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皇上手裏的信,主要內(nèi)容是:兒臣明早啟程,望父皇明示應攜帶的物件。
看了信的內(nèi)容後,皇帝連忙朝自己禦書房走去。
關於北邕太子的罪證,他本打算過兩日再交給魏淩塵的,沒想到這小子比他這個做老子的還著急出發(fā)!
沒辦法,他手裏能控製住魏淩塵的新牌還沒出呢,舊牌又已經(jīng)打沒了,暫時讓那小子占著上風,現(xiàn)在隻能被動求他了。
後宮裏,兩位新娘都蓋著頭蓋,被宮裏的娘娘們環(huán)繞著,七嘴八舌地說著些什麼,正緊張地應付著呢,便聽到門外的宮人稟報著:“皇後娘娘、各位娘娘,五殿下在門外求見。”
眾人抬頭一看,卻見魏淩塵根本沒等太監(jiān)通報,直接就走進來了,心裏驚了下,暗暗罵著這臭小子從小養(yǎng)在外麵江湖野門派,行事也跟著野了,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正要訓斥他,卻見他上前直接拉住了其中一位新娘道:
“莎莎,隨師兄迴去吧,明天一早還得出發(fā)呢。”
皇後連忙起身,剛要出言訓斥,卻在對上他那殺人的眼神時愣了兩秒,立刻改了口,道:
“哎呀,五皇子怎麼這般心急,宴席到一半就迫不及待地來看小媳婦兒了?嗬嗬嗬……”
話音剛落,便見他直接拉著人就往外走。
其他貴妃見狀,都急了,可看皇後又沒開口訓斥,但也不能讓他就這麼輕鬆離開,於是道:
“五皇子就這麼把人拉走了,沒發(fā)現(xiàn)拉的人不對嗎?”
魏淩塵迴過頭來看向蓋著蓋頭的新娘,她身上穿的的確不是早上出門時穿的那一身。
原來,早就在魏淩塵進來前,後宮娘娘們早就以為了婚禮熱鬧,以“婆婆”的身份要求兩位兒媳唿喚了身上的衣裳,就打算宴席散去後兩位新郎官來領人的時候鬧一鬧。
至於會不會讓新娘跟錯新郎迴去,這個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nèi),畢竟那是皇後授意的,有什麼事,反正有皇後擔著,她們隻管看熱鬧便是。
魏淩塵見狀,低頭朝自己拉著的人兒問道:
“莎莎,那嫁衣你想拿迴來嗎?”
任莎莎剛要開口,卻被飛快衝過來的一位娘娘捂住了嘴不讓出聲,還笑嘻嘻地道:
“五皇子,你可仔細瞧好了,這位你可確認她便是你的新娘?”
按理說,屋裏一眾妃嬪按輩分算,可都是魏淩塵媽媽那一輩的,這屋裏隨便挑一位娘娘,他都該管人家一聲母親。
可這裏哪有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早就在十多年前那場浩劫裏死去了……
想到這,魏淩塵一看,狠剜了那貴妃道:
“淑妃娘娘這是打算帶頭鬧婚?鬧婚都是民間惡俗,您帶頭鬧,配得‘淑妃’這個妃號嗎?”
在說這話時,憤怒令魏淩塵眸中的殺意狠戾,在對上那眸子時,那淑妃心中一虛,竟忘了這小子這種行為是“以下犯上”,捂著任莎莎的手不自覺地就鬆開了。
得到了解放的任莎莎便道:
“師兄,那嫁衣是你為了這婚禮特地定製的,本不該暴殄,然嫁衣已穿在別人身上,沾染了她人氣息,這是你我的大婚,沾上了第三者的氣息已是不祥,我已不願意要迴。”
說著她又轉向那邊的張?zhí)緦O女道:
“想必太子妃也是如此,我身上這嫁衣已沾染了我的氣息,想必您也不願意拿迴去了吧?不如迴去後,這嫁衣你我卸下後便各自銷毀了罷。”
她這話中雖然句句不提在場的“後媽”們究竟幹了什麼,卻句句都在控訴著她心中的不滿。
看這位“兒媳婦”這種以下犯上的大膽發(fā)言,那些妃嬪本想發(fā)作暴走,但在對上魏淩塵身上那壓人的威壓時道嘴邊的話又縮了迴來,隻得相互間抱作一團,狠狠地瞪著任莎莎卻默不作聲地呆著。
那邊的太子妃聽罷站起身來,頭動了動卻礙於滿屋子的“後媽”不敢出聲,但這沉默已經(jīng)代表了她的態(tài)度了。
於是任莎莎又轉向魏淩塵,主動拉起他的手道:
“師兄,既然陛下著急讓我們明日便出發(fā),那就快些迴去籌備吧,不然準備不足,明日不能按時出發(fā)誤了陛下的大事可就糟了。”
在場的眾妃嬪方才看到魏淩塵那殺人的眼神本就很是心虛,現(xiàn)在陛下都搬出來了,哪還敢再攔著兩人?隻得放他們離去了。
直到兩人在眾人的視線裏消失了,眾妃嬪才敢唿吸過來,紛紛湧到皇後跟著,群情激憤地控訴著魏淩塵方才那囂張的態(tài)度,要求皇後出麵打壓那渾小子。
皇後隻覺得腦殼嗡嗡嗡的。
原本被兒子輩的人不放在眼裏本就很頭疼了,現(xiàn)在這幫女人自己方才不敢罵迴去,這迴卻想把教訓人家的“重擔”推到自己身上,腦殼就更疼了。
於是她扶額道:
“好疼,哀家身體不適,諸位姐們隨意,哀家先迴去歇息了。”
說罷,便喚了門外候著的宮人進來攙扶著溜了。
那頭,魏淩塵帶著任莎莎一路走到外廷上了馬車,這才把方才留給皇帝書信要他今晚就把需要帶去北邕的東西拿到五皇府邸的事告訴了她。
她正要笑,卻聽到車頂上傳來一陣笑聲,還在蹙眉準備警戒起來時,那人就已閃身出現(xiàn)在馬車內(nèi)了。
“師父!”兩人同時喚道。
不死邪仙卻朝他們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聲地道:
“你倆明日就出發(fā)?”
兩人點點頭。
不死邪仙又道:
“其實不用那麼趕的,方才師父送你們的新婚大禮,你們可還喜歡?”
宴席上,作為新娘任莎莎被後宮眾妃嬪鎖定在後宮裏,根本就不清楚宴席上的情況,倒是魏淩塵臉上的烏雲(yún)散去,輕笑了下,道:
“師父這招‘禍水東引’很厲害,不愧是師父。”
所謂禍水東引,指的是不死邪仙剛才故意喚的那一聲“乖徒兒”。
隻那麼一下,就把太子的火力都吸引到皇上那,而皇上因為這句話也暴露出他內(nèi)心對太子的真實態(tài)度。
兩人之間想再迴到從前那般的相處模式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一旦兩人間的火力轉移了部分出去,要對付魏淩塵的精力就會隨之減少,很大程度上也為魏淩塵減少了來自皇上和太子針對他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