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時,任莎莎跟魏淩塵同乘一輛馬車出行的。
太子也一同出行,隻是他獨自乘坐一輛馬車。
上車前,兩人不約而同地含笑朝太子那邊看了過去,看他眉宇微蹙,臉上一陣白一陣綠的。
兩人離開斂了笑意,鑽進馬車放下車簾子後,任莎莎咂咂嘴道:
“師兄,那邊翻修也結束了,今晚要是能活著迴來,我們明天就搬迴去吧。不然成天這樣折磨太子,感覺有點對不起他。”
他笑著抬手輕輕撫著她的頭,靠近她“嗯”地迴應著。
就這樣,馬車出發了。
來都城已有近兩月,魏淩塵為她置辦了很多新衣裳、新首飾,說是女孩子就喜歡這些漂亮的衣服首飾,還說是別人有的,她也要有。
任莎莎平時舞刀弄槍慣了,幾乎不怎麼會用到,送來的新衣裳、首飾,她隻是試穿過,留下幾套容易活動開的,剩下的都讓人送迴了魏淩塵的府邸裏收著。
這些天一直忙著四處奔著,沒來得及迴去拿東西。
幸虧魏淩塵比她心細,早就為她準備了一套鵝黃暖裙配上珠玉白狐裘外披風,頭上的首飾也精心地佩戴了一番。
讓她驚訝的是,在首飾佩戴上,魏淩塵一個大男人竟比她要在行的多,他給她配的這一身明豔俏麗卻不妖,華美出挑卻不輜重,加上她本身底子好,兩人手牽著手出現在家宴現場時,便引來了滿座賓客的目光。
有人喜歡受人矚目,被人關注,反之就會有人對此感到很不自在非常難受。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看,任莎莎不自覺就往魏淩塵身後躲了躲,他朝她笑了笑,沒理會眾人目光直接朝自己的位置走了過去。
像這樣的家宴,按理說,未婚男女是要分席而坐的。
但因著兩人婚期將至,便享受了已婚待遇,坐在了同一席位上。
這時,萊陽郡主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那邊的任莎莎依偎在魏淩塵身邊,便蹙起眉宇,不悅地朝旁邊正在為賓客引座的太監道:
“那淮安王家的小郡主是怎麼迴事?明明未婚,這就跟男子同席了?”
前幾日萊陽公主尋太後為她撐腰,想要為難任莎莎這事早就在宮中傳遍了。
那太監看了看那邊的兩人,笑了笑朝萊陽郡主行禮,道:
“是皇上交待的,說是兩人婚約已近,開春便完婚了,應當同席。”
聽了這話,萊陽緊咬著下唇,某種滿是恨意地看著任莎莎。
感受到異樣的目光,任莎莎側頭一看,是萊陽郡主,原本不想在今晚這種緊要關頭前惹事生非的,但想想,萬一,萬一最後沒活成,這口氣帶到地府豈不成了怨氣?
帶著怨氣下地府會給閻王不好的印象,鬧不好還會被往下打壓一番呢。
想到這,她還是站起身來,朝那邊的萊陽郡主走了過去。
看到她朝自己走過來了,那萊陽郡主原本心中還是一陣怨憤,但在對上任莎莎輕佻的笑意時氣勢瞬間就弱了下去,剛好旁人換喚她一起往前走,她便立刻轉移了視線與旁人一道邁開腳步走開了。
見狀,任莎莎臉上笑意更甚了,上前一步攔住她的去路道:
“萊陽郡主請留步。”
被她這樣攔住,萊陽郡主臉上擠出尷尬的笑容,道:
“啊,是小郡主啊,請問有事嗎?”
任莎莎抬手握住了她的,故作哀怨深情地道:
“姐姐你好久都沒來尋莎莎了,莎莎好想你啊。”
那萊陽郡主蹙眉,想到臉上挨的巴掌也才剛消腫沒幾天,不想再被跟前這女子禍害了,便道:
“尋你做什麼……你成天有事忙,我也不好意思啊,再說了你現在暫住東宮,那邊守衛跟宮裏一樣,我想尋你也尋不著啊。”
“那怎麼連個拜帖也沒有啊?若是姐姐遞的拜帖,莎莎一定赴約的。”
萊陽一臉無語地翻著白眼,道:
“額,迴萊陽前一定尋你,我還趕著尋自己的位置呢,先不聊了。”
說著,便趕著要離開,旁邊方才要跟她一起走的不知哪家的千金見狀,便笑著拉住了她,道:
“這位妹妹瞧著眼生是哪家的郡主呢?萊陽郡主不急,離開席還久著呢,我們不妨跟新姐妹先聊聊天嘛。”
這一位跟萊陽郡主一樣,小時候因與五皇子有過一麵之緣後便對人家念念不忘,原本聽說五皇子迴都城時心中欣喜不已,不曾想卻同時收到了陛下早就為他賜婚之事,一時間萬念俱灰,隻得時常與萊陽郡主一道互述這些年的相思之苦。
萊陽郡主瞧著她一副無知的模樣,冷笑著道:
“這位你不認得?她便是淮安王家那位小郡主。也是,昨晚程小姐與我哭述太晚了難免眼睛看不清,一時認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既然你樂意與她聊天,那你們聊,本郡主就不奉陪了。”
見她很識趣地走掉了,任莎莎便不再攔她,於是轉向這位程小姐道:
“程姐姐,方才萊陽郡主說你昨晚跟她哭訴了,你心裏有什麼事那麼難受,不如說出來,妹妹也可以為你開導開導啊?”
那程小姐一聽,能哭訴什麼?不過是小女生多年相思無果,於是尋了個“同道中人”一起哭罵那搶了她們心上之人的壞女子罷了。
昨晚兩人對著空氣罵了一晚,什麼髒話都噴夠了,這會對上了正主,不知為何卻心虛起來,難怪萊陽郡主找了借口著急要逃。
“額……嗬嗬,都是些女孩間無聊的小事罷了,已經沒什麼了,我們都已經放下了。
那個……妹妹你先自個玩,我還要去尋人呢,失陪了。”
丟下這話,那程小姐也一溜煙地跑掉了。
看她那心虛逃離的模樣,任莎莎不禁一笑,轉身看到魏淩塵正與旁人聊天呢,那側顏線條流暢挺拔,眸似星辰點綴,與人言談時唇角微翹,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難怪這些個小女生都對他撬動心湖念念不忘。
眼睛看到她身旁無人呆站在那,魏淩塵便結束了與他人的閑聊站起身朝她走來道:
“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