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明開的是私家車,雖然算不上是名貴的車,但對他們這個經濟落後的小村莊來說,也算是大戶人家的標配了,車子一出現在村裏人的視野裏,立馬吸引了無數村民的注意,徐浪從小生活在農村,對於這種現象倒是見慣不怪了。
小村本來就不大,村兒這頭兒鳴笛,村子另一頭兒全都能聽見,哪家哪戶有個大事小情,根本不用手機電話通知,在自己院子裏喊一嗓子村裏人就都能聽見。
小村難得有豪車進來,今天吸引的人格外多,連王翠香阿姨都不好意思了,但言語中的確透露著驕傲,倒不是炫富的心理,而是因為有徐浪,甭管這孩子和女兒將來談成什麼樣兒,他這麼有能力的孩子,的確給她臉上增光,她笑的合不攏嘴兒了。
程陽小妹臉上雖然紅熱成了一片,但心裏卻是幸福極了,她此刻自然沒有想那麼多,被鄉親們開玩笑,她真有點不好意思。
很快的到了程陽家所在的胡同,道路狹窄,轎車不方便進去,馬大明也隻好也走下車。
當張大明走下車子之後,周圍的鄰居這才發現,原來還跟著一個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大家紛紛猜測這名中年男子跟程陽一家人是什麼關係!
這裏的老百姓民風淳樸,但是好像有個毛病,喜歡嚼舌根兒,說白了,就是喜歡八卦。
再加上王翠香阿姨是個寡婦,孀居多年,家裏突然來了一個開著豪車的,年齡跟她相當的中年男子,難免會讓人多想。
大家開完了程陽小妹的玩笑又開起了王翠香阿姨的玩笑,頓時,讓張大明和王翠香阿姨都感到特別的尷尬。
特別是阿姨,她這麼多年來還沒有讓人說過閑話,常言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她特別注意這一點,可沒想到今日被鄉親們開這種玩笑。
程陽也覺得有點難堪,但她也知道,周圍的叔叔阿姨們也隻是開玩笑罷了。
不過徐浪卻笑得有點兒奇怪,他覺得,這事兒未嚐不可呀,因為他發現,當大家拿王翠香阿姨和張大明開玩笑的時候,張大明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小小的得意,他衝著張大明沒好氣的說道:“喂,人都已經送到家了,你就沒必要跟著進來了吧!”筆蒾樓
誰知張大明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啊,這個,我進去喝水不行!”
人家都已經這麼說了,王翠香阿姨也急忙說道:“要得要得,來來來,都已經到家門口了,趕緊進門吧!”
王翠香阿姨快走幾步,前去開門兒,當房門一打開,程陽心中反而打起了退堂鼓,她們老家房子十分破舊,家裏的擺設和裝置跟城裏沒法比。
別的不說,就拿上廁所來說,就跟城裏的生活有天大的區別,城裏起碼是在房間裏麵,用馬桶上廁所,但他們老家是在院子裏挖個坑當廁所!
程陽雖然從來沒有嫌貧愛富的心理,但此時糾結的是,會不會被徐浪哥哥嫌棄呀。
隻見徐浪笑嗬嗬的朝前走,就跟來到了自己家一樣,顯得大方自然,並沒有任何的反感,這倒讓程陽放下心來,她這才知道自己多慮了,徐浪哥哥豈是那種人呢!
說的也是,徐浪從來就不是那種嫌棄農村生活的人,他本來就是在農村長大的,記得小時候,他的老家院落當中也是挖個坑當廁所,周圍用磚壘起來做遮擋。有的時候下大雨會被磚砸倒,連個遮擋都沒有,他不照樣上廁所嗎?而且農村的廁所都是露天的,下雨的時候上廁所,雨水都會濺到身上的!
徐浪不僅不嫌棄這種生活,反而感覺到很親切,覺得又迴到了從前的童年生活!
至於張大明,他本來就生活在附近,剛才在路上聊天的時候也說了,本來他的老家就在隔壁的村子裏!
王翠香阿姨比女兒程陽更加擔心,她對徐浪了解的不是太深,覺得家裏這麼破這麼窮,萬一遭到徐浪嫌棄,會更加看不上女兒的。
但既來之則安之,她也隻能盡地主之宜,招唿客人,急忙去廚房燒了些開水,燙了燙碗筷,給徐浪和張大明泡茶喝,但家裏很久沒有來客人了,她因為生病在城裏住的時間也不久了,連茶葉都沒有,她隻好到鄰居家去借茶葉!
還沒等徐浪開口說話,旁邊的張大明卻笑嗬嗬的說道:“妹子,不用了,那麼客氣幹什麼?喝白開水就行,我沒那麼挑!
旁邊的徐浪瞪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哎哎哎,人送到了,水你也喝,你可以走了吧!
張大明尷尬地笑笑,他壓根沒有走的意思,徐浪看出來了,這哥們好像在打王翠香阿姨的主意,自打阿姨上車,他經常用眼光瞟王翠香阿姨。
程陽小妹妹也很聰明,她似乎也看出來了,這麼多年來,她和哥哥也一直有這個意思,想讓媽找個伴兒,媽媽一個人的日子太煎熬了,隻不過她並不了解這位張叔叔,倒也沒有往深處想!
王翠香阿姨從鄰居家借來茶葉,招待徐浪和張大明,徐浪則在房間裏麵隨意的轉著,看到滿牆的獎狀,從幼兒園到小學,再到初中又到大學,全都是程陽的獎狀,一多半兒都是第一名,最次的也是第二名,不管是歌詠比賽,還是各種排名賽,這丫頭總能名列前茅!
王翠香阿姨看到徐浪正在欣賞女兒的獎狀,她也是充滿驕傲的笑道:“這些算什麼呀?更多的獎狀在我女兒房間呢,外麵的牆上貼不了,裏屋的牆上更多,來來來,你過來看!”
程陽本來沒打算讓徐浪哥哥進她的閨房的打算,沒想到老媽這麼主動,竟然拉著徐浪哥哥的手來到她的閨房,她又是羞臊難堪!
來到程陽的閨房,果然一片溫馨浪漫,雖然房間的擺設陳舊,但卻不失溫馨。牆上果然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獎狀,全都是第一名,一等獎,或者冠軍,王翠香阿姨又充滿驕傲的跟徐浪一一介紹。
房間中,隻擺放著一張單人床,床頭擺滿了書,書架上也是各種書,雖然家裏很長時間沒住人了,但卻一塵不染,因為阿姨知道,女兒最在乎的就是這些書籍,所以經常替女兒打掃!
看了看程陽的書籍,真的是涉獵廣泛,無所不通,徐浪又是一陣感歎?粗粗蝗豢吹綍膴A層下麵有一個畫冊,他隨手拿出來看,原來是程陽小妹的童年照片,沒想到小妹小的時候同樣也可愛至極,兩個小酒窩,梳著兩個小辮子,額頭處一個小紅點兒,真的是人見人愛呀!
身後的程陽看到徐浪哥哥正在翻看兒時的畫冊,她又是一陣麵紅耳赤,急忙伸手,企圖奪過畫冊。
徐浪還不知道是怎麼迴事兒,也就在這時,他突然翻到了最後一頁,看到了一個穿著開襠褲的小娃娃,他不由得一陣驚愣。
旁邊的王翠香阿姨則笑嗬嗬的說道:“嗬嗬,那是我們家陽陽一周歲的時候照的,怎麼樣?可愛吧?”
徐浪艱難地吞咽著口水,緩緩說道:“嗯,可愛!”
王翠香阿姨又跟你們丫說了許多關於女兒小時候的事兒,言語中聽得出來阿姨的驕傲。
旁邊的程陽都不好意思了,急忙說道:“媽,你快別說了,哎呀,外麵就剩下張叔叔一個人了,你快去陪張叔叔吧!”
王翠香好像聽出女兒這話中有點兒不對勁兒啊,她瞪了女兒一眼,但也覺得讓張先生一個人撂在外麵,有點不合適,她隻好走出去!
徐浪和程陽相視一眼,笑而不語。
不過,徐浪這家夥一向憋不住,他忍不住對程陽說道:“陽陽,你是不是也覺得張叔叔和阿姨挺般配的?”
程陽小臉一紅,白了徐浪一眼說道:你瞎說什麼呢!
此時,張大明正在和王翠香阿姨在外麵聊天兒,客廳的牆壁上也貼有一張畢業照,那是程陽小妹的畢業照,
張大明和王翠香阿姨聊了幾句天兒,也覺得有點尷尬,他假裝無意地看了看畢業照,突然發現照片上有他的兒子,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哎,妹子,原來你女兒和我兒子是同學呀!”
可不是嗎?他們兩個本來就是鄰村,而在農村這種地方,往往幾個村子的學生在一個村裏上學,是同學也不足為奇!
張大明不由得哀歎一聲說道:“唉,我兒子成績本來也挺好,但是,他媽前兩年去世了,恰好是他高中學習最緊張的時候,給了他不小的打擊,沒考上大學,今年我兒子又複讀,但是看樣子依舊沒戲!”
王翠香這才知道,張大明的妻子已經去世了,她急忙安撫幾句!
本來倆人聊天挺正常的,但是,房間中的徐浪卻對程陽說道:“你瞧,你媽和張叔叔聊的還挺投機,也挺深入。這就對了嘛,世間之事講究的就是個緣分,男配女,公配母,陰陽互補嘛,中老年人也應該煥發第二春嘛!”
旁邊的程陽攥成小拳頭,在徐浪胸膛上捶打著,羞憤的說道:“怎麼什麼話到你嘴裏就變味兒了呢?你怎麼這麼壞,拿我媽媽打趣!”
此刻,他們倆人坐在一張小床上,距離本來就挺近,程陽攥成小拳頭,捶打徐浪的胸膛,他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程陽的小手。
也就在這一刻,四目相對,他們兩個都是心跳緊張到了極點,甚至能夠彼此聽到彼此的唿吸。
小妹長得清新脫俗,美得十分別致,任何男人都忍不住去愛,徐浪雖然知道不能輕易的招惹程陽,可是在這種時刻,他也有點控製不住,竟然下意識的慢慢的靠近程陽兩片薄薄的紅唇。
程陽情竇初開,對徐浪的好感直線上升,又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一時的慌亂,竟然鬼迷心竅般閉上眼睛,緩緩的湊上前去,迎接初吻的到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