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東西,暴躁兇戾。
張牙舞爪的吼,歪曲事實的罵。
摔東西的靜止沒有持續很久。
身後,楚楓繼續刻薄的喊著他快滾。
葉檀清盯著腳邊兩盒東西,緊抿著薄唇,眸底逐漸醞釀出一場、悶到極限的幽深風暴。
從前他遇到這種被冤枉的場景。
會沉默著容忍。
現在不了。
葉檀清深刻意識到:
對待楚楓這種劣根性很重的人。
忍耐是沒用的。
“你聽見沒有?用不著你防賊似的防著我,我不稀罕看!拎著你的東西把溫小年換過——你幹嘛?”
楚楓暴躁的罵聲戛然而止。
驚愕看著葉檀清!
葉檀清從行李箱前麵站起身,動身走向床邊。
過程中,他脫了身上的棕色格子衫,眉眼冷徹的扔到自己床上。
接著,手臂橫過腰間攥住白t恤下擺。
在楚楓瞪眼的表情裏,沉眸跟楚楓對視著把白t也脫了。
揚手扔床上!
“——?葉檀清。”楚楓喊。
他腦袋轉過來,轉過去。
驚愕目光移動在葉檀清和隔壁床之間。
他兩次盯著葉檀清的衣裳,從空中劃過墜下。
直到上身沒有衣裳。
19歲的葉檀清,擁有著少年時期的薄肌胸膛,冷白肌膚在房間昏暗光線裏,泛出一層細膩緊實的光澤感。
就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玉石,冷冽而幹淨。
葉檀清身上隻剩一條牛仔褲。
隨著他愈發走近,楚楓能看見深藍色牛仔褲係著的黑色窄皮帶。
以及——
褲腰邊緣露出的內褲黑邊。
黑邊上麵,幾根淡淡的青筋凸顯著爆發力,縱橫在緊實的腹肌上,隨著唿吸顫動,青筋也跟著起伏。一貫斯文冷峻、行為優雅的男人。
正裸著上身逼近楚楓。
壓迫感很強!
“喂,”楚楓指尖按進床單裏,緊張又詫異,“你幹什麼?脫衣裳幹什麼.....”
“給你看。”葉檀清很誠實。
他走到坐著的人麵前,毫不猶豫抬手覆上腰間皮帶。
對著楚楓的臉解自己的皮帶扣。
下個動作會是把褲子和內褲一起按下去。
“!”
楚楓感知到了他的意圖。
“停下,”楚楓往後躲了一下,意識到這樣躲不開,隻能迅速伸手攥住葉檀清的手腕,製止他發瘋,“你有病啊,我沒說要看,我說我不稀罕看你!”
“好的。”葉檀清鬆開皮帶。
就在楚楓聽見他說好的剛要鬆一口氣時。
瞳孔再度放大!
葉檀清用骨節分明的大手,反製著扯開楚楓手腕。
他冷淡垂著眼皮,俯身脫楚楓的衣裳。
動作和力度都不容反抗。
臉龐緊繃。
“!臥槽,啊,”楚楓立即奮力掙紮,嘴裏還在罵,“你別動我,臥槽,你在幹什麼?你他媽是瘋了吧。”
他鼻尖撞到葉檀清的裸肩。
炙熱的肉體和檀香味兒肆意揮發!
“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葉檀清語氣夾雜著動用蠻力的喘,手上用力在跟楚楓撕扯,動作就是很單純的要扒衣裳。
沒過多久。
銀白色的運動服外套從楚楓身上拽掉了。
葉檀清單膝跪壓在床沿兒,身體彎腰懸在楚楓頭頂,開始脫楚楓的打底白t,手指蹭過楚楓腰間皮膚,毫不避諱。
攥住白t下擺的布料,往上拽!
“喂,”楚楓腰間一涼,感知到他跟葉檀清的力量存在懸殊,他弄不過葉檀清,眉眼終於浮現出驚慌和惱怒。
這人不會真要把他扒光吧。
他屈膝往上頂,試圖頂開忽然發瘋的人。
“你是不是真瘋了?你看清我是誰,我是楚楓!”
我是你資助人的兒子。
我是你曾經最懶得碰觸的前任!
“剛才你說,我掛床單、”葉檀清手掌壓住楚楓膝蓋摁下去,眸底的火氣近乎燎原,黑壓壓的不帶其他情緒,“是我不想被你看。”
楚楓還是沒聽明白,語氣軟了:“不是,你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你別動我衣裳!”
重生後葉檀清為什麼能有這個膽子?
或者說有這個興致。
都開始強行脫他衣裳了。
停下啊混蛋!
“我在證明,我可以被你看,而你.....”葉檀清的臉就在楚楓耳畔,每個字都能讓楚楓聽的很清晰。
連唿吸時的顫音楚楓都能聽見。
而你......
他動作陡然間更強勢,把楚楓的白t推到胸口處!
另一隻手掌覆上楚楓的褲腰。
脫褲子。
“!”楚楓愣了一下,瞬間掙紮的更劇烈。
“葉檀清你敢!”
你敢脫我褲子試試看。
楚楓真動氣了,眼睛泛紅兇的要咬人。
“....喏,被我看,你會跟我翻臉,”葉檀清自嘲的笑了一下。
停住要解開褲扣的動作。
他用幾根指背,抵著少年溫熱繃緊的腹部。
能感覺到楚楓腹部在輕顫。
是真被氣到了。
葉檀清歪頭對著楚楓的臉。
眼皮不急不慢的下壓,盯著楚楓飽滿的唇。
他聲線很低的問:“...所以,我掛床單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
是誰怕被看呢。
“......”
兩張臉龐距離太近。
唿吸交匯,拉扯著兩個人的理智。
“所以你就能扒我衣裳?”楚楓不想承認是他誤會了葉檀清,眸色倔強、憋屈的落在懸掛著的白床單上。
怎麼看都像是在擺靈堂。
“....我跟你道歉,”葉檀清從側邊看楚楓的眼睛,眼睛紅紅的,他心底歎氣,抬手把楚楓被卷到胸口的白t攥住,往下拽好,“對不起。”
對不起,用這種方式讓你明白我的行為。
是你先不分青紅皂白就罵我。
扯平。
“滾開,”楚楓不用他幫自己拽衣裳,猛地把葉檀清推遠,一邊整理衣裳一邊盯著他們兩個人的腿,不抬眼的警告。
“你下次直說就行了,少動我。”
別再搞這種強行脫衣裳的舉動,剛才他確實有被驚到。
楚楓譏諷的笑了一聲:“不知道的以為你想強了我。”
確實想,葉檀清迴以同樣的話:“你下次可以先了解清楚,再罵我。”
“罵就罵了你能怎麼著?”楚楓抬頭不耐煩的瞪著這個人。
完全是潛意識裏欺負葉檀清。
仗勢欺人。
就欺負。
“......”
“哦,”聽見楚楓這種不講理的話,葉檀清眉眼更冷,他後退兩步,單手摸上自己的皮帶,緊盯著楚楓的眼睛問,“....那我哪天強了你也就強了,是這個道理麼。”
你對我無禮,我也可以對你無禮。
是嗎。
“——!!!!!!”
楚楓驚愕到眼神都僵直了,懷疑自己出現幻聽。
這種話是從葉檀清嘴裏說出來的?
而且是冷冰冰的語氣,跟上臺發言時一樣。
不是。
葉檀清被鬼上身了嗎。
“你被鬼上身了?”楚楓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問出來,語氣極其詫異,“罵人跟強....能是一迴事兒?我就算不找人弄死你,我也會報警的!”
“隨便。”葉檀清轉身離開。
當個法外狂徒葉某人也不錯,比受欺負痛快。
腳步避開地上散落的七八盒避孕套。
他彎著光潔禿露的脊背,從行李箱裏拿出換洗衣服,然後往浴室走去。
能感覺到楚楓的目光像見鬼了一樣瞪著他。
於是——
走進浴室之前。
葉檀清迴頭看地麵:“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否則那會是我的作案工具。”
不知道珍惜別人的勞動成果、愛砸東西的壞孩子。
從今天開始,
我不會再無償的幫你收拾殘局。
也不會再無底線、無迴報的縱容著你。
葉檀清眉眼舒展的走進浴室裏。
首次察覺,不用裝溫柔原來可以這麼爽。
很舒心。
楚楓的腰很好摸。
“......”
完了,完了。
葉檀清可能精神出問題了!
楚楓狐疑聽著浴室裏的洗澡水花聲。
暗罵重生後的葉檀清跟有病似的,從冷淡沉穩、溫和耐心好欺負,變的有點太癲狂了,讓他感覺到很陌生。
五分鍾後。
楚楓撿迴了避孕套。
不撿怎麼辦,沒人幫他撿。
還真能留著給葉檀清當作案工具嗎。
其實楚楓不怎麼害怕被葉檀清強。
但他——
不能讓葉檀清看出來他不怕。
原因很簡單:
葉檀清不說出喜歡,他絕不會先表露喜歡。
死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