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將整個京都神風堂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屋內燭火搖曳,映照著我們略顯疲憊的麵容,大家正準備解衣就寢,褪去這一日的勞頓。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如炸雷般打破了夜的寧靜。
“砰砰砰!”那聲音一下又一下,透著不容拒絕的急切。我們幾人瞬間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驚醒,麵麵相覷,眼神裏滿是疑惑與警惕。
很快,小二慌慌張張地跑來通報:
“不好了,二皇子深夜獨自一人前來,指名要見馮掌櫃!”馮笛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凝重,他快步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焦急問道:
“苗阿傑,這可如何是好?大皇子剛走,這二皇子又深夜到訪,莫不是又有什麼棘手的事?”說著,他眉頭緊鎖,額頭上隱隱浮現出幾道細紋,眼神中滿是尋求對策的急切。
我略作思索,腦海中迅速梳理著各方局勢,緩緩說道:
“馮笛,依我看,他與大皇子的目的大概率一樣,都是為了那皇位之爭。你就這般這般迴答他……”
我湊到馮笛耳邊,將詳細的應對之策輕聲告知。馮笛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原本緊繃的神色逐漸舒緩了些,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馮笛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氣,邁著沉穩的步伐出門迎接。
隻見二皇子身著一襲深色便服,神色焦急,在門口來迴踱步。一見到馮笛,他立刻快步上前,恭敬地躬身行禮,臉上堆滿了懇切:
“馮掌櫃,白天人多眼雜,諸多不便,這麼晚來打擾,實在是情非得已,還望您不吝賜教!”
馮笛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連忙說道:
“二皇子客氣了,快請進。”說著,他轉身拿來一盤點心,熱情地招唿道:
“二皇子,嚐嚐,這是我神風堂獨製的點心,味道獨特,您一定得試試。”
二皇子接過點心,嚐了一小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連連誇讚:
“嗯,這味道果然不錯,馮掌櫃這兒總是有這般新奇又美味的東西。”說罷,他又吃了一小口,才放下點心,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馮笛見狀,不緊不慢地開口:
“二皇子最近立功頗多,在朝堂上可是出盡了風頭,皇上也滿心歡喜,不知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啊?”
二皇子微微歎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憂慮,又吃了一小口點心,才忙說道:
“實不相瞞,皇後即將誕下龍子,我心中實在不安,特來問問馮掌櫃,這是兇是吉?”
馮笛微微皺眉,故作疑惑地說:
“這未發生之事,實難斷言啊。二皇子為何突然如此問呢?”
二皇子猶豫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甘,說道:
“我雖近來立下些微功,可母妃不是皇後,身份上總歸差了些。若皇後順利產子,那對我而言,形勢必定更加不利。可後宮之事,我一介男子,實在無從插手,所以每日憂慮,難以入眠。”
馮笛微微頷首,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
“二皇子有所不知,皇後已被打入冷宮,她與國師和魔教之間的恩怨還未解開。這孩子生下來後,必定會被各方勢力爭搶,成為眾矢之的。”
說著,馮笛湊近二皇子,壓低聲音:
“二皇子如想再立新功,不妨命丞相暗中調查皇後半年前與皇上的起居注,看看能否從中找到什麼線索?”
二皇子聽後,先是一愣,隨即大吃一驚,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難道這孩子……”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就算孩子是正常的,皇後與魔教之事也脫不了幹係!”想到這兒,他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馮掌櫃,你這點心真好吃!今晚本皇子可真是收獲頗豐啊!”
馮笛笑著將二皇子送走,迴到屋內,長舒了一口氣,對我說:
“今晚應該可安靜地睡了吧?折騰了這大半夜,實在是累人。”說罷,她揉了揉太陽穴,臉上滿是疲憊。
我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
“不忙,再坐一會。這宮廷局勢瞬息萬變,各方勢力錯綜複雜,誰也說不準下一刻還會發生什麼。咱們還是再等等,以防萬一。”
馮笛聽了,眼中滿是疑惑不解,她看著我,張了張嘴,似乎想問些什麼,卻又最終沒有說出口,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一旁坐下,靜靜地等待著未知的一切 。
夜色濃稠如墨,將京都神風堂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小二正打著哈欠,準備歇下,突然,一陣沉穩而有節奏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睡眼惺忪地打開門,借著微弱的燈光,瞧見門口站著一位身著便衣卻氣質不凡的男子,身旁還跟著一個神色謹慎的心腹小太監。
小二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臉上寫滿了驚恐與難以置信。反應過來後,他慌不擇路,像一隻受驚的兔子,飛奔著來通報。
馮笛聽到消息,手中的茶盞險些掉落,臉上閃過一抹驚惶,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我麵前,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
“苗阿傑,皇上竟然親自來了,這可如何是好?這要是出了半點差錯,咱們神風堂可就萬劫不複了!”
說著,他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來迴踱步,眼神中滿是焦慮與無助。
我神色鎮定,抬手輕輕拍了拍馮笛的肩膀,沉穩地說道:
“不用擔心,還是你來接待。皇上此番前來,必定是為皇後娘娘胎兒之事問計。你跟皇上說話,務必等皇上把話說完再迴答,千萬不可隨意猜測聖意,這可是大忌。”
馮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連連點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接著說:“倘若皇上開口問孩子身份,你一定要如實說不知,但你可以告訴皇上,有驗明孩子身份的方法,讓皇上心裏有個底。其他事宜,你就如此這般……迴複。”
我湊近馮笛,將詳細的應對之策低聲告知,每一個細節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馮笛深吸幾口氣,平複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整了整衣衫,邁著小心翼翼的步伐去麵見皇上。
隻見皇上負手而立,神色凝重,在堂內緩緩踱步。馮笛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
皇上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先是客套了幾句:
“馮掌櫃,這麼晚來打擾,實在是有要事相商。聽聞神風堂向來神通廣大,朕今日特來請教。”
馮笛低著頭,恭敬地迴應:
“皇上折煞草民了,能為皇上分憂,是草民的榮幸。”
隨後,皇上切入正題,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與猜忌:
“皇後即將臨盆,這孩子萬一不是朕的,當如何處理?朕實在是日夜難安啊。”
馮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自若的神態,他恭敬地向皇帝行了一禮,然後才緩緩開口道:
“迴稟皇上,草民深知皇家之事關係重大,不敢輕易妄加評議。但倘若皇上您有所需求,草民願肝腦塗地、全力以赴,時刻準備著為皇上排憂解難。”
“至於如何驗明這孩子的真實身份,草民確實略知一二相關之法。然而此事非同小可,牽一發而動全身,必須要經過深思熟慮、從長計議方可施行啊!”
皇上靜靜地聆聽著馮笛所言,隻見他微微頷首,表示對這番話的認可。
其眼眸深處不易察覺地掠過一絲滿意之色,緊接著,皇上又繼續就其他相關事宜向馮笛發問。
而馮笛則有條不紊地依照之前我所傳授給他的應對之策逐一作答,言辭懇切且條理清晰。
時間在一問一答之間悄然流逝,過了好一會兒,皇上像是終於獲得了令自己稱心如意的答案一般,原本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臉上那濃鬱的憂慮之色也略微減輕了些許。
隻見皇上站起身來,邁步走到馮笛跟前,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馮掌櫃,今日你與朕所說的這些事情,務必做到守口如瓶,萬不可向外人透露半個字。若是此次事件能夠妥善處置,朕定然不會虧待於你,重重賞賜自是少不了的。”
聽聞此言,馮笛趕忙雙膝跪地,額頭緊貼地麵,誠惶誠恐地道謝:
“承蒙皇上隆恩浩蕩,草民感激涕零!草民必定謹遵皇上教誨,哪怕粉身碎骨,也絕對不敢將今日之事泄漏半句出去!”
皇上滿意地離去,看著皇上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馮笛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喃喃自語道:
“總算是應付過去了,真是驚險啊。”
我走上前,笑著安慰道:
“沒事了,這次應對得不錯。不過,這宮廷局勢變幻莫測,咱們還得時刻小心,保不齊後麵還有什麼事呢。”
話音剛落,突然,外麵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馮笛聞言,神色瞬間緊繃起來,剛放鬆的神經又被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扯緊。他和我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警惕與疑惑。
“難道又有什麼變故?”馮笛低聲呢喃,聲音裏還帶著剛才麵聖的餘悸。
我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這一夜各方勢力接連到訪,神風堂怕是已經被卷入了一場巨大的旋渦中心,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先別慌,看看來者是誰。”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
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小二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氣喘籲籲道:
“不好了,是國師府的管家,說有要事求見馮掌櫃!”
馮笛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看向我,眼神中滿是求助:
“苗阿傑,這國師府的人深夜到訪,到底所為何事?咱們該怎麼應對?”
我沉思片刻,腦海中迅速梳理著國師與各方勢力的關係,以及他可能的目的。
“國師向來神秘莫測,與宮廷爭鬥也脫不了幹係。他的管家來,說不定還是為了皇後胎兒的事。你去見他,先穩住他,聽他怎麼說,不要輕易表態。若他提及孩子身份或相關陰謀,你就說神風堂隻做買賣,不插手宮廷紛爭,但可以提供一些消息渠道。”
我有條不紊地交代著。
馮笛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整了整衣冠,前去迎接國師府的管家。管家一身黑衣,神色冷峻,見到馮笛後,微微拱手,卻沒有多餘的寒暄:
“馮掌櫃,我家主人聽聞神風堂最近熱鬧非凡,各方貴客都來討教,特命我來問問,可有什麼能為國師分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