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曹仁卻已經一把拉住了曹昂的胳膊:“哪有那麼多可是,仲康難道還會責怪我不成。”
“你父在的時候,仲康是你家臣,雖然現在你是仲康的下屬,但切不可丟了你父之風啊。”曹仁說道。
曹昂雖然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
但還是沒有拒絕。
於是便跟隨著曹昂來到了南側大營內曹仁的中軍大帳當中。
落座之後曹仁便叫來了屬下上酒上菜。
“來,子修,一晃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雖然你父我大哥不在了,但你也長大了。”曹仁端起了酒碗衝著曹昂。
曹昂也端起了酒碗:“父親大人此生的願望便是效仿霍驃騎鷹擊草原三千裏。”
“如今父親應該過得還算可以吧。”
陳皓是流放了曹操,不過也並不是真的流放。
受降城雖然四季寒冷。
但是在那裏,曹操有自己的願望可以完成。
三萬乞活軍駐紮受降城,震懾草原,鎮壓鮮卑和匈奴,也算是完成了曹操此生的願望了。
“唉。”
曹仁歎了一口氣:“話雖然這麼說不假,但你父也是被流放的。”
“那塞外之地,怎麼能比得上這繁華的洛陽?”
“還有,如果大哥在的話,我們一定會比現在更風光。”曹仁語氣當中有些許的不滿。
“二叔!”
曹昂聽到曹仁這麼說,頓時露出了擔憂之色。
“二叔切不可這麼說,燕王殿下已經對我們不薄了,曹氏能得以保全,還是燕王殿下的寬容。”曹昂小聲的說道。
“好了好了,算了,來來來喝酒,不提了不提了!”
曹仁端起了酒碗衝。
曹昂看著自己的二叔曹仁,眼神當中多了一抹擔憂之色。
從他二叔的口中,曹昂聽到了不滿的意思。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
然而曹仁是他的叔父,他也不能隨便說什麼。
所以隻好陪著曹仁喝酒。
幾碗酒下肚之後,曹昂便看了一眼外麵的日頭。
“二叔,時間不早了,我們抓緊調換兵馬吧,若是再不快一點,恐怕會耽擱晚上的巡城,燕王殿下有令,所有守軍必須十日調換,早晚各一次巡視城防。”曹昂說道。
然而聽聞之後的曹仁坐在原地並沒有動彈。
“二叔?”曹昂又叫了一聲。
坐在曹昂不遠處的曹仁這一次放下了酒碗,抬頭看向了曹昂。
曹昂隻覺得眼前一花,眼中的曹仁好像是忽然換了一個人一樣。
曹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沒變化,還是有些模糊。
“子修啊,你難道就一輩子甘願給陳皓做一條忠犬嘛?”曹仁低著頭說道。
“二叔!”
曹昂猛然的站起身來。
可就在他剛剛站起來之後,卻又忽然身體一歪直接跌坐在了座位上。
曹昂心中一驚,模糊的眼神看向了麵前的酒壇,心中頓時明了。
“子修啊,我曹氏一族曆經數代積攢,到了今天總算是有機會了,可卻斷送在了陳皓這裏,你二叔我不甘心啊,不光是你二叔我!”曹仁一邊說,一邊又端起了麵前的酒碗。
隨著曹仁的話音落下,大帳外又走進來了一個人。
此人和曹仁有三分相像。
“三.……三叔.……”曹昂揉了揉越發模糊的雙眼。
從外麵走進來的人名為曹純。
“子修,你放心,過了今日之後,曹氏一族依舊是眾多諸侯之一,而不是陳皓的忠犬,我們會將你父親接迴來的,不過在此之前,你隻能委屈一下了!”
曹仁一邊說,一邊衝著曹純試了一眼顏色。
曹純上前之後從曹昂的身上搜出了兵符。
“二叔……三叔….…不可啊……”
曹昂無力的說道。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作為整個天下的中心,大漢王朝權力的中樞,洛陽城即使是在夜空之下也是燈火輝煌。
萬家燈火早已在夜幕降臨的時候點亮。
隻是今夜的燈火格外的有些明亮。
太常府、司徒府、司馬家族的騎都尉府邸。
包括清河崔氏。
以及眾多士族門閥都不約而同的在自家的府宅門口掛上了一個紅紅的燈籠!
現在不是不過年,也不是過節。
這種行為不禁很讓人費解。
楊彪的太常府邸當中,數百名身著黑衣手持樸刀的死士集中在了一起。
這些都是弘農楊氏培養的死士。
這些天從城外一點一點潛入城中的。
楊彪楊修父子兩人此時正在院落當中。
“修兒,等會你帶領我們楊家的死士直撲城外的造紙廠。”
“隻要城中大火一起,那麼城門便會由我們的內應打開,城外已經集結在洛陽城周圍的涼州軍就會殺入城內。”楊彪說道。
楊修點了點頭,可是心中還是有些放不下貂蟬。
想起貂蟬容顏,楊修就是一陣抑製不住的衝動。
“父親……我……我……”
楊修支支吾吾的想要說,但是卻又不敢說。
“什麼你你我我的,都什麼時候了,說話還真麼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事兒趕緊說!”楊彪看這楊修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楊修低下了頭:“是……父親,孩兒有個請求,孩兒想請父親在破了燕王府的時候,將司徒大人的義女交給孩兒發落。”
楊修越說這頭就越低。
楊彪伸出手指著楊修:“你……你就這個樣子將來能成什麼大事兒,為了一個女人就亂了心神,不過就是一個庶女而已有什麼好在意的。”
楊修連忙搖頭:“不,不是的,那貂蟬不一樣。”
楊修不這麼說還好,越是這麼說楊彪就越是生氣。
“放肆!”楊彪一聲怒喝:“身為弘農楊氏的嫡子,你可以有喜歡的女人,但是你絕對不能讓一個女人亂了心智。”
“若是這樣,你就不配成為楊氏的領路人,現在,馬上給老夫滾出去等待信號攻下造紙廠。”楊彪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被罵了一頓的楊修老實了,可是眼中還是有些擔心。
楊彪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當中有些隱瞞,心中暗罵了一聲王允這個老狐貍。
“來人,立刻通知所有人,準備好今晚的行動,還有立刻讓陛下在皇宮當中弄出一些動靜來,將在燕王府當中守備的典韋調走!”楊彪命令道。
隨著楊彪的命令,數名黑衣人從太常府當中離開,然後直奔司徒王允,還有騎都尉司馬防等人的府邸當中。
“咳咳……咳咳……”
楊彪在下達了命令之後。
一陣咳嗽的聲音在楊彪的身後響起。
迴過頭來的楊彪看到了臉色慘白的衛仲道。
“楊叔父,我們衛家還有李家,孫家的人都已經到了,能不能報的大仇,就要看楊叔父的了。”衛仲道虛弱的說道。
楊彪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賢侄放心,今夜過後,陳皓必將灰飛煙滅,屆時衛氏的大仇便得報…”
“賢侄等會和司徒王大人一同衝擊燕王府便是,隻要拿下了燕王府,那麼我們就勝利了一大半了!”楊彪說道。
衛仲道連忙點頭答應。
是夜。
原本寂靜的洛陽城忽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無數從各大士族門閥府宅當中出來的家丁還有私兵全都朝著燕王府的方向集結。
每一股少則幾十人,多則數百人。
逐漸逐漸這一股股的死士還有私兵逐漸匯聚成為了數千人。
領兵大將不是別人正是曹仁和王允以及司馬防等人。
距離燕王府不遠處的皇宮。
在劉辯的命令之下,數名小太監引燃了早已經堆積好的枯柴,瞬間皇宮當中大火衝天。
“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走水了!”
“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走水了!”
一陣陣的尖叫聲在皇宮等中響起。
火勢蔓延的很快,轉眼間就已經爬上了宮樓。
就算是在洛陽城外都能看到皇宮當中衝天的火光。
太常府當中的楊彪在看到這一幕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哼哼,任你兵馬再多,任你戰功無數可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落在老夫的算計當中?”
“陳皓啊陳皓,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過了今晚,洛陽城便是我弘農楊氏說了算的,而你陳皓,必將死無葬身之地,不過你也不是沒有用處。”
“最起碼呢你給我楊氏鋪好了前進的道路!”楊彪一臉笑意的自言自語。
輕捋著下顎胡須的楊彪一副勝券在握的表現。
洛陽外城,看著皇宮當中衝天的火光,許褚皺緊了眉頭。
“派出去打探的人怎麼樣了,皇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許褚皺著眉頭問道。
“啟稟將軍,前去打探的人還沒有迴來,但是去南大營尋找曹昂將軍的人迴來了,迴來的士兵說並沒有看見曹昂將軍,而且南大營和北大營也並沒有換防。”
一名身著黑甲手上拿刀的士兵跪在許褚的麵前說道。
“什麼?”
許褚瞪著牛眼猛然一驚。
沒有找到曹昂,而且北大營和南大營的士兵並沒有換防?
許褚皺著眉頭思索著。
曹昂並不是那種不遵軍令且行駛緩慢之人。
這一點許褚是清楚的,不然他也不會上書陳皓給曹昂請功。
許褚和典韋還不一樣。
許褚是那種雖然看著粗狂,但卻是那種粗中有細,而且對於人情世故處理的非常得當。
所以曆史上曹操才會那麼相信許褚。
不光是曹操,曹操的後代也都十分的倚重許褚。
這說明許褚不光是一名猛將。
還是一名智將。
“負責南大營鎮守的人是誰?”許褚連忙的問道。
“迴稟將軍,是曹仁曹將軍。”士兵說道。
曹仁!
許褚猛然的一驚,扭頭看向了皇宮方向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