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任莎莎就後悔了:
不是說穿越過來的重大意義之一就是要好好享受榮華富貴嗎?
就這麼走了,今後吃什麼喝什麼呢?說今後了,今晚吃什麼喝什麼都沒著落了。
哎呀,衝動真是個魔鬼。
剛才罵的那麼激動,轉身的動作那麼決絕,現在要她拉下臉迴去,她哪有臉再迴去呢?
還在糾結時,身後傳來魏淩塵的唿喚聲,後頭一看,他正迎麵款款地踏風而來,身上衣決飄飄,看上仙氣十足。
等他輕盈又穩當地落在她跟前後,任莎莎才道:
“師兄,你別勸了,我是不會再迴去的。”
他輕輕一笑,問道:
“那你打算去哪?”
看他根本就不是來勸她的,她心中一緊,咬住了下唇道:
“我……我去無情道,找無情祖師投靠去。”
原書裏,經曆了男女主的背叛以及父親被人暗殺之後,走投無路的任莎莎就是去的無情道,拜師在無情祖師南晴婉門下。
南晴婉看她與自己同病相憐,身上又還帶著絕情蠱,便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無情道功法跟絕情蠱非但不相衝相克,反而還能幫助修煉者實力快速提升功力,所以,遁入無情道的任莎莎很快就修煉出上乘武學,男主魏淩塵後來根本就打不過任莎莎了。
可是現在,魏淩塵沒有背叛過她,背叛她的就隻有便宜渣爹和便宜渣妹。
也不知道這樣的身份,無情祖師南晴婉肯不肯收她。
要是她也不收,那自己因為一時衝動的離開,可就……
想到這裏,任莎莎不禁深深地歎起氣來。
魏淩塵見狀,抬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道:
“傻丫頭,別擔心,你還有我。不用去無情道,跟著我便好。”
說著,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手往前走了起來。
她不解地看著他,又迴頭看了看身後,然後道:
“師兄這是何意?任重也把你趕出來了嗎?”
他笑了笑,道:
“是我不要這師傅了。方才你不也說了嗎?他這般眼瞎耳聾還昏智,何德何能做我師傅?”
聽了這話,她迴頭看了看漸漸遠去的人群,又看了看正牽著她一起離開的他,不禁喜不自勝,暗暗高興地道:這迴不用黑化了,跟著男主一樣有飯吃。
等天黑時,她這才發現,她錯了,錯得很離譜……
頭頂是漏風的屋頂,你甚至還能透過“天窗”看到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腳下是厚厚的塵土,踏足時要小心輕些,不然會揚起很大的灰塵來。
這是一間四麵透風的破屋,坐落在郊區。
離開清池苑時本就是下午,沒走出來多久天就黑了,可是這荒郊野嶺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最後,不得已隻能暫時在這種地方先將就著過一晚。
魏淩塵從破屋後院裏找到了一口井,將井水打了些上來打算漿洗出一片幹淨的地方來,好在此落腳。
可他剛把水打上來時,借著月光,任莎莎盯了那井水一眼,然後抬手製止住他的動作,道:
“師兄……這屋子看上去破敗了許久,你說,屋子主人會不會是沒有離開,而是永遠地住在井裏了?”
聽了她的話,魏淩塵笑了笑,道:
“應該不會的,之前我出來曆練時,在這破屋住過一天。那時來的時候是白天,屋前屋後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人骨之類的物件。”
她抬眸看了看他,耳邊聽到幽幽的“嗬嗬”兩聲,不禁打了個冷戰,於是道:
“沒有就好,你幹嘛笑得那麼瘮人?跟鬼笑似的……”
他沉默了下看向四周,壓低了音量小聲迴著:
“不是我在笑。”
他不說話還好,這麼一說,嚇得任莎莎當即寒毛直立,差點沒哭叫出聲來,不自覺地就往他身上近了些,眼睛則緊張地看向了四周的一片漆黑裏,但又因為害怕雙手捧起魏淩塵的袖子擋住了眼睛,但又忍不住的掀開一下緊張地瞧著。
感受到了她的緊張,他不禁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隻是任由著她往自己身上貼過來,享受著來自她身上又暖又軟的觸感。
見魏淩塵半天沒說話,她又緊張地抬頭看了一眼,在對上暗淡的月光下那雙含水的星眸後,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她,這才稍微緩和了下。
“師兄你幹嘛突然不說話?還是趕緊說點什麼吧,黑燈瞎火的,我怕。”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勺,笑著道:
“要我說什麼?啊……對了,方才那笑聲……”
剛要繼續說下去,任莎莎卻因為被他之前那句“不是我在笑”驚得“嚶”叫一聲縮起脖子轉身直接將頭埋進了他的臂彎裏躲起來。
看著她被嚇得不輕,魏淩塵抬手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邊輕聲哄著:
“別怕,那是人,隻是那人躲在暗處呢。”
一聽這話,她這才從他的臂彎裏探出個腦袋來,問道:
“人?誰呀?這破房子的主人還住在這裏嗎?”
他神秘一笑,道:
“是你我都見過的人。那人怕是從今天我們離開清池苑起就跟著了。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蹭蹭那人今晚給個幹淨的地方休息呢。”
這話實在讓她二賬頭摸不著頭腦,越發地迷糊了,剛要繼續開口問,便見他抬手豎起食指朝她小聲地“噓”了下,又俯首壓低音量地道:
“我們先別打草驚蛇了,一會我找個機會把他打出來。”
一想到有可能可以蹭到那人幹淨的地方好好睡一覺,任莎莎臉上不自覺地就樂了,笑著點點頭迴了個“好”,全然忘記了兩人正貼著火熱,從旁人的角度來看,恰似兩人正貼麵唇聊呢。
他笑盈盈地彎腰從地上撿了顆石子來,在他手裏輕輕一拈,“嗖”的一聲便從他手裏飛來出去,旁邊的草叢裏立刻傳來“啊”的一聲慘叫,但很快又被那人自己用手捂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魏淩塵立刻一個翻身翻到了旁邊的草叢裏。
任莎莎忽覺旁邊原本包著的暖意空了,借著月光一看,魏淩塵翻身飛走了,獨留下她自己站在漆黑一片的黑暗裏,四周是黑暗的影子在這黑暗裏變得焦躁起來,似是活了一般,嚇得她著急地跺著腳,眼淚“啪”的一下掉了下來叫道:
“師兄你去哪!?別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