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正好打探的心思,許瑞年沉吟一番,也一同跟了過去。
這方化城雖是這方世界修煉者朝聖地,但也是與凡人一同混居。
受靈氣濃鬱影響,一般來說,在一階靈脈上存活的凡人,壽命大多都能得以延續。
這就造成了普通凡人比修煉者還多。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往往十個人中,隻有一名是修煉者。
許瑞年先是跟著幾個稚童到了一處賣糖人的攤位前,購買種類繁多的糖人。
隨後,又跟著幾名稚童徑入一個胡同口,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宅院。
宅院四方有高牆圍攏,穿過朱紅色的厚重木門,成排的琉璃青色磚瓦,層層疊疊,耀眼奪目。
徑入二層門裏,入眼是一棵桂花樹屹立院中,後方是精美閣樓,飛簷鬥拱,四方屋脊各蹲著一隻脊獸,環伺四方。
幾名孩童很快跑到一名蓄著花白胡須的老者身前,叫嚷著要聽白娘子故事。
老實說,這方世界倒是對修煉者之事司空見慣。
什麼蜀山、佛門、道門、妖族、鬼怪之類,談起來毫無忌諱。
倒是不像修仙界一般,尋常個煉氣修士顯露頭角都能被凡人尊稱一聲仙師。
更別提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築基修士,乃至結丹修士。
歸根結底,無外乎是:
癡念迷真性,愚昧亂慧心。
桂花樹下,長者拗不過孩童的,倚靠在躺椅上,緩緩講述。
許瑞年倚靠在宅院外的一處牆壁,以神識悄然窺探。
他要先行了解最近具體發生何事,待得熟悉局勢,再做行動。
神識觀察下,稚童聲音響起:“爺爺接著從白娘子行善積德講起。”
許瑞年不禁搖頭,像是這般好奇模樣,他小時候也有。
這就像是你聽著村口的大媽嘮家常一般,無論是聽多少遍,重複多少迴,依舊是覺得新奇無比,百聽不厭。
老者聲音適才響起:
“半年前…”
“有喚白娘子的女子,在方化城周邊行善積德,行醫救人,斬除妖虜…
隨著時間推移,這番善舉被逐漸傳遍,白娘子的名頭霎時間家喻戶曉,備受百姓愛戴。”
“然而好景不長,金光寺有個法師,號稱伏魔金剛,天生法體慧眼,可辨別世間妖邪。昔年,金光寺降下法旨,欲斬除天下妖邪,還四海升平,天下清淨。”
“斬妖除魔浩浩蕩蕩進行,到頭來,白娘子被指出是千年白蛇所化…”
許瑞年身子微微前傾,默然不語。
老者沉吟許久,方才緩緩道:“為了降服白娘子,蜀山,道門,佛門,人手盡出。”
接下來老者所講,便有些偏離了事實。
一種版本是白娘子力戰三方勢力,最終不敵,被伏魔金剛擒下,鎮壓在了雷峰塔下。
第二種版本則是白娘子愛上了凡人,為救丈夫,一直在積蓄實力,暗中籌謀。
這一切所做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老者唏噓道:“凡人愛上妖…這怎麼可能呢?”
“一點不合乎情理…”
這時,老者似乎想到什麼,說道:“對了,今日是王家的大喜之日,那城西的瞎子李算卦,今日是黃道吉日…你們幾個臭小子莫要再去亂跑,都給我壓轎去…”
稚童似懂非懂,對那所謂的壓轎不感興趣。
繼而暗自嘀咕:“睜著眼的人,幹嘛聽瞎子的…”
許瑞年聽了一會暗暗搖頭,接下來就是一些沒有什麼營養的話了。
凡人所知終歸片麵,他尋思良久,最後向著一處客棧行去。
少頃。
許瑞年通過多方打聽,從眾修煉者口中終於得知白蛇與青蛇的整個事件具體脈絡。
原來,之前那老者所述的前半段確實是真的。
但後半段則是那白貞貞倚靠著從蜀山鎮妖塔逃出來的邪祟,那個實力到達半步陸地神仙(假丹),擅長疾遁的青丘狐,拖住金光寺菩薩,趁機欲要救出其丈夫許仙。
而小青則是負責牽製一部分修煉者。
至此,許瑞年總算有些明了,那日初次來蜀山世界,見到的那道無法捕捉的虛影。
以及那員外家裏鬧狐妖之事的疑點。(詳見第三卷第二章)
如此想來,多半是那青丘狐…
言歸正傳,而接下來的事態發展就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白蛇舍全身攻入金光寺,到頭來抵不過那許仙一句“遁入空門”,了卻人妖孽緣。
到了,白貞貞被伏魔金剛擒下,鎮壓在雷峰塔。
有修煉者說,那白蛇倒地的一刻,似乎看到了她最不願意發生的噩夢。
許仙拜入金光寺門下,小青則是被三方勢力逼得燃燒血脈,殷紅的鮮血灑落大地…
許瑞年暗歎一聲,他眼前似有所感。
仿佛看到了那天的景象…
看到了白蛇白貞貞那複雜的眼神…
既不希望這一切發生,又是目光充滿希冀,盼著有人能夠到來解救。
沉吟良久,許瑞年拔開腳步,向著方化城外走去。
總的來說,這期間發生的事情雖然不關他什麼事,但唯有一點最重要。
那就是方化城周遭妖族皆被盡數斬滅。
自己若想獲得妖族血肉,前往妖族地界範圍,偷偷雞。
畢竟那堪比築基期的妖族血肉,是他組建商會的重要售賣物品。
拋開其他不談。
丹藥一類,自己煉製出來的丹藥品質,需要把控。
低階丹藥固然不錯,但若想占住市場,做大做強,還是要走上高端的路線,奇貨可居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懂的。
另外,那堪比築基期的妖族血肉,也是同一個道理。
——
有些時候往往都是事情推著人走…
到得晚間,陰雲密布,月華如初。
許瑞年行了約有半刻鍾,到達一處荒林內。
然而就在此時,他忽然心生警覺,腳步倏地頓住,神識識死死盯著前方,麵色一點點難看。
卻見前方密林內,一支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經過。
最前方是身披鬥笠,係著紅袍的司儀隊伍。
嗩吶鑼鼓,響聲不斷。
隊伍後麵是裝飾華麗的紅轎子,轎子兩旁,麵色慘白的兩個老嫗護持左右,與殷紅似血,宛若像是從鬼門關而來的轎子,形成鮮明對比。
…
(抱歉,來晚了。)
(趕飛機高鐵來著,已到家)