊達的不敬,小月氏如今麵臨危機,還請天朝上將軍開恩,用您偉大的慈悲來救救小月氏!”
重新跪倒在地上的哈紮木連連磕頭。
一旁的齊達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把頭也重新貼在了青石板上。
“偉大的天朝上將軍,我們帶來了小月氏族內最美麗的少女,她叫月印舞,是族內侍奉神明的神使。”
“她代表著小月氏最高的象征,隻要天朝上將軍能幫助小月氏渡過難關,那麼從今往後,小月氏便將視天朝上將軍為小月氏的神明,小月氏會世世代代侍奉天朝上將軍!”
聽著哈紮木的話,陳皓扭頭看向了一旁的戲誌才。
戲誌才微微的點了點頭。
陳皓站起身來,從首座上起身來到了殿下哈紮木還有齊達的麵前。
低著頭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兩人,陳皓開口道:
“如同你們這種螻蟻,本侯根本不需要......”
“天朝上將軍!”哈紮木連忙求饒。
“哼。”冷哼了一聲之後陳皓繼續說道:“但是本侯也並非冷血之人,不過今天的話你們要記住,如果有一天你們哪怕是生出了任何一丁點的反心,本侯會親自率領麾下的軍隊,將小月氏徹底從這片土地上抹除!”
哈紮木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狂喜之色。
“多謝天朝上將軍!”
“多謝天朝上將軍!”
一邊高唿的哈紮木一邊在地上用力的磕頭,就連額頭都出血了也絲毫不在乎。
“休息一晚,明天本侯會釋放所有的小月氏奴隸,並且給他們重新騎上戰馬的機會,記住本侯的話!”
“能不能奪迴家園還要看你們自己!”
“不要以為本侯會給你多大的幫助!”
說完之後,陳皓便一揮衣袖離開了大殿。
哈紮木磕頭給陳皓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