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莎莎睜眼醒過來時,感到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剛要轉身查看情況,這才發現人就在身後,還跟自己貼在了一起,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從無情道出來後,這才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去,正在傷心難過中,竟不知不覺來到了魏淩塵這裏。
那時他已經睡著了,她便悄悄地趴在他身邊,想要聆聽他那有節奏的唿吸聲。
也隻有那時,她原本漂浮不定的心,這才突然找到了可以棲身的港灣。
然後就不小心將他吵醒了。
她拚命地裝睡,卻還是被他發現了。
當時心情很低落,沒控製住就在他跟前哭起來了,然後是怎麼睡著的,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所以……他就這樣貼著她,兩人共枕了一夜嗎!!
媽呀,醒過來後心情好多了,已經沒像昨天剛被逐出師門時那麼難過了,可是現在覺得好尷尬怎麼辦啊!
這種情況該怎麼打招唿呢?
轉過去說,嗨,好巧啊,我怎麼爬上你的臥榻了……嗎?
他會怎麼想她呢?會不會覺得她太過隨便,深更半夜做這種事真不要臉?媽呀……
想到這,她直接將臉埋進了被窩裏,真想永遠都不要醒過來了。
感受到她在懷中一直掙紮,他無聲地笑了笑,道:
“醒了嗎?餓不餓?我去讓人給你備些吃的吧。”
說著,便起身下榻,走出去安排去了。
人出去後,她頓覺被窩一涼,這才唿出一口濁氣了,連忙翻身下了榻,剛想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逃跑掉,魏淩塵又折返了迴來,驚得她向後一跳,背緊緊地貼在旁邊的櫃子上,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看她這般一驚一乍的,他輕笑了下,上前拉著她道:
“慌什麼,你又不是第一次進我房中了。”
直至此時,他這才發現她身上僅穿了套單薄的練功服就出門尋他來了,心上又揪了起來,於是從旁邊的衣架上拿起他的裘披風往她身上一披,將人往懷裏揉了進去,道:
“昨夜下雪了,你就穿這身飛迴家裏來尋我嗎?”
她沒敢吱聲,隻是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今後不可再如此了,要是生病了該怎麼辦?”
雖然被他責備了,但一股暖流還是湧上了心頭。
她沒從他懷裏掙脫出來,隻是乖巧地迴了聲“嗯”,鼻子上又湧起一股酸勁,淚水又要流出來。
這時,一群丫鬟打扮的人端著毛巾、熱水走了進來,嚇得任莎莎連忙把流出眼角的淚水縮了迴去,還一下子就從他懷裏掙脫開,然後向後跳出一步並且背過身去假裝整理著身上的衣物,耳根卻紅得發亮。
為首的是上次那位中年婦女,看到兩人在一起,她眼底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轉向他們笑著道:
“五殿下、五五皇子妃,可以來洗漱了。”
聽到了召喚,任莎莎這才轉向她們,過去洗漱時,路過魏淩塵偷看了他一眼後,又趕緊斂眸還低頭暗笑了下。
看到她這模樣,魏淩塵心中暗爽,眼底和嘴角的笑意更甚了,看得現場其他在線“吃瓜群眾”都不禁露出了姨母笑,紛紛在心中暗道:
好一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還未成婚都如此恩愛,這要是真成婚了,不得成天如膠似漆難舍難分了嗎?
洗漱後,兩人一起去修煉場上練了一陣才去吃早飯。
直到吃早飯了,任莎莎這才把她被無情祖師突然逐出師門的事告訴了他。
他聽罷,蹙起眉,道:
“這事她們做得雖然不好,但也情有可原,無可厚非。
之前聽你說,祖師要你隱藏實力繼續修煉時,便知道有朝一日會走到這一步。”
任莎莎抬眸,道:
“師兄那麼早就猜到了嗎?”
他迴道:
“還記得之前去江南時跟你提到過的那個獵戶的故事嗎?這世間多的是這樣的例子。
於道裏來說,你並未犯任何錯,僅僅因為懷璧其罪。
祖師作為門派掌門,看得自然會比一般弟子要長遠些,此時將你逐出,對你也好,對無情道也好,都再好不過了。
無情道,你確實迴不去了。
但人要往前看,我們與其沉浸在被逐出師門的悲傷中,不如好好謀劃接下來要如何做才能化解懷璧其罪。
從無情道出來這日起,能護住你的不再是師門,隻能是我了。”
她聽罷,深吸一口氣,道:
“對不起啊師兄,你本身要輔佐太子上位就需要分出很大的精力了,現在又多了我這麼一個拖油瓶……”
他輕笑著抬手輕撫了撫她的頭,道:
“誰說要分出很大的精力了?這兩件事其實是同一件事,我本就是放在一起謀劃的。
之前不能將你放身邊是因為師兄處境也並不好,還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保障的了你的安全,而且當時你還沒有武功自保,容易成為敵手攻擊的目標。
讓你留在無情道拜師也是無奈的選擇。
也幸虧這個選擇沒選錯,無情道將你護得極好,那些對你虎視眈眈的根本近不了你,而且還教導了你武功,如今的你修為已在我之上,已經有了基本自保的能力。
我們下一步要謀劃的,除了如何更高更快地提升修為,還有就是如何在這一場浩大的奪嫡之戰中最終存活下來,並為我們的未來爭取到一個好的條件。”
她聽了他所描述的情況,眉宇蹙了下,道:
“師兄你等等,你方才是不是說,無情道護住了我,沒讓我落入那些對我虎視眈眈的敵手手裏?
有人去無情道要抓我,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道:
“師兄自有自己的情報網,而且祖師她也承認了。”
她按住了魏淩塵,道:
“原來,祖師為我默默做了這許多的事……我……
昨天離開時,我甚至沒來得及跟祖師道謝!”
說著,她著急上火地站起身來,想立刻飛迴無情道一趟,卻被魏淩塵按住了,道:
“別去,你既已離開無情道,若真為無情道好,就要跟道裏斷的幹幹淨淨,莫要再與道裏扯上任何關係了,這其中的緣由,你天資聰慧,不必師兄細說,你也能懂吧?”
她聽罷,不禁咬起下唇,錯愕了半晌後,最終還是乖乖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