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忠實的仆人來向您匯報,這一戰我們一共斬殺了燒當羌九千七百多人,九千七百顆人頭已經全部斬落!惫櫮静翈至耸稚系孽r血單手撫胸單膝跪在陳皓的身前。
但凡是陳皓走過的地方,所有小月氏的士兵都趕緊下馬單膝跪地。
一身血鎧外麵罩著一件黑色大氅的陳皓滿意的點了點頭。
遠處,三千多小月氏的騎兵在齊達的率領之下策馬狂奔了迴來......
每個小月氏騎兵的身後都拖著屍體。
齊達的手裏拎著一個死不瞑目的人頭快步的走到陳皓的跟前,然後有些不情願的跪在地上雙手舉起了他手中的那顆人頭。
“啟稟......啟稟主人......這是燒當羌首領的人頭!
齊達聲音有些生硬。
“幹得不錯!
陳皓隻是微微的誇讚了一句。
對於齊達這樣的憤青來說,陳皓現在已經完全不需要理會。
一萬多人的部落,若是說一個活口都沒有跑掉那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跑掉的也不止是一個人,有好幾百人趁亂溜走。
這些人在第一時間就朝著張掖跑去。
然而寒冬數九的天氣,這裏還是大西北,沒有保暖措施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死在了路上。
不是凍死就是餓死。
不過還是有幾個幸運的家夥逃到了韓遂的大本營,一個名為昭武的地方。
昭武原本是姓氏,也是西域的一個小國,後來被匈奴所破然後遷居蔥嶺至兩河流域。
元鼎六年河西四郡建立,昭武一族居住的地方更名為昭武縣,歸張掖所屬。
而今韓遂等人的聯軍從金城逃走之後便駐紮在了這裏!
此時昭武縣內,韓遂正和邊章馬騰等人聚集在一起,聽著從燒當羌逃跑過來的那些幸存者的訴說。
坐在首座上的韓遂如今如願以償的成為了叛軍的首領。
所有羌族都以韓遂為首。
此時韓遂雙眉緊鎖,略顯狹長的眼睛瞇著,“你們說襲擊你們燒當羌的是小月氏的騎兵?”
聽到韓遂的問話,那幾個逃跑來的羌族牧民連忙的點頭。
“沒錯的,就是小月氏的騎兵,他們的數量足有一萬......不,有兩萬那麼多!”羌族牧民麵色驚恐。
兩萬?
韓遂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怎麼可能會有兩萬。
北宮伯玉率領的小月氏騎兵一共也才一萬五多一些,而且此時都已經陷在金城了。
周邊的那些小月氏都已經被他們清掃的差不多了,哪裏還會有兩萬小月氏的騎兵?
小月氏如今隻有兩萬不到的老弱殘兵還在茍延殘喘,不過肯定是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那麼這些小月氏的騎兵是哪裏來的?
“文約,兩萬之術絕對不可能,但我估計能在這麼短時間攻破燒當羌,最少也需要八千至一萬的兵力!”
馬騰衝著韓遂說道。
韓遂點了點頭,“不錯,可問題是,這一萬小月氏的騎兵是哪來來的?”
“報!”
韓遂這邊正在猜測這一萬小月氏的騎兵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喊聲在外麵響起。
緊接著一個風霜滿身的傳令兵就從外麵跑了進來。
“啟稟大將軍,諸位將軍,犛牛羌派人送來求援信,他們被一支小月氏的騎兵襲擊,人數一萬左右,正在潰逃!”
“什麼!”
驚愕的韓遂當即便站起身來。
剛剛才提到小月氏的士兵,怎麼轉眼的功夫這些小月氏的士兵就殺過來了?
一旁的馬騰也連忙的站起身來衝著那名傳令兵問道:“犛牛羌的士兵可看清楚了,偷襲他們的就隻有小月氏,沒有別人?”
傳令兵搖了搖頭“犛牛羌的人來說隻有一萬多小月氏的騎兵,沒有發現別人!
“這就奇怪了!”
韓遂緊鎖著眉頭。
“那這一萬多的小月氏騎兵難道是憑空冒出來的?”
憑空冒出來的顯然是不可能的。
當天他們從金城殺出來的時候,是有一萬多人的小月氏騎兵被困在金城。
可困在金城的小月氏騎兵在陳皓的屠刀下還能活著嗎?
就算是陳皓讓這些小月氏的士兵活了下來,可是陳皓又怎麼會放了他們?
韓遂一萬個想不通。
“文約,當下不是搞清楚這些小月氏的騎兵究竟來自什麼地方!
“而是他們已經打過來了,燒當羌已經被收拾了,若是我們再不救犛牛羌的話,恐怕......”
馬騰的話裏明顯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北宮伯玉是因為什麼失去了統禦羌族的領導地位的?
血淋淋的例子就擺在麵前。
韓遂是聰明人。
當然聽出了馬騰話語當中的意思。
“立刻集結麾下所有的軍隊前往阿古爾山。”韓遂當即命令道。
阿古爾山是祁連山脈的一條支脈。
就在距離昭武有七十多裏,如今犛牛羌就駐紮在那裏。
西涼冬季雪大,隻有依靠一些被風的山穀部落才不至於被積雪掩蓋,所以犛牛羌居住在阿古爾山。
韓遂的一聲令下之後,頓時昭武縣當中的三萬大軍便開動了起來。
作為韓遂麾下的第一將,閻行統領大軍先鋒,和馬超兩人一同組成了先鋒騎兵。
不過兩人收到的命令是遇到敵軍之後盡量躲避不讓敵軍發現,也不能交戰。
馬上的閻行還有馬超兩人身上都穿著厚厚的羊皮大衣。
大軍緩緩的朝著阿古爾山前進。
阿古爾山當中。
一處被風的山穀後,犛牛羌的駐地已是一片血腥。
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地麵的積雪。
上萬顆頭顱被小月氏的士兵砍下來拴在馬匹的後麵。
一身羊皮大衣都被鮮血浸透了的齊達此時正坐在營地當中,在他麵前的燃著一堆篝火。
篝火上架著一隻烤的金黃滋滋直冒油的全羊。
哈紮木還有幾個小月氏的首領此時圍坐在一團。
在犛牛羌山穀駐地的兩側便是高聳的懸崖。
頭頂積雪皚皚時不時的還有大量的雪花從頭頂落下。
“阿叔,我們為什麼不現在馬上撤退?”
齊達看著哈紮木問道。
其餘的幾名小月氏的首領也都看著他們臨時的將軍哈紮木。
此時的哈紮木手中拿著一柄小刀正在烤羊上往下片肉。
肥美的羊肉烤的金黃冒著油滑,粘上一點點的鹽巴之後入口滿嘴留香。
哈紮木嚼著嘴裏的羊肉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多久沒有吃到過這麼好吃的羊肉了!惫櫮靖袣U的說道:“自從羌人迴來之後,就搶走了我們的牛羊,還殺害我們的族人,如果不是主人幫忙,我們的族人恐怕會徹底死絕在這個冬天。
齊達聽到哈紮木在叫陳皓主人的時候那麼自然,眉頭不由得緊縮了起來。
在齊達看來,求陳皓,和陳皓合作都是暫時的,那陳皓和羌族人其實沒有什麼區別。
“阿叔,我們的勇士迴來了,隻要我們的勇士在,家鄉就有安全的保證,我們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齊達目視哈紮木說道。
哈紮木睜開眼睛看著一旁的齊達,然後放下了手中的小刀。
“齊達,有的時候,聰明也會害了一個人!”哈紮木看著齊達說道。
齊達有些不解的看著哈紮木,“阿叔,齊達不明白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為自己的部落考慮未來,也是錯嗎?”
“難道我們小月氏還真的是要一輩子受陳皓的奴役?讓我們的孩子成為別人的奴隸?”
“如果是這樣,我不願意,我寧願去死!”
齊達越說聲音越大,而且周圍的好幾名將領已經看向了哈紮木。
哈紮木感受到了周圍的眼神。
也明白這幾天的功夫看來齊達沒少在背後走動。
那些人現在恐怕和齊達有著一樣的想法。
隻不過.......
隻不過他們都太年輕了。
哈紮木看向了齊達:“你真的以為脫離了陳皓的掌控?”
“還是你真以為憑借著我們這一萬多騎兵,可以與陳皓一戰?”哈紮木問道。
“為什麼不可以!”
齊達攤開手指著遠處的小月氏騎兵:“我們的勇士,每一個都可以抵得過漢人三個騎兵,就算是我們打不過,我們也可以遠走酒泉,敦煌,或者更遠處的西方,為什麼我們要被別人奴役?”
“我們和陳皓本來就是仇敵,若不是他攻破金城,我們的族人怎麼會遭到羌人的掠劫,難道這些阿叔你都忘記了嗎?”
齊達咬著牙站起身來從高處俯視著哈紮木喊道:“還有我的妹妹,她此時還在陳皓的家中,正在忍受著漢人的淩辱,我的阿叔,難道我們不應該救她迴來嗎!”
喊著憤怒的齊達,哈紮木並沒有生氣。
也沒有憤怒,而是用一種極為平靜的眼神看著齊達。
“雛鷹這麼快就認為自己長大了,迫不及待的想要飛出巢穴了嘛?但你可知道,巢穴的下麵就是萬丈深淵!”哈紮木說道。
齊達皺了皺:“什麼意思?”
哈紮木伸手指了指頭頂:“你認為陳皓是什麼人?一個不計較從前,寬宏大量放過小月氏讓我們迴來報仇的人?”
齊達聽聞之後皺著眉頭搖了搖。
陳皓絕對不會是這種人。
哈紮木繼續說道:“從我們在金城出發開始,陳皓的大軍就始終在側翼監視我們,隻要我們稍有不臣之心,他們的軍隊就立刻會成為我們背後的一柄尖刀!
“你在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哈紮木說道。
“這......這裏是阿古爾山!饼R達迴道。
“知道為什麼陳皓讓我們在擊敗耗牛羌之後在這裏修整嗎?”
哈紮木的話讓齊達徹底的愣住了。
齊達是從哈紮木的話語當中聽出來了一絲絲的不對勁,可是卻抓不住重點在什麼地方。
重新拿起了地上插著的小刀,哈紮木開始在雪地上畫下了一條線。
“這裏是阿古爾山,而我們的前麵,就是青狼羌還有幾個羌族的大部落和韓遂的主力部隊,足有五六萬人之多!”
“而此時的我們,卻在阿古爾山當中,也就是說,我們沒有前行的道路可走了!”
“而我們的後路......”
哈紮木將匕首插入了他畫的那條阿古爾山的出口處。
齊達頓時瞪大了眼睛,滿眼的震驚。
“這......陳皓是要用我們當做誘餌?”
齊達一臉震驚的看著哈紮木:“我說的對嗎阿叔,是這樣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